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築在洛漣漪被皇上帶走後,不安地在拾翠宮走來走去,最後,她還是從房間跑出,一路飛奔去了一個地方。
幽暗的燭光里,霉味陣陣,他面牆而坐,頭發凌亂不堪,肩膀頹然。
「殿下。」她顫聲輕輕呼喚。
他一動沒動,也沒有答應她。
小築咬著唇,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疼痛,卻說不出什麼來寬慰他,也許,更多的傷痛還在背後等著他呢,他該怎麼面對?
兩人都默然,任時間緩緩流淌,也不知過了多久,琉凡才開口問她︰「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發生了大事!」小築說。琉凡登時轉身,站起來走到監牢欄桿邊,急切問道︰「什麼事?她可好?」
「郡主被皇上看出了是女兒身,還有,童福安死了。」小築說。
「你說具體一點。」琉凡說。
小築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細細說給他听,琉凡听到洛漣漪差點喪命童福安的毒手時,緊張地雙手抓緊了欄桿,額頭青筋暴突。
听完小築的述說,他如困獸一般,焦躁地在監房里走來走去去。
「殿下,暫時郡主的安危您不要惦記,我和她一起住進了拾翠宮。」小築安慰他。
琉凡停下腳步,說道︰「我怎麼能不惦記?宮里步步險惡,而她的毒性很快就要發作了,我卻被父皇關押在這里,一切無能為力!」
「皇上還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他自然會原諒殿下,但是殿下,小築說句您不愛听的話,您這份情真的只能放下。」小築滿眼憂慮地看著他。
琉凡也抬眼看著她,好一會之後,才緩緩地,堅定地搖頭︰「不,我絕不會放下!」
「殿下!」小築只有干著急,卻不知如何勸他。
「你回去吧,要保護好她。」琉凡冷冷地說完,又慢慢走回了牆角,面牆而坐,不再說話。小築站立一會,無奈離開。
當她回到拾翠宮時,洛漣漪也已回來,她似乎心神不寧,一個人正默默看著桌上的茶壺發呆。
「冰兒。」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小築也改口叫她為冰兒。
「小築,你去看他了嗎?」。洛漣漪猛然抬頭,問道。她正深深思念他,但她不能去看他,只有從小築的口里打探他的消息。
「去了,唉——」小築關上門,坐在洛漣漪對面,一聲輕嘆。
洛漣漪不用問也知道小築嘆息什麼,她低頭默然不語,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良久之後,她抬頭問小築︰「你希望看到我和太子能有結局嗎?」。
小築抬眼看她,沉吟一會之後,輕輕點頭︰「我自然是希望太子幸福,但是你們能有結局嗎?」。
洛漣漪站起,傷感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雨後,看不到星星,看不到月亮,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整個世界。
「我該怎麼做呢?」她似問小築,又似自言自語。
小築沉默良久,才輕聲說︰「听天由命。」
洛漣漪回頭,兩人對視,眼里都是無奈。
「皇上要去三清道觀,我們盡量能找個機會,讓他赦免太子。」小築說。
洛漣漪點頭。兩人看了一會書,才各自安歇。小築為了保護漣漪,和她同睡在暖閣,兩人各懷心事,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小築索性坐起,說道︰「看你也沒有睡意,不如我們一起練功吧,你能有些護身之術,也好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好。」洛漣漪欣然答應,白天若不是仗著木石道長傳給她的這點內力,恐怕此刻早就成了童公公魔爪下的冤魂。
兩人一直折騰了半夜,小築見洛漣漪面露倦色,才停下來催促她休息。
夜已寂靜,而敬王府內,王爺和王妃寢宮卻還在傳來陣陣爭執。
「你這個不可思議的女人!你竟然敢背著我做這樣的事情!」琉火在房間里大步走來走去,滿臉怒意。
「你不真心待我,我自然不會幫你!」馬伊莎貴為公主,又在南疆蠻夷之地長大,不習慣太多禮節,與琉火一直是你我相稱。
琉火停下,氣急敗壞地瞪著她︰「你不幫我,我讓你一生都得不到我的感情,讓你淒苦孤獨一生!」
馬伊莎走到他面前,含恨看著他︰「你當初娶我,僅僅只是為了得到我父王的幫助,讓你謀逆得逞?」
琉火冷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說道︰「不然呢?未必你以為我會看上你?」
馬伊莎的眼楮睜得大大的,兩顆晶瑩的淚珠倏然滾落。
「我不會讓我父王幫助你的!」她倔強地說。
「你試試!你不幫我,我會讓你過得生不如死!」琉火猛然掐緊她的下巴,馬伊莎的臉登時掐出血痕。
馬伊莎咬緊嘴唇,眼楮眯縫成線,身子微微顫抖。琉火一步一步掐著她往後退,最後將她推倒在床上,伸手一把扯掉她的衣裳,打量她凸凹有致,但卻黝黑的身體。
「你想怎樣?」馬伊莎在他臉上看到的不是,更不是喜愛,她看到他嘴角掛著的是一絲獰笑。
「我想做你。」琉火聲音如從地獄傳來,冰冷凶狠。
馬伊莎莫名害怕,雖然他是她的丈夫,夫妻之事原本正常,但他看他的神情,卻絕不正常,他想要怎樣對她?她不由瑟縮著往床腳躲避。
「怕了?你不是驕橫跋扈的南興大公主嗎?沒想到也會有墜入地獄的日子吧,哈哈哈——」琉火狂笑,竟然從腰間抽出一根皮鞭,眼楮都不眨一下,狠狠抽往馬伊莎身上。
「魔鬼!」馬伊莎翻滾躲避,飛起一腳踢向他的腰際。
「臭娘們!你竟敢還手!」琉火伸手抓住她的腳,用勁往前一推,馬伊莎的頭「咚」地一聲撞在床頭。
「啊——」她痛苦地捂住頭,頭頂瞬間起了一個大包。
琉火卻沒有一絲憐意,他冷笑著,手里的皮鞭再次甩出,這次馬伊莎沒有躲過,她的胸部到手臂,赫然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你!你這個畜生!我要和你拼命!」馬伊莎猛然躍起,像瘋了一樣撲向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