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苒眸光一冷,右腳猛地抬起,對準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狠狠踹去。
為了捍衛她的貞潔,就算之後白子旭要將她處死,她也寧死不屈!
莫筱苒的動作雖快,但白子旭早有提防,瞬間身體一閃,朝後退去,臉色陰沉沉的,眸光噴火︰「你敢傷朕?」
「我是在自衛。」莫筱苒嘴角輕輕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放下腳,眼中掠過一絲遺憾,居然沒踹中,沒有內力果然很吃虧啊,她搖頭輕嘆︰「皇上,你想要女人宮中有的是,何必揪著我不放呢?」
難道真如常人所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莫筱苒心頭冷哼,眸光更是不屑。
「你是朕的皇後,朕讓你侍寢有何不對?」白子旭冷聲質問道,五指在身側時緊時松,顯然也是氣上心頭了,「你不肯侍寢,甚至說出從未留戀過後位,可是你心里頭有人了?在宮外有情人,恩?」
他早已被怒火沖昏了頭,口不擇言。
莫筱苒眉梢一挑,「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莫筱苒!」白子旭怒吼一聲,他就不信他堂堂天子竟無法制服一個女人,踏著輕功迅速閃身到她身後,右手一翻,將莫筱苒的胳膊架住,她身體九十度旋轉,拼著胳膊被卸掉的危險,左手成拳,一拳狠狠砸在白子旭的胸口,左腿猛地踹出,正中他的小月復。
「嗷——」白子旭吃痛的發出一聲慘叫,抱著小月復,疼得彎下腰去。
「敢輕薄我?找死!」莫筱苒掃了一眼無力垂落在身側的右手,自從來到這個朝代,她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傷,眸光森冷,她不等白子旭回神,直接沖到他面前,一頓拳打腳踢。
「叫你讓我喝中藥。」
「我讓你翻我的牌子。」
「讓你敢對小竹用刑。」
……
慘叫聲,驚呼聲與她源源不斷吐出的話融合在一起,到最後,莫筱苒打得手腳酸疼,她坐在白子旭的身上,身下的天子已是一張臉烏青,根本看不出平日的俊朗,龍袍染塵,一身狼藉,羽冠被摘掉,青絲狼狽的撲閃開來,他氣若游絲,只能憤恨的瞪著一雙眼,怒視騎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莫筱苒。
這個該死的女人!
「看什麼看?」莫筱苒反手就是一巴掌朝著他的臉拍去。
對皇帝動手,她會死得很慘,既然如此,還不如討點利息回來,「白子旭,我沒去招惹你,你也少來惹我,惹急了,大不了我不要了這條命,也要和你斗到底。」
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莫筱苒這才爬了起來,整了整身上褶皺的褻衣,朝外室朗聲一喚︰「來人啊。」
李泉和小竹對視一眼,听不見內室的動靜,挪動著步子走了進去,卻在看見里面的場景時,嘴巴張大,估計能塞個鴨蛋進去了。
「把……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朕……朕要殺了她……」白子旭倒在地上,渾身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疼痛,他自負武功,卻兩次被莫筱苒打敗,怎能不怒?
「皇上!」李泉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咚地跪在地上,看著滿臉是傷的白子旭,一時間竟不敢去踫他。
「羅里吧嗦做什麼?」莫筱苒提起白子旭的衣領,在二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一巴掌扇暈了他,然後像是丟垃圾一樣,將人丟到地上︰「把他帶走,下一次,他如果還敢來這里讓我侍寢,來一次我打一次。」
李泉哆哆嗦嗦的抱起白子旭,看也不敢看此時如同地獄羅剎的莫筱苒,踉蹌著跑出鳳棲宮,他得去找太醫,得帶著皇上離開這里。
「小姐?」小竹不安的喚了一聲,以前小姐對皇上出手,還能用她痴傻的理由蒙混過去,可是現在呢?皇上若是醒來,會不會真的將她處死?
莫筱苒心煩意亂的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剛才,她雖然看似膽大包天,絲毫不懼,可實際上呢?
她不是聖人,她也會怕死,也會苦惱、困惑。
小竹張了張嘴,看著臉色黯淡的莫筱苒,躬身退出寢宮,或許小姐的確需要安靜安靜。
寢宮內一片寂靜,莫筱苒支著頭,靠著桌子,神色恍惚的看著那忽閃忽閃的油燈。
她知道,等白子旭醒來,他一定會報復,即便顧忌丞相,自己頂多只能逃得了一死。
這個皇宮,處處是危機,今天,白子旭讓她侍寢,身為皇後,她卻拼死反抗,等待她的將是什麼?這一次,她逃過了,那麼以後呢?她始終月兌離不了皇宮,遲早有一天會被白子旭拖上龍床,她不在乎失去第一次,但,她也不願意獻給一個她根本不愛,也不想去愛的男人。
好累……
眼緩緩閉上,似乎自從穿越後,她的神經就沒有放松過一次,為了生存拼命偽裝成傻子,想要離開,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難道要她像老鼠一樣躲躲藏藏一輩子嗎?
