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蒙和肖樹林終于又迎來了另一個送西瓜的日子,前一晚羅蒙上論壇里說了，要再往彤城送一次西瓜，結果自然受到了熱烈歡迎。
至于交易地點，就被選了彤城師範學院校門口，這地方交通方便,綠化也做得很好,到時候有些老去排隊買瓜,也不至于被太陽曬得中暑。最要緊是少，這一放暑假，學校里就空蕩蕩的連個影都難見著,連附近的小店都紛紛關門歇業了。
這天早上羅蒙照樣還是三點鐘起床，照例迎來了那只黃鼠狼和那條菜花蛇,像往常一樣喂了它們靈泉水後,羅蒙又分別給它倆多喂了幾口，明天早上他不一定回得來，希望這倆別鬧騰才好。
然後他就出去跟肖樹林匯合了，肖樹林昨天跟卜一卦說好了，天氣熱他們要早點出門，今天就不練武了。
凌晨三點多鐘的牛王莊黑漆漆的，擠牛女乃的都還沒有起床，今天羅蒙跟肖樹林出門，一會兒劉春蘭就會過來幫著擠女乃，夏天要做的包子饅頭很少，學校都停了，只剩下陳充全和包大華那兩邊還要保持供應，所以劉春蘭她們就比從前清閑多了。
羅蒙跟肖樹林一塊兒上了卡車，兩個相互看了看對方，又忍不住笑了笑，心里都覺得有點甜，這一天的開始是多麼動又美好啊。
這一次他們出門早，路上車也少，等到了彤城師範學院校門口，時間才八點多一點，校門口的林蔭道上，已經有好多排隊等著了，肖樹林直接把車子開到他們隊伍的最前面，開始賣瓜。
「呦，您老也來了。」上回那個過來給兒女找對象，然後追著羅蒙問了小半天，最後買了五個大西瓜回去的那個老鐵這回就隊伍里，排得還挺靠前，羅蒙一抬頭就看到了。
「嘿，天一亮就出門了，這都等們小半天了。」這老頭前後還有不少老頭子老太太，都像是從文化廣場那邊過來的。
「咋知道的這個地方呢？」他可就網上說了一聲。
「上回找他們問的啊，這些還小氣吧啦的，追著問了好幾個才叫給問出來，不就是咱們市的那個彤城論壇嘛，一登上去，就瞧見發的那個帖子了。」
「老爺子還上網呢？」羅蒙呵呵笑著跟肖樹林一起把車上的西瓜往地上搬，這附近的林蔭道地方寬敞，直接把西瓜鋪地上賣，叫他們也好挑好拿。
「跟孫子一塊兒學的，費老鼻子勁了。」說到這個，老爺子還挺得意，像他這麼大年紀還能學著上網的，那可不多。
「嗨，瞧著哪個西瓜好啊？」說話的就是排第一個的，四五十的中年男，賊瘦，又黑，腳上還拖著一雙破破爛爛解放鞋，羅蒙轉頭一看，旁邊還停著輛破三輪呢，娘的，偷瓜的這回都買瓜來了。
「咋也來了呢？」這世道還真是善變啊。
「告訴他的。」他後邊一個老頭就說了，這回他跟他們家老太太就不分開來排隊了，家都認識他們了，再裝可就沒意思了。
「這位大爺可是好啊，前幾天撿垃圾的時候街上踫到他，他就問咋不上班呢，還介紹去他兒子的公司當保安，這幾天這心里邊可難受了。」
「開始的時候，就是覺得偷個瓜沒啥，這世道，偷東西的多了去了，有些悄悄地偷，有些明目張膽地偷，就拿倆瓜，又不干啥傷天害理的事，有啥嘛。」
那吸溜了一下鼻子繼續說道︰「可是上回那一個西瓜拿回家，吃得可不是味兒了，唉，咱不是說這西瓜難吃啊，兒子閨女都可喜歡了，就是這心里不是味兒啊，咱以後還是不學家干壞事了，咱不是那塊料。」
「嗨，上回這小子把給氣得，追了他幾條街，回去以後胳膊腿疼了整整兩天，不過他們家也不容易。」後邊那個大爺也搭話了。
原來這個撿垃圾的也是這兩年才來的彤城市，之前他鄉下待，是個老光棍，前些年家就介紹了個女的給他認識，那女的啥啥都挺好，就是不會說話，是個啞巴，這一想，不會說話有啥嘛，到時候啥話就都讓他說，她光听著不就完了。
然後這倆就結婚了，還開了個雙響炮，得了對龍鳳胎，可把他給高興壞了。不過這接下來，問題就來了，他老婆的女乃水不是很多，不夠養活兩個女圭女圭，這女乃粉貴啊，就他鄉下種地的那倆錢才夠到哪兒，沒得辦法，只好拖兒帶女的上城里討生活來了，轉眼時間過過了三年多。
