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安曉雅誤會了,其實也沒有誤會.她沒有解釋太多,直接抱著袋子就往廁所去。
唐天翊看著她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幾次要吼出聲,都生生忍住了。
安曉雅前腳才走出門,周力便屁顛屁顛過來了。
唐天翊看到他,頓時一肚子火氣全撒在了他身上,對著他一頓臭罵。
周力自知沒有看好蘇小沫,也沒多說什麼,只能任由唐天翊破口大罵。
蘇小沫換好衣服,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很蒼白的臉,嘴唇破了,鎖骨和脖頸口,滿是紅色的草莓。
拉了拉衣服想要把那些腥紅遮住,卻並不怎麼成功。
即使是很認真的洗了澡,身上卻依然殘留著唐天翊的味道,小月復隱隱的痛楚,提醒著自己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幕。
鏡子中的人,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在嘲笑自己曾經的天真和幼稚。
微微收斂了心緒,蘇小沫將浴室里的浴巾全部丟進了洗衣機,隨即又回自己的臥室,將那里換下的床單也一並洗了。
經過客廳的時候,唐天翊已經停止的謾罵聲,周力站在他身後側,正在說些什麼,蘇小沫也沒注意听,想來又是工作上的事情。
直到周力離開,蘇小沫都沒有和唐天翊說過半句話,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唐天翊剛開始還忍著坐在沙發里不說話,默默看著忙和著收拾房間的蘇小沫。不過他很快就失去了耐心,起身走到正在擦電視機櫃的蘇小沫身旁,他大力捉住了蘇小沫的手,隨即將她拉起,逼著她與自己對視。
「蘇小沫,你給我說話!」
蘇小沫抬眸,清澈的眼中帶著一絲淡漠,看的唐天翊眼楮生疼,「這里是我的家,請你馬上離開。」
唐天翊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你說什麼?」
蘇小沫定定望著他,沒有半分退卻讓步的意思,「我說,滾。」
「蘇小沫!」唐天翊大吼一聲,抓著她的手又放重了幾分力道,「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蘇小沫扯了扯嘴角,「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是。」
唐天翊瞳孔微微一縮,隨即便毫不客氣地拉起她朝大門口走。蘇小沫微微皺眉,一個小擒拿,一個漂亮的轉身,便從他手里逃月兌。
退後了兩步,蘇小沫靠著沙發旁的茶幾,冷聲道︰「唐大少爺,不要忘了我原來是做什麼的。」
曾經,唐天翊是那麼討厭蘇小沫直呼他的名字,可是如今,听著這聲唐大少爺,他反而覺得格外刺耳。
單論力氣,他確實要比蘇小沫大得多,但是比起靈活度,他承認蘇小沫確實在他之上。之前之所以能制服住蘇小沫,主要還是蘇小沫沒有真的下狠功夫。
然而,唐天翊再怎麼說也是練過家子的,如今制服不了一個女人,讓他心里頗為不爽,目光一凌,唐天翊正要上前。
然而,他的長腿才邁開,還來不及落地,就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站在茶幾旁的蘇小沫,突然以驚人的速度,彎腰拿起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小刀,隨即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朝唐天翊這邊飛擲了過來。
尖銳的刀鋒,迅速朝自己靠近,擦過脖頸,飛速朝身後而去。
當唐天翊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刀已經穩穩插在了身後門框上。
唐天翊的瞳孔微微張大,整個人都僵硬著。方才那一刻,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刀鋒貼著自己肌膚飛過時帶起的罡風,只要再稍稍偏離幾毫米,自己脖子上就可能就已經被捅出一個窟窿。
一股惡寒自後背緩緩升起,多年游走于黑白兩道的唐天翊,也不是沒經歷過槍林彈雨,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清晰的知道,剛才那一瞬間,是多麼的驚心動魄。
蘇小沫,差點就殺了自己!
意識到這點,唐天翊眼中立刻迸發出了難以抑制的怒氣,袖口下的拳頭緊緊握起,唐天翊兩步走到蘇小沫面前,大手死死捏起了蘇小沫的小臉。
「蘇小沫!你想殺了我?!」
蘇小沫多年練槍,狙擊遠射都是她的強項,她敢飛出那一刀,就能保證要不了他的命。然而,雖然蘇小沫只是想嚇嚇唐天翊,挫挫他的銳氣,但是這個看似簡單迅速的動作,卻是極其考究準度和力量。
腰間的驟然發力,加之之前的動作,讓蘇小沫的小月復突然就劇痛起來。蘇小沫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咬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而這幾秒功夫,唐天翊已經成功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憤怒的唐天翊,下手格外的粗重,蘇小沫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卻還是咬牙,固執道︰「是,又如何?」
蘇小沫的話,顯然是火上澆油,讓唐天翊心中的邪火越穿越高,他冰冷的雙目不帶半絲溫度,看著蘇小沫恍若在打量一具沒有生命的尸體。
半晌,鋒利的薄唇中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剛開始還是一字字的說,到最後就變成了暴怒的狂吼,「我果然是養了只白眼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蘇小沫慘然一笑,漂亮的眼楮里是絕決,是倔強,不怕死地迎上唐天翊的目光,蘇小沫艱難開口︰「我現在本來就已經一無所有了,你以為我還會怕死麼?」
唐天翊瞳孔驟然一縮,突然發力,將她狠狠甩開。
蘇小沫本就沒多少力氣了,一個趔趄,後腰狠狠撞上了茶幾邊角口,隨即便倒在地上。
茶幾上的玻璃花瓶因為震動而砰然倒下,冰冷的水,凌亂的花枝,頓時散落在地毯上,也濕了蘇小沫的衣服。
唐天翊走上前,黑色的純手工皮鞋,毫不客氣地踩在了那妖冶的紅色之上,隨即蹲體,居高臨下看著狼狽不堪的人。
「一無所有?」唐天翊笑得森然可怖,「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蠻橫地將蘇小沫從地上拉起,唐天翊連拖帶拽地拉她下樓,將她丟進車內,隨即踩足油門,朝著唐家別墅飛馳而去。
小月復的疼痛越發加劇,蘇小沫軟軟靠在椅背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窗外飛速變幻的景致突然還是模糊起來,連著唐天翊那憤怒的目光,也開始變得遙遠起來。
車子壓到碎石顛簸了一下,蘇小沫只微微抽了口氣,隨即便徹底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