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速度!這效率!莫筱苒眼中一絲狡黠一閃而過,卻故作無知的歪著頭,打量著這幫臉色慘白如雪的下人,指著其中一個在第一次進來時,對自己投以惡劣目光的宮女道,「呀!好多汗,丑丑。」
她揚起手臂在面前左右扇著,整個新房,只有她呆傻的嘖嘖聲,太後冷冷一笑,「來人,將這個宮女拉出去,杖斃!」
特地咬重了杖斃兩個字,雖是對著宮女說的,可眼楮卻是定格在莫筱苒身上。
這就是皇宮!這就是皇權!
莫筱苒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卻第一次感覺到心冷,她呆傻的眨著眼,眼底卻迅速掠過一絲不忍,往前兩步,走到太後跟前,不解的問道,「杖斃是什麼?」
「皇後娘娘。」桂嬤嬤唯恐她在說出些什麼傻言傻語,急忙攙扶著莫筱苒的手臂,把她往一旁的椅子上拖,嘴里還念道著,「娘娘,您快些坐著,讓太醫為您瞧瞧,可不要落下什麼病根才是。」
「你還沒告訴我杖斃是什麼?」她大力掙月兌了桂嬤嬤的手,仿佛得不到解釋不罷休的孩子,固執的看著太後。
對上莫筱苒單純的眼眸,太後一口氣憋在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擠出一抹笑,慈愛的道,「這個宮女目無王法,不受宮規,哀家是替皇後教訓她,懂嗎?」。
只是一個教訓,卻要了一條命去,莫筱苒在心底冷笑。
「就像我以前不听話,姐姐和妹妹教訓我一樣嗎?」。莫筱苒忽然大步跑到宮女跟前,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隨後,一只手指怒指太後的鼻尖,嚷嚷道,「你也是壞人!只會欺負人的壞人!」
「放肆!」太後何時被人如此當面指責過,臉面下不來,一巴掌重重拍打在扶手上,中氣十足的聲音,嚇得地上的下人慌忙磕頭求饒,「太後息怒,太後息怒啊。」
太後惱得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呼吸聲粗狂、巨大,瞪著莫筱苒的眼楮,仿佛能噴出火來。
「娘娘。」桂嬤嬤忽然走到太後耳邊,嘴唇蠕動幾下,「娘娘,你千萬不要和一個傻子較真,想想皇上,忍字頭上一把刀啊。」
莫筱苒微微眯起眼,雖然面上還是一副呆傻的表情,余光卻緊緊盯著桂嬤嬤的嘴唇。
身為緝毒科科長,唇語是她必須要精通的一門本事。
看來,這具身體,或者說是丞相,在太後眼中的分量不低,而自己這個棋子,在其中還有著至關重要的地位,以至于,被她這樣當眾的打臉,太後也能忍下去。
听到桂嬤嬤的提醒,太後被怒火塞滿的腦子總算恢復了冷靜,她吸了口氣,氣勢依舊雍容華貴,看著莫筱苒時,臉上揚起了些許慈祥的表情,「是哀家的不是,哀家不會欺負你,今日不會,日後也不會。」
她的話能相信,那母豬也能上樹了。
莫筱苒在心底不屑的月復誹一句,面上卻露出了竊喜,「真的嗎?」。
「當然,哀家從不騙人。」太後見莫筱苒情緒緩和下來,暗嘆這個法子有效,看來這傻子是吃軟不吃硬,態度愈發溫和,「既然這個宮女你喜歡,就留在你身邊吧。」
「謝太後娘娘恩典。」宮女歡喜的不住磕頭,即使皇後不得寵,但她的身份依然能水漲船高,至少也是二等宮女,說出去,面上有光啊。
太後在桂嬤嬤的攙扶下,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邁著優雅的步伐,端莊的走到八仙架子床邊,看著臉上血跡斑斑的白子旭,心口一疼!
眼底一抹陰鷙飛快的閃過,都是那個傻子的錯!這筆賬,遲早她要百倍討回來!
「皇上的情況如何?」太後緊張的問道,唯恐白子旭會重傷龍體。
太醫撥著兩撇白森森的胡子,在為白子旭仔細診脈後,翻了翻他的眼皮,隨後,又用銀針插在他的後腦勺上,做完一切,用方巾擦拭著雙手,向太後行禮稟報,「回太後,皇上是被重物擊傷,好在大腦里沒有淤血,奴才這就開些補血、安神的藥方,明兒個皇上就可清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後提高的心,這才算落到了實處,派人將白子旭從鳳棲宮用龍攆送回乾清宮安置,她可不想讓白子旭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待一整晚!早知道莫筱苒這個傻子會突然發瘋,她就該阻止皇帝進新房!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好好伺候皇後,要是她有什麼事,哀家要了你們的腦袋!」太後冷眼看著跪了一地的下人,冷聲開口,似警告,卻更似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