親人不像親人,每一個人都在暗中算計,這樣的日子,她究竟要過到什麼時候?
窗戶驀地被一陣冷風吹開,在風中吱嘎吱嘎的左右搖曳,燭光微閃。
莫筱苒沒有睜開眼,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屋子里多出了一個人,仍舊是那熟悉的龍舌花香,仍舊是那詭異莫測的輕功,綿長平穩的呼吸在空中里蔓延開來。
白青洛眼眸微顫,她單薄的身影輕靠著桌子,燭光下,她的臉廓似比起平日來多了幾分羸弱,眉宇間的疲憊,甚至讓他的心為之一疼,清風在知曉白子旭翻了她的綠頭牌時,便出宮告訴了他,他馬不停蹄的趕來,卻還是晚了,讓她獨自一人面對帝王,如今,他只能憐惜的看著她。
莫筱苒……
眼眸中的冰霜被疼惜取代,「你還好嗎?」。
喑啞的嗓音少了幾分冷意,多了幾分輕緩,似怕引起她的反彈,頗有些安撫的味道。
「我看上去很不好?」莫筱苒忽地睜開眼,眼中已無任何脆弱,如平時一樣,清明、堅強。
卻讓白青洛的胸口如針扎般的疼,「他來過了?」
「被我打走了。」莫筱苒得意的挑高眉梢,「這天下敢對皇帝動手的**概只有我一個吧?」
想到這一點,她倒是真有幾分自豪。
「他有沒有對你……」白青洛眼眸微微一閃,聲線竟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莫筱苒呼吸一滯,隨即,嘴角的笑愈發燦爛︰「對我怎麼樣?安啦,就憑他還不能把我如何的。」她說得輕松,可剛才,若非她反應夠快,恐怕早就被白子旭點中穴位,任由他肆意動作了。
「倒是你,怎麼今晚又來了?上次不是說過,我不想再看到你嗎?」。莫筱苒賭氣道,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在面對白青洛時,她的情緒才是最真實的。
白青洛輕輕扯動著嘴角,順著她的意願,將話題轉開,既然她不想提剛才發生的事,他另有法子知道,「上次,哪一次?」
莫筱苒瞠目結舌的看著白青洛,全然沒想到,他居然會裝作不記得。
「算了,你就繼續裝吧。」莫筱苒嘀咕一句,眉宇間的疲憊散了不少,「對了,那個被你安排來時刻監視我的人呢?怎麼沒看見他?」
「你很在意他的存在,恩?」話語充滿了危險,莫筱苒微微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半響,她才出聲︰「我只是很好奇,你不想說就不說。」
「清風在殿外守衛。」白青洛解釋道。
「啊切!」正在高牆上為主子把風的清風,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我真同情他。」看了眼窗外狂風大作的天氣,莫筱苒仿佛看見了那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模樣,「做你的手下真悲劇。」
「何意?」白青洛眉梢微微挑起,神色不負平日的冰冷,仿佛逐漸消融的冰川。
「你看,又要整天監視我,又要為你把風,風吹日曬,多可憐。」莫筱苒聳了聳肩,「你得多給他些補償,什麼加班費,精神損失費……」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白青洛輕嘆一聲,對她嘴里吐出的陌生言辭哭笑不得,「很晚了,不就寢嗎?」。
「孤男寡女,你若是我,你敢睡嗎?」。莫筱苒嘴角一抽,橫了白青洛一眼。
「放心,對你我沒什麼興趣。」他的視線匆匆在她的身上一掃,意味深長的勾起一抹淺笑︰「再過幾年,或許會有這個可能。」
「……」什麼時候他也會開這種玩笑了?根本不符合他冷漠的氣質啊,莫筱苒搖了搖頭,說實話,她還真不怕白青洛對她有什麼不軌,除了那兩個意外的吻,他對她,幾乎從沒逾越過,起身走到床側,她猛地回頭︰「你還不走?難道要在這里看著我睡覺?」
白青洛沒有回答,只眼眸微微閃了一閃,似是默認了。
莫筱苒又急又氣,卻在看見他眼底的擔憂時,心驀地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一股暖流在心尖蕩開。
他是在關心她吧?
怕她會因為剛才的事徹夜難眠?
莫筱苒低垂下頭,斂去眸中的絲絲感動,和衣上床,將被子拉上,蓋住身體,「我真睡了。」
「安心睡吧。」輕柔的話語從他的唇線中吐出,似安撫,似溫柔。
今夜的連番變故,莫筱苒也是疲憊極了,頭剛挨到枕頭上,便真的翻身睡了過去,或許,是因為屋子里這個讓她能夠放下心來來的人在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