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嘯然哥對念之姐用情至深啊。我就說嘛,當初那個誰一定和嘯然哥走不到一起。有些人要什麼東西,從她眼楮里一眼就看出來。她擺明就不是真心愛嘯然哥的。」司少萱悠悠地切著牛排,很有見地地說道。
「是麼!那你看看我的眼楮,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冷少卿立馬湊到司少萱對面,捧著她的臉迫使她看著自己。
司少萱眼楮一眨不眨,便悠悠地吐出兩個字︰「女人!」惹得一室的人都忍俊不禁。
冷少卿被涮了一把,自是窘迫,他惡狠狠地瞪了司少萱一眼,「你這丫頭,這麼多年性子一點都沒變,看誰敢要你。」
「放心,倒貼也不會貼在你身上!難道我猜的不對,你要的是……男人?」司少萱放下刀叉,拿了一粒櫻桃放在嘴里,眼神里盡是探究和調皮。
「司少萱,你說你怎麼還是那麼調皮搗蛋呢?你說我該怎麼治你呢?嗯?」冷少卿眯著那雙劍目,一點點朝著司少萱逼近。
「啊——我錯了,我錯了——」
就這樣,兩個人追逐著鬧開了去。
不知何時,司少杰也離開了,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夏君昊和葉彤彤。
葉彤彤只是沉默,她以為在他們的世界里,只有爾虞我詐,更多的時候都要學會隱忍,而無法真實地表現自己。此刻她卻有種誤闖他們世界的感覺,卻覺得也是那樣真實。華麗而真實。
「在想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好像呆在這里就是煎熬。最後一句話夏君昊沒有說出口。
「沒有啊。沒在想什麼。」葉彤彤本能地搖頭,淺淺地抿了一口酒,以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那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夏君昊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兩個人算是遙遙相對。可是葉彤彤卻不敢對視他的眼楮,仿佛那是一個深淵,是一個黑洞,一旦觸及,便會被無情地吞噬掉。
夏君昊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葉彤彤有些錯愕,她茫然不解,終究還是搖搖頭。「我沒有。」
「那你有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夏君昊不緩不急,耐心地問道。
葉彤彤猜不透他的用意,是為了試探什麼,還是為了什麼別的目的。她也沒有心思去琢磨,微微冷了情緒,「也沒有啊。」好看的眉頭被斜劉海擋住了,但依然可以肯定她此刻正皺眉冥思。每次她糾結的時候,她的眼角就會微微翹起,帶著幾分倔強的抗拒。夏君昊對于自己的這個發現表示很有成就感。他的嘴角亦不由自主地揚起。
「你這麼拘束干什麼。難道你怕我會對你做什麼嗎?」。夏君昊是情場老手,對于「調戲」自然不在話下。
當然不是。我是怕自己一時頭腦不清楚,會對你做什麼!葉彤彤想起之前兩次的意外,都悔恨至極。葉彤彤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于是就一不留神問出了口,「報紙上說,你帶了個孩子去吃哈根達斯?」葉彤彤問出口就有些後悔,但又萬分期待他的答案,希望他肯定篤定地回答不是。因為哈根達斯也是葉成軒最喜歡吃的冰激凌,一直都吵著要她帶著去吃,只是她很少能有時間去陪他。
夏君昊對她的問題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所以他更是慢條斯理,從容優雅地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無謂地品了一口,「我想報紙上說的應該更清楚,我是帶著我兒子去吃冰激凌。」語畢,夏君昊便好整以暇地等待著葉彤彤的反應。
葉彤彤的期待一下子落空,她端著酒杯的手顫了顫,連同里面華麗的液體也開始搖曳不定。「兒子?夏總你沒開玩笑吧?」葉彤彤一邊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一邊卻又想從夏君昊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夏君昊雖然還是一貫的慵懶,但言語里卻是一本正經,不容置疑的口氣。外面的夜色漸漸凝重起來,葉彤彤覺得這里的氣氛也一點點詭異起來。
「那……」
「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帶你見見他。不過我也是和他剛剛相認,還需要一段時間培父子感情。」夏君昊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隱瞞葉成軒是他兒子的真相。但是不得不承認,他並不討厭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很想知道,當初在怎樣的情況之下,迫使才剛剛成年的葉彤彤,不顧一切地為他生下這個孩子。因為愛?還是因為賭氣和任性?或是因為年少無知?
