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洞口,白雲道姑給柳千妍把了一下脈,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她怎麼樣?」話一問出口,三個人才驚覺他們三個人同時問了這句話,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時將目光投向柳千妍。
「毒已經逼出來了!」白雲道姑頗為欣藉,眉宇多日來的沉重感也已散去,「不過她的身體極度虛弱,估計還要很多天才能醒來。」
白墨與凌天馳對視了一眼,能感覺到彼此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
「辛苦你們了!」白雲道姑目光轉向軒轅無傷,「你是?」
白墨緩緩地轉過頭,他也想起了在最後的危急關頭趕來援助的人,一身火紅的衣裳跌入眼簾,才猛然發現,那個趕走了敵人,軒轅無傷!他不由得一怔,動了動嘴唇,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謝孤!孤是來找千妍的!」軒轅無傷雙爪亂擺,又恢復了他慣有的玩世不恭,目光又轉向凌天馳,「我們又見面了。」
凌天馳微微抿了抿嘴,看了看白墨,又看了看軒轅無傷,沒有說話,神色復雜地別開臉望著遠處。
「又有人來了!」白雲道姑神情嚴肅,凝神皺眉。
白墨,凌天馳,軒轅無傷三人都是一驚,豎起耳朵听了一陣,卻只能听到風吹過樹林的聲音,不禁無比敬佩地望向白雲道姑,他們都沒有听出來,可是他卻听出來了,這說明敵人還在數百米以外的地方。
「你們趕緊去看看,千妍不能再受打擾了!」白雲道姑心痛地望了一眼如同死人般的柳千妍。
三人應了一聲,三道身影一齊往白雲道姑所的方向掠去。
幾乎就在同時,白雲道姑抱起柳千妍飛身掠上樹梢,跟著在樹頂上幾個起落,轉眼間消失得無蹤無影。
「後會有期!」白雲道姑遠遠地留下了這句話。
白墨等三人察覺到上當了,返身回來想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眼。
白雲道姑顯然明白他們三人尷尬的復雜關系,所以干脆帶著千妍躲起來了。
「這個老道姑,一把年紀了還說謊!」軒轅無傷瞪瞪眼,紅光的長袖揮了揮,「躲得一時還能躲得一世?」
紅色殘影一掠,人己經掠上樹梢。
白墨與凌天馳之間的和善似乎瞬間消失,雙方的目光都變得很冷「哼」了一聲也各自走了。
三天過後,柳千妍醒了過來,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這是什麼地方?」她努力地回憶著,腦海中閃過一些殘缺不會的畫面,卻是那麼遙遠,好像那是幾百年前發生的一般。
「師父……」她幾乎費盡了吃女乃的力氣才從床上爬起來,腳下輕飄飄的好像會隨時踩空摔倒一般,倚靠在木房子的門前,望著師父在掠衣服的背影,心中感動,淚光浸濕眼眶,「師父,是你救了我。」
師父,一個與她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卻待她勝過親生父母,這份恩情,是她永生永世都沒法報答的。
「你終于醒了。」師父慈祥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快去吃點東西吧!我在櫥房給你留了飯菜。對了,你身體太虛弱,還是少走路為好。我讓綠萱給你端來。綠萱,你師姐醒了,快去熱一下飯菜給你師姐吃!」
「師父早就知道我今日會醒,還特意給我留了飯菜。」柳千妍不得不佩服地望著自己的師父,「謝謝師父。」
「傻丫頭!咱們師徒之間,還用這麼生分嗎?」。師父佯裝嗔怪地望著她,「你已經昏迷了七日,還是快點去吃點東西吧。」
望著師父慈愛的面容,柳千妍心里流淌過一股暖流,映襯著四周綠葉的陽光格外的令人舒心,她笑得很美,不過,卻顯得過于柔弱了,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似的,「好,我听師父的。綠萱是誰呀?」
師父微微一笑,一邊將手中的衣物擰于,一邊說道,「她呀,是我最近收的徒弟,雖然年紀比你大,但入門比你遲,還得叫你師姐。」
「原來是師妹。」柳千妍又是一笑。
蘺芭外邊的竹林里,無聲地站著一個男子,他一直靜靜地望著院子里倚在門邊的那個女子,一直到她慢慢地轉身進屋,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他多日來略顯沉郁的臉,在看到她的笑容的剎那,瞬間就像鍍上了一層陽光般,變得如此的明朗,帥氣。
她終于醒了。他自顧自地笑了,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
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會以為他是傻子呢!
