大嬸再一次的嘆息,讓程諾伊和程浩的心里更加的難受,壓抑著有一種類似想要哭泣的感覺。繞過了兩條街道,很快的就到了林原的家里,大嬸從方才那一嘆息後便沒有在說話,程諾伊他們也沒再問出口。
在林原家的大門前停下,大嬸回頭看著程諾伊和程浩,想著他們樸實的一笑,有些許尷尬的說道︰「我就把你們帶到這里來了,你們自己敲門進去吧!我些事情不方便我們外人參與,我就不跟著你們進去了。」
「誒,行,那大嬸您請回吧,謝謝您了!」程浩和程諾伊向著大嬸道謝,看著大嬸步履沉重的離開,兩個人的內心更是陰霾。
轉而看著林原家的木質大門,這大門不高不大,但也不是那種木板組合的籬笆門,看上去這木質門板的大門倒是裝上去沒兩年呢。伸手拍拍大門,發出「砰砰」的響聲,大門因為沒有上鎖,程浩這麼的一敲,竟然自己錯開了縫。
如此,程諾伊索性大步上前,直接的將房門推開了,看到了院子正前方一座平瓦房。院子里倒是收拾的干淨,這時候可以看到掛滿牆裙橙黃的玉米棒子,還有架子上腌漬著的柿子。
除此之外,院子里還有幾只半大的小雞小鴨,熱鬧的扭啊扭的來回跑著,另一邊牆角山楂樹下還拴著一條黑狗。察覺到有人進來,那條黑狗「汪汪」的激烈的吠起來。
「媽的,叫什麼叫呢,睡個午覺都不得安生!」潘大海罵罵咧咧的聲音從正屋里傳來,听到他生氣的吼聲,王珺忙從西屋廚房里走出來,口中笑著安慰,「行了,我出去看看,你別嚷嚷了!」
听到王珺的話,在炕上躺著的潘大海才停止了罵聲,翻了個身子又睡了下去。王珺從廚房里走出來,邊抹著手上的面,邊向著大門口望去。
當她一眼看到兩個高大的男人,明顯的氣度不凡,尊貴處優的就像是城里的公子哥。王珺心里難免疑問,這樣的人兒還從沒在他們這小村子里見過呢,更別說這時候竟然來他們家里了。
「啊,那個,你們找誰啊?」王珺的聲音疑惑中有些局促,她有些不適應和這樣的人說話。
「您好,請問這里就是林原的家吧!」這次是程諾伊上千開的口,畢竟這人也算是自己的丈母娘了,怎麼著也該主動說說話,能留下個好印象自然更好。
「是,那你們是……」王珺遲疑,正在這時正屋里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就看到潘大海披著件衣服走了出來。
潘大海是听到王珺的聲音有異,又听到來人說要找林原,頓時他的心里就怒了,索性穿了衣服就走了出來。「你們要找林原?是他的什麼人?」
潘大海長相粗獷,身材健壯高大,當然那身高就算和程浩比起來,也是比不過的。只是,潘大海的身高總體算題來是不錯的,因為在鄉下常年干活,皮膚是那種黝黑的顏色,此時他的臉色不算好,看起來有一種很凶惡的感覺。
這個人,程諾伊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歡,想起那大嬸說的話,更加斷定林原以前是沒少吃苦,頓時對眼前的這個男二女更加的厭惡一分。
看到程諾伊臉上的神情不好,程浩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接過了潘大海的話,「叔叔您好,我們是林原的朋友,有些事情想要找他。」
「是他的朋友都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來這里找什麼找?」潘大海惡聲惡氣的,讓程諾伊忍不住給了他一記刀眼,緊握的拳頭差一點就揮到了他的臉上。
「大海,你說話別那麼的難听!」王珺看出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忙責備的看了潘大海一眼,潘大海根本就不買她的賬,反倒是對她吼了一聲,「你嗦什麼呢!」
王珺被他瞪了一眼一吼,徹底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了,程諾伊和程浩此時對潘大海已經是厭惡到骨子里了。只是,他畢竟是林原的家人,他們也不能怎麼著,只能看著一邊的王珺,繼續的問道︰「阿姨,我們是林原的好朋友,但是最近和他失去了聯系,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這,我們也……」王珺吞吞吐吐的,微微側目看了潘大海一眼,欲言又止的把話語權交給了他,「大海,還是你和他們說吧,我最笨,不好給他們說清楚。」
只這麼的一句話,潘大海就有些得意的呲著嘴笑了,看來他在家里的當家地位格外的穩固,王珺都是看著他的臉色行事的。對于王珺的這種作為,程諾伊頗有種恨鐵不能剛的感覺,覺得這女人也太卑微沒主見一點。
「既然如此,那就請叔叔告訴我們吧!」這句話是程浩開口問的,也只程浩在這時候還能夠勉強的對著他笑出來,程諾伊是早就想把他踩在腳下踢爛他的臉。