葉彤彤凝睇著夏君昊那雙性感卻又充滿致命危險的眸子,似乎想要察覺出什麼,但終究無果。
「那麼,你兒子的母親呢?」葉彤彤已經完全凌亂了,胡亂地問答著。
「葉彤彤,你這是在對我表示好奇嗎?」。夏君昊的薄唇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邪邪地開口問她。
「彤彤,君昊哥,來打麻將吧。我都好久沒模過麻將牌了,手癢了。」這時司少萱好听清脆的嗓音從樓上落下來,再一次緩解了葉彤彤的窘迫。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夏君昊的問題。明明他張揚著笑意,卻讓她感覺那笑里暗藏著兵刃。
夏君昊低冷地笑聲似從胸腔里迸發而出,隨即他便放下了酒杯優雅地站了起來。「走吧。」夏君昊看著她,那天籟般的嗓音里竟頹然多了一絲邪魅。
「可是……我不會。」葉彤彤有些遲疑。
「沒事,玩玩而已。」說著,夏君昊便拉起她,朝著樓上走去。他掌心的溫度有些低,但卻給人以一種厚實的感覺。葉彤彤的步伐也在不經意之間凌亂起來。其實這麼多年來,她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學習、工作,以及充當母親的角色上了。他突如其來的溫柔,頓時便勾起了她仿佛消逝已久的少女情懷。
「彤彤,你先看一圈,這個很容易學的。」司少萱似是有意要把葉彤彤拉入他們的圈子。
葉彤彤不好拒絕,便只能點點頭。
其實,能夠帶入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彼此都已經是心照不宣了。當初夏君昊便公然將她帶到了尹嘯然的晚宴上,隨即又是介紹給司少杰認識,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打多少啊?要是太大我可玩不起。你們都是和錢打交道的,我不過一介江湖郎中……」冷少卿熟稔地在自動麻將桌上操作著,只听得桌子里面混亂的洗牌聲,與此同時,一副洗好的牌已經搭好翻出來。
幾個人都悶不做聲不理睬他,看著冷少卿憋屈的樣子,葉彤彤忍不住發笑。
一開始葉彤彤看得還有些心不在焉,後來夏君昊索性讓出了位置讓她打。「你來打,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葉彤彤並不知道他們打多大,只是想著不過是玩玩,應該賭得不大。況且夏君昊的話的確充滿了誘惑。想著上次她豪氣地扔給他十萬塊錢,他就那麼理直氣壯地接受了,讓葉彤彤悔得腸子都青了。
葉彤彤還沒有入門,自然頻頻出錯。而夏君昊明明就坐在後面,卻不提醒她。每個人都有好勝心,葉彤彤也不例外。每次她出錯牌便會皺起眼角,顯得十分俏皮。他們玩的是籌碼,葉彤彤也不知道大小,一連輸了好幾底。
「哈哈,彤彤,托你的福,我又和了。」司少萱高興地和牌。
「你怎麼不提醒我啊?」葉彤彤用手肘推了推坐在旁邊的夏君昊,他一直都在怡然自得地品酒,明知道她打錯了也不出聲。
「我說了打輸了算我的。沒事,你放心玩吧。」夏君昊眯著眼掃了掃其余的三個人,心里卻打著另一番如意算盤。
一圈下來,葉彤彤基本上便弄清了規則。而且對剛才自己犯過的錯刻骨銘心。所以越打也越順手。「你看,這樣是不是和了。」葉彤彤的聲音里透著幾絲興奮,但還是有幾分不確定,遂側過頭問他。
「嗯,的確。」夏君昊的口氣依舊淡淡的,有幾分慵懶。溫軟的氣息緩緩地噴在她的耳邊,說不出的酥骨。都說第一次打牌的人都會有好運氣,果不其然,後來葉彤彤不僅替夏君昊翻了本,還贏回了不少。
「很開心?」回去的時候是葉彤彤開車的,夏君昊把自己灌得有點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而葉彤彤大概是學了新鮮玩意兒,還沉浸在贏的喜悅中,竟然就這麼答應送他回家了。
葉彤彤沒有回答,彎鉤起的唇角已經代替了她的答案。
縱然她如何笑傲職場,如何在工作上聲色犬馬,她也終究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需要娛樂,需要一些趣味來著色那些晝夜不分的日子。
「那你一個人暢飲,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良久,葉彤彤才輕聲細語地回了一句。雖听起來有些諷刺,但也是真的疑問。他真的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我沒醉。」夏君昊扯著嘴角,似笑非笑,那深凹的眼底如深潭秋水般,他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她,用眸光肆無忌憚地勾勒著她的臉龐。
「最好是這樣。」葉彤彤小聲嘀咕了一句。最後還是穩妥地將他送回了他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