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熙離開,風清揚便輕輕跳落在慕子月身後,無聲無息。不過慕子月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到來。
「風哥哥,我是不是該改改心軟的毛病?」她沒有回身,就這樣注視著南熙消失的地方,似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風清揚把手輕輕搭在她肩上,聲音溫潤如初︰「不管三小姐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守在左右。只是我也在想,這樣真的好嗎?」。
慕子月轉身低頭,直直的望著風清揚的鞋子發呆。
「皇上是想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讓你愛上他吧!」風清揚嘆了口氣,「也可憐他如此痴情。」
慕子月抬頭看向風清揚那雙明眸大眼,清澈的眸光里倒映著冷輝月色,格外通透。慕子月迷蒙的望著他說道︰「是啊,皇上是個痴情的男子。對我那麼好雖然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但不得不說我還是有些感動的。仔細想想,這世間也沒有什麼真是永恆不變的,或許一個月,我真的能愛上他呢!」
風清揚心中一怔,低首對望上慕子月的眼楮,他再一怔,不知為何心中一時間竟然萬馬奔騰而過,他淡淡一笑道︰「若三小姐真能嫁入這帝王之家想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好。只是」
他輕輕移步自慕子月身邊錯過,他道︰「沒了慕家,三小姐在這里那是無根水草沒有依傍的,可嫁入這帝王家沒有依傍是很可怕的事;縱使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到那時恐怕也只是給自己樹一宮敵人罷了,要知道皇上再愛你,他也有皇上的身份,不可能後宮只你一人的。這一點三小姐可能忍得了?」
慕子月听得額頭黑了一,滿腦袋都打滿了粗黑線條。她是真沒想到她只淺淺一句測試風清揚竟然真給她打算起未來來,什麼好處壞處都想到了。
「但只要皇上愛我就夠了。」慕子月賭氣地道,「總好過某些人,明明喜歡還遮庶掩掩不肯說出來。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去珍惜!」
風清揚腳步一頓,听出了她話里的酸味,轉頭看著她生氣嘟嘴的模樣他只是輕低其頭繼續道︰「相比南熙大帝,我倒是覺得林飛然更可靠。畢竟雲央王室沒有特例都只娶一個!三小姐剛才也說過吧,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風清揚,你夠了。」慕子月突然厲聲喝止他,「你不喜歡也不用這麼急著把我推出去吧,是不是看著我被別的男人擁在懷里,你心里才最開心。好,我如你所願,從明天起一定讓你滿意。」
風清揚怔怔的望著慕子月發怒的模樣。
不是這樣的。他平靜無奇的眼波深處在掙扎,只是她看不到。安靜如水的站在那里好似真的不在乎一般,可慕子月卻沒有看到在自己轉身進屋砰然關緊房門之後,風清揚臉上的痛苦扭曲。
他終究只能做她的僕人,僅此而已。
拖著沉重的腳步轉身離開,風清揚慘白無血的面色比月光更淒涼,他伸手輕輕捂住心髒的位置,苦笑問蒼天︰「為什麼偏偏你是預言師的身份?為什麼偏偏你出身慕家」
如果不是,那該多好。那樣那些噬心挫骨的誓言不會存在,他便可以不顧一切的攬她入懷,告訴她︰其實,我一直都愛著你。並不想把你讓給任何人!
南熙似乎是有意要隔斷慕子月跟風清揚還有林飛然的關系一般,把兩的住處跟慕子月的住處間隔得很遠。只丁心留在了慕子月住的小殿里,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來的時候慕子月便醒了。
她知道南熙肯定會來找自己,便對丁心說︰「你快去告訴風清揚,我要他過來。」她今天要好好做戲給風清揚看,非要氣死他不可。
不過,丁心還沒來得及出門,風清揚倒自己先闖進了屋來,兩個姑娘大眼對小眼的望著他。他臉色微白,急道︰「飛然不見了。」
慕子月也是猛然一驚,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風清揚。
風清揚快速的補充說明︰「昨晚回去的時候他屋中已沒了燈光,我只當他已經睡下,可今天早上去叫他時,他卻不在房中,三小姐」
慕子月擺手,想了想對丁心道︰「丁心,你去找皇上,問他封印蕭明杰的柱子可好否?」
丁心點頭退出去,慕子月又看向風清揚︰「還有誰知道飛然的身份,仔細想一想。還有,他會不會會不會是貪玩在皇宮迷了路。」
依著林飛然的性子,後者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可是風清揚搖頭否認︰「我們昏迷的那段時間他就把這皇宮給逛透了,怎麼可能迷路。更何況,昨晚皇上當著眾百姓的面向你求婚,他很是憤怒,回來還跟我說今天一定要找皇上算帳的,他很認真不像開玩笑。」
也就是說,林飛然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南熙!換言之,林飛然真的是出事了。
風清揚臉上也掩不住擔憂之情︰「他可是雲央唯一的王子,若是有什麼差錯」
慕子月握緊了手,只可恨當初只給了風清揚和丁心二人緋色之發,要是也給林飛然一根的話,現在她就能輕松感應出林飛然的位置了。
慕子月在屋里徘徊了許久,直到丁心帶回柱子安然無恙的消息後,屋內再度沉默下來。慕子月看向風清揚,突然道︰「風哥哥,人在離開原地十二時辰之內,靠預言力量可以搜索到他的去向,但是」
「不行。」風清揚制止,他承認慕子月預言術有所提升,可是才大戰了一場,他不能讓她冒這個險。
「護花鈴說我的力量大有所增,讓我試一試。」慕子月不由分說出了門,「更何況,沒什麼比飛然的安全更重要了。」
風清揚還想阻止,可是丁心卻攔住了他︰「子月已經決定,風清揚看不出來嗎?」。
風清揚望著丁心追尋慕子月而去的背影,心中一沉,這主僕倆,真是絕配。
來到林飛然住的房間里,慕子月把風清揚和丁心留在了門外,她站在屋中間閉上雙眼,深呼吸,放空思想進入冥想境界。隨之身體自由飄浮起來,頭發衣衫都無風而輕輕飄動。這樣的放空自我,物人合一以前在鐵心洞她是常做的,所以很快她便感應到這屋內林飛然留下的殘余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