「哼,你們要找林原那混小子,還挺費工夫的跑到這里。看你們兩個人穿著打扮不一般,倒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怎麼還跟林原那娘們似的人當了朋友!」潘大海雙手抱在胸前,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鄙夷,想起林原那感受的小身板,卻有著一張白皙清秀的面孔,就格外的不屑。
「你說什麼呢,有你說自己孩子的嗎?」。程諾伊頓時就惱了,他實在是想不到潘大海竟然能當著別人的面這麼的說林原,一時間氣的心口都疼了。
「怎麼不能說,那是我養大的崽子,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那混小子長得,一看就不是我潘大海的種兒,跟他死去的老子一樣。」潘大海這話一出口,在場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就連王珺也覺得有些難堪不自在。
「我希望你說話能夠注意點,別欺人太甚!」這話胡,程諾伊可謂是咬著牙說出口的,那眼中凌厲噬人的神色,確實將潘大海嚇了一跳,愣了一下神就又扯著最哼笑起來。
「你用不著嚇唬我,你們來這里是問林原的下落,我還想找你們問問他的下落呢。哼,這小子就去年過年回來過一次。平時,隔段時間還會往家里寄錢,過年來也會給他媽一些養老的錢。上半年還往家里寄了一筆錢,這下半年竟然一次錢都沒寄回來,現在更是一通電話都沒打過,也不知道是在大城市里瞎混什麼,早該讓他混回家才是!」
說起這個,潘大海的怨氣才大呢,林原這小子長大了,一年都不回來一次了,現在更是連錢都不往家里寄了。那小子,真是讓他氣的牙癢癢的,遠遠的見不到人,讓他想抽他幾下發泄一下都不行。
潘大海所說的話,所有的重心都是圍繞一個錢子,這讓程諾伊和程浩對他格外的不恥,暗道林原不給他寄錢才對呢。不過,潘大海的話,也讓他們知道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林原也好久沒和家里聯系。
此時,程諾伊是真的有些灰心了,林原的家人知曉林原的消息都不比他們多,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還有一點就是,程諾伊在心里確定了,林原這個家真不算是一個家,不然林原不會這麼長時間都不和他們聯系。
「這麼說,林原這麼長時間沒來過家,也沒和你們打過電話?那麼,你們這段時間有給他打過電話嗎,他的電話號碼是什麼?」程浩想了一想,還是輕聲的問道,林原最起碼是要給家里人一個能聯系到他的方式吧!
「啊,這倒是沒有,不過他的號碼……你們等等,我去給你們看一下!」王珺開口回答著,隱隱的臉上有些發熱,林原好久都沒打來電話,她竟然也都忘了打電話詢問一下。
看到王珺走去屋里查看林原的號碼,程浩和程諾伊真是有些驚愕,心里更是為林原感到悲哀和心疼。他的父親死了,後爸對他又是百般討厭,唯一的一個親生母親,竟然也不重視他。自己兒子的電話號碼,這麼幾年竟然都記不下來嗎?看來,他們是真沒人把林原記在心里。
王珺從抽屜里拿了一張小紙條出來,程諾伊看了看那號碼,頓時滿臉的失望。這號碼,竟然林原以前在國內的號碼,這號碼早就無人使用了,兒林原在國外的號碼,他們竟然都是不知道的。
「怎麼了,不是嗎?」。程浩看著程諾伊的神情晦暗,不由得疑問道。
「這是林原很早在國內的號碼,他早就不用了!」程諾伊突然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澀,又有些悲涼。
「阿姨,這號碼給您,既然你們也不知道林原的所在,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將紙條往王珺的手中一塞,程諾伊勾起唇角恥笑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你們等一等!」突然間,身後傳來潘大海驚叫的聲音,就連王珺也同時開口,要他們等一下。
程諾伊和程浩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們兩個人,只見王珺模了模鬢角的頭發,不好意思一笑,這才開口問道︰「那個,你們說林原不用這個號碼了,又說國內什麼的,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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