早在兩天前,他就找到這里來了,為了防止白雲道姑再次避開他,他便選擇了在周圍暗中觀察,從她們師徒的對話中,他知道千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于是他也不急著見她,而是繼續在暗中等待著!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不能再錯過了!
「皇上,你打算在這里呆到什麼時候?」白刖皺著眉頭問,他是一國之主,離開東耀都有好些時日了,是不是有些不妥當啊?
以前,白墨總是在意莫筱苒的事情多過在意柳千妍的事情,他覺得很不妥,可是近些時日來,他是親眼看著昔日不為任何女人(除了莫筱苒)所動的皇上,如今別說莫筱苒,就連國事都撇下不理了,一門心思就撲在柳千妍的身上,他又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白墨微微一笑,如陽光一般明朗︰「東耀有皇叔在看著,這個我不擔心,我已經想通了,我已經徹底放下皇嬸了,她對我來說,只是一份過去的美好回憶,與現在無關,現在,我愛的人是柳千妍,我已經決定了,等千妍養好了身體之後就接她回東耀完婚,立她為皇後!」
「她殺人的事情呢?皇上打算怎麼處理?」
「我自然是相信她的話!她沒有任何理由騙我!我還找到了事發當時的目擊者,一個是軒轅無傷,一個是紫月,果然如千妍所說!」白墨說話的時候一直臉上帶著微笑,如孩子般的單純,明淨,又充滿內心的快樂。
白刖怔怔地看著他,心情也變得格外好,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內心如此快樂的白墨,只是,想到某種可能,他的心里又隱隱有些不安,說道︰「可是,萬一千妍她不同意呢?」
柳千妍對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事情難保不會出現難以估量的變數。
白墨微怔了一下,語氣堅決︰「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逃月兌的!」
「那就恭祝皇上早日抱得美人歸。」白刖也笑了,不管怎麼樣,白墨的變化總是令人感到可喜的。
木屋中,柳千妍坐在桌子邊,狼吞虎咽地吃著食物,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真的餓壞了。
「師姐,你慢慢吃!不用著急!」綠萱容貌秀麗,略顯靦腆,說話細聲細氣的,做起事情來也很細致。
「可是,我好餓啊!」柳千妍一邊吃著一邊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逗得綠萱「撲哧」一聲笑起來,「師父說了,師姐重傷未愈,能吃是好事!」
柳千妍也笑起來,「這幾日師妹沒少照顧我吧!還得謝謝師妹呢……」
笑聲還末了,她卻皺起了眉頭,胸口瞬間的痛疼令她幾欲撲倒在桌面上,手中的筷子也摔到了地上。
「師姐,你怎麼了?」綠萱嚇壞了,扔下手頭的事急急奔過來扶住她。
「我胸口有點痛……」柳千妍靠著椅背,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的劇痛也瞬間減輕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沒事,估計是傷口還沒完全好。」
「啪」的一聲,綠萱卻突然抬起手掌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什麼?」柳千妍大吃一驚,「你干嘛打自己啊?」
「都是我該死!」綠萱一臉的自責,「我不該讓你笑!」
「不該讓我笑?為什麼?」柳千妍一臉的疑惑。
「是呀!師父說了,以後你都不能大喜大悲,否則就會引發舊傷,所以你以後要控制自己的情緒,知道嗎?」。
柳千妍一呆,她心里明白,這是說留下後遺癥了!也就是說,她除了選擇平靜的生活,她什麼都不適合了。
包括找他?
「師父是這樣說的嗎?」。心頭情緒洶涌,她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靜。
「嗯!」綠萱點點頭,盡量的想安慰她,「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雖然綠萱努力在使事情淡化,但是柳千妍還是很分明地看到了她神色間的不自然。
「嗯。沒事。我本來就喜歡平靜的生活。你不用替我擔心。」柳千妍笑了笑,拿起筷子好像什麼事都發生一般繼續吃飯。
「師父在跟誰說話呢?師姐,我去看看。」
望著綠萱走出去的背影,柳千妍凝了凝神,不由得一呆,好熟悉的聲音,是他?心頭微微的有些激動,一瞬間,那股鑽心的痛疼又猛然襲來,痛得她整個身軀都微微顫抖。她急忙收斂心神,努力壓下心中的情緒。
她依稀記得在她受重傷昏迷的瞬間,看到的是白墨的臉,他還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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