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四歲之前,一切都在高兆麟的掌控中。他利用手段,取而代之佔據高氏主席之位,吞並了整個高氏!高兆麟將公司里以前跟著我父親打拼江山的所有心月復和元老全都辭退,換上他自己的人手。」
高皓鈞頓了頓,忽而冷笑一聲。
「當年因為高兆麟的放縱無度,我自小養成了驕縱妄為的品性,不愛念書,行為放浪荒誕。小我幾歲的高皓嶸,總愛跟著我,我去哪兒他也跟著去哪兒。
高兆麟雖然放縱我,但他對高皓嶸的管教卻十分嚴厲。每次高皓嶸跟著我出去紙醉金迷,回家後高兆麟一定捉起藤鞭,對著高皓嶸狠狠地一頓毒打,對我卻只是輕輕責罵幾句。
當時,我以為高兆麟是因為偏心我這個長子,才會只打了高皓嶸,而袒護我。母親每次看見高皓嶸挨打,都會不顧一切撲過去護住他,比起我,她更偏愛于她和高兆麟生的兒女們。
現在想來,當時高兆麟的縱容,是巴不得我這樣不學無術一輩子,將來才不會成為他的心月復大患。」
高皓鈞停了停,幽深漆黑的眼瞳中,倒映著靜默的墓地,他冷笑著繼續說。
「如果不是十四歲那個深夜,我玩兒的太晚不得不偷偷從後門翻牆回家。經過書房時無意中听到高兆麟和我母親在屋內的談話,我大約這輩子都會活在渾渾噩噩的謊言中,就像一灘外表金貴,內里腐朽的爛泥。
那晚,書房亮著燈,雕花窗欞敞了半指細縫,高兆麟跟我母親起了輕微的爭執,他將當年的事情搬了出來,想要以此威脅我母親。
隔了那麼多年,我居然還能清楚記得那晚高兆麟的嘴臉。
他親口說出我的親生父親是高兆謙!
高兆謙的死,不僅僅是一個意外。當年我父親突發心肌梗塞,高兆麟和我母親就在身邊,他們沒有做任何急救措施,沒有通知救護車,眼睜睜看著我父親從掙扎到斷氣。
他們合謀害死我父親,高兆麟為了奪取高氏股份,甚至教唆我母親,將父親留給我的高氏股份投入市場,他再立刻以低價回收成為他名下的股份,以此維穩他在高氏董事會的主席地位。
大概是良心悔悟,那晚我母親並沒有輕易答應高兆麟,于是他們爭吵起來。我清楚地听到高兆麟震怒中低吼道‘你別忘記,高皓鈞是高兆謙的兒子!高兆謙死後,我沒把高皓鈞趕出去,而是撫養在身邊,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高皓鈞的眼神越來越暗,平靜壓抑的語調里,有了微小的起伏。
他望著那塊黑色的墓碑,眼中濃烈的情緒,比黑色的大理石更深淒冷與肅殺。
「那一夜我听到自己身世的秘密,起先是怔忡,有一點恍惚,不敢置信。為了確認事實,我趁高兆麟不注意,悄悄拿到他的DNA樣本,私下找相熟的醫院去做比對。化驗報告最終確認事實,我不是高兆麟的親生兒子,證實了我在書房門外听見的全都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