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雲姬出來若曦殿後,悶了一肚子火氣,她一邊往尚藥局走,一邊思索,想不明白為什麼皇上的病突然好轉了。到了尚藥局,宮女太監們都害怕她,自動閃開,任由她去端藥,端木雲姬站在藥罐面前想了想,沒有把左太醫另外給的毒藥加進去。
「哼!想抓本宮的辮子,本宮才沒那麼傻!」端木雲姬將一包藥粉倒在了爐火里,藥粉瞬間化為青煙,她冷冷一笑,喚來一個宮女,命她端藥。
一會之後,她重新回到若曦殿,從宮女手里接過藥碗,端到床邊。
薛淑妃站起來,微微一福,侍立到一邊。
「皇上,您該服藥了。」端木雲姬把藥呈到琉宏景面前。
琉宏景猛然抬眼,緊緊盯著她,說道︰「放下!」
「皇上,再擱著就涼了。」端木雲姬說。
「放下!」琉宏景一聲怒吼。
端木雲姬看他一眼,把藥放在床頭。
「據淑妃說,昨天來了一個大夫替朕看病?」琉宏景看著端木雲姬問。
「江湖游醫,也配來給皇上看病?臣妾為了皇上的龍體,可顧不得薛淑妃和老王爺的面子了,臣妾沒有準許他替皇上治療。」端木雲姬振振有詞。
「是嗎?你這麼替朕著想?」琉宏景冷笑。
「臣妾不僅為皇上著想,更替我們大西陵著想,臣妾在這種關鍵時刻,不能讓奸人趁虛而入,對皇上不利,薛淑妃之前用色香勾引皇上,令皇上病情加重,如今又勾搭老王爺,請來江湖游醫,臣妾不知薛淑妃到底意欲如何,難不成是看太子入了大牢,想讓四皇子上位?」端木雲姬矛頭直指薛淑妃。
「你!你胡說!」薛淑妃被她氣得渾身亂顫,也顧不得禮節,氣憤地握緊拳頭,瞪著端木雲姬說。
「本宮胡說?那你說說,左太醫給皇上治得好好的,你為何要在宮外帶進來一個江湖游醫?」端木雲姬冷笑,問。
「左太醫給皇上治療,但是皇上的病卻一天比一天重,他治好了嗎?臣妾倒是懷疑,為什麼皇上吃他的藥,會越來越嚴重!」薛淑妃也冷冷回答。
「你的意思是什麼?難道說左太醫敢害皇上?」端木雲姬逼近薛淑妃。
「都住嘴!」琉宏景悶吼一聲,端木雲姬才停住腳。
「宣老王爺進宮。」琉宏景道。
「領旨。」有太監忙領旨出去了。
「淑妃,朕累了,扶朕躺一會,其余的人跪安吧。」琉宏景面露倦色,閉著眼楮說。薛淑妃忙過去扶著他躺下,端木雲姬悻悻退出殿內。
她回到清寧宮,童公公已在等候她多時了。
「說吧,有什麼消息。」端木雲姬坐下,端起宮女泡來的茶,抿一口太燙,順手便將茶杯砸向宮女,「 當」一聲,茶杯粉碎,茶水全潑在宮女裙擺上。宮女嚇得連退幾步,戰戰兢兢跪在地上撿起碎片,含淚退出去了。
「東陵郡主沒有任何線索,姓梁的小子也沒有找到。」童公公低頭躬身,小心翼翼稟道。
「廢物!帝都的醫館屈指可數,一個大活人找不到?」端木雲姬大怒。
童公公不敢回嘴,低著頭不說話。
「皇上派人去召他進宮了,趕緊去跟上,回頭就——」端木雲姬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是!」童公公躬身退下,一陣風一般走了。
小築一大早就偷偷出了宮,化成小太監到了洛漣漪的醫館,她把昨晚狀況和洛漣漪說了,洛漣漪說︰「很好,皇上今天應該清醒了,我想他很快就會召我進宮為他治療。」
「你快去換裝,準備進宮。」
「小築,昨晚你們剛走,洪教頭便來了醫館。」洛漣漪換了衣服後出來說。
小築頓時皺眉,說道︰「那你今天出宮後不能回醫館,皇後會對你下毒手。」
「那我去哪里?還有我媽,我不能丟下她。」洛漣漪問。
小築看一眼梁媽,想了想說道︰「去太傅府,我先讓人帶梁媽去。」
「太傅府?太傅他可是要殺我的!」洛漣漪說。
「現在不會殺你,而且讓太傅和你接觸後,他更會打消殺你的念頭。」小築看著洛漣漪,微微笑了笑。
洛漣漪蹙眉,看看梁媽,沉吟一會說︰「好吧,不過不管怎樣,不能傷害我媽。」
梁媽走過來拉著她的手,流著淚說︰「我拼著這條老命,也不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冰兒。」
小築看著她們,眼里流露出羨慕之意,她是個孤女,從小跟著師父練武,然後跟在太子身邊,從來不曾體會過母愛,現在看著梁媽如此疼愛洛漣漪,心中很是向往。她默然轉身,在外面的門板上輕拍三下,幾個年輕漢子便聚攏過來了,小築朝他們吩咐,讓他們先帶梁媽去太傅府。
一切安排妥當,老王爺的轎子也到了,他在家僕的攙扶下下轎,洛漣漪忙迎了上去。「梁大夫,快隨本王進宮。」老王爺拉著洛漣漪的手便上了他自己的轎子。小築悄然跟在人群後面,隨著他們混入皇宮。
再次進入若曦殿,洛漣漪莫名有些緊張了,這次皇帝可是蘇醒著的了。
「草民參見皇上,參見淑妃娘娘。」她先跪下行大禮。
「平身,站過來些,讓朕好生瞧瞧。」琉宏景和藹地看著她。
「是。」洛漣漪起來,走到床邊。
「皇後娘娘駕到——」外面太監通報,端木雲姬隨即站在門口。
「皇上!」她萬福參拜後,走到了床邊,站在洛漣漪面前。
「參見皇後娘娘。」洛漣漪不得已又跪下參拜。
「哼!」端木雲姬一聲冷笑。
「梁大夫,過來給朕看病吧。」琉宏景開口了。
「是。」洛漣漪站起,坐到床沿把手搭在他的脈搏上。
「皇上今天的病情比昨天緩解多了。」過了一會,洛漣漪輕聲說。
端木雲姬在旁邊冷笑,說道︰「皇上還不是服了左太醫的藥好轉的,皇上,您還是繼續服湯藥吧,臣妾這就吩咐人給您熱熱去。」
洛漣漪眼光落在床頭那碗湯藥上,伸手端起來放在鼻子邊仔細聞著藥味,辨認里面的藥材。她從小在醫館長大,每一味藥煎熬出來的味道她都能聞出,這也是她的特異之處,連她父親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