這漢子要文化沒文化，加上年紀也大了，工作不好找，他媳婦又是個啞巴，那就更別提了，何況兩個孩子也需要照顧，所以這日子也過得很艱難。
前陣子的某一天，他一大早就上文化廣場周圍去轉悠了，每天早上上那兒鍛煉的，給兒女相對象的老很多，加上前一天晚上附近撒野的小年輕，早晨去得早的話，能撿不少瓶子。
然後他就遇上羅蒙他們來賣瓜了，這丫鼻子靈啊，羅蒙剛開了一小塊給那個叫老鐵的老頭嘗嘗的時候，他就聞著味兒了，再等那個女士把西瓜給摔碎了，他就忍不住了，這會兒天氣熱，他們家那倆孩子都沒啥胃口，要是有這瓜，那該得叫他們吃得多香啊。
他本來還想去撿那個摔壞的西瓜，沒想到家女的把西瓜撿一撿，往塑料袋里一兜，走了。他有些遺憾地附近轉悠了兩圈，然後就看到附近的一個灌木叢里，正躺著幾個大西瓜呢，這丫一下子沒能壓制住心里的小惡魔，于是就向它們伸了手。
「叫啥名兒啊？」羅蒙就問他了。
「邊大軍。」那漢子回答說。
「今年多大了？」羅蒙又問。
「四十七。」邊大軍也不是傻的，這會兒就嗅到好像有好運要來了。
「那保安當上了嗎？」這要是當上了，這會兒還能來買西瓜？
「沒，家嫌形象差了點，但是他們答應說以後要請搬貨什麼的，就先給打電話。」有時候就算是親兒子的公司，老太爺出面也不太好使啊。
「那以後還偷嗎？」羅蒙最後又問了。
「那哪兒能啊？這事嘗過一回，咱就知道是啥味兒了，還能接著干嗎？」邊大軍回答得那叫一個認真啊，就差賭咒發誓了。
「那行，那就信這一回。」羅蒙點點頭，覺得這應該是錯不了，就對他說了︰「鄉下包了一片山，去那兒打短工的是不少，就是還缺倆長期工，跟媳婦要是願意去，那就剛好。」
「那兒待遇咋樣啊？」打工麼，哪有不問工資的。
「個愣子，他那兒整得可好了，兒子兒媳婦還去那兒干過活呢，天上掉餡餅呢，還不趕緊接著。」後邊那大爺就說了。
「那還能要不會說話的？」邊大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兒現就有個不會說話的，們村的一個男孩，干活挺不錯，現一個月就給他兩千，媳婦剛去沒這個數，她要是做得好，後邊再慢慢給她加。」羅蒙也知道，這事對自己來說就是新招兩個工，可對家來說，就是一次大搬家，這是要影響以後生活的。
「那……」邊大軍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這事要是答應下來，他們這邊的房子就得退，合同期還沒到呢，押金都沒得退，以後要是再回來，還得重新租房子，費事又傷錢。
「就別那了，听們的，上老周家干活準沒錯。」隊伍後邊就有開始替他著急了。
「老板姓周啊？」邊大軍就問了。
「姓羅。」羅蒙笑著回答說。
「那家咋管喊老周呢？」邊大軍想不通了。
「嗨，誰知道呢。」羅蒙這話一說，隊伍後邊有幾個知道究竟的，就那兒嘿嘿地笑，笑得這邊大軍心里老沒底了。
不過他還是決定要賭一把，眼下他們這家的日子就過得夠糟糕了，最多還回來撿垃圾，還能再糟糕點不？「那啥時候去啊？」
搬家呢，得費不少事，他琢磨著，要是地方不算太遠，他就騎上自己這輛破三輪，把家當給運過去，老婆孩子那當然是要坐汽車的，能叫他們跟著受罪嗎？
「們賣完西瓜城里還有點事，大概明天凌晨回去，家哪兒，把地址給，到時候回去的時候把們捎上。」
「咱回去的時候還開這車呢？」邊大軍看著羅蒙他們開來的這兩大卡就問了。
「是啊。」
「剛好家的東西還有點多。」俗話說破家值萬貫，他們家那些東西，可都是他一點一點攢起來的，這會兒讓他丟那可真不舍得。
「要是還有啥破爛沒賣的，一會兒就干淨給他都賣了。」羅蒙交代他說。
「放心吧您，搬家呢，能帶破爛嗎？」
「那今天這西瓜看還是別買了。」排隊伍最後邊一個老太太就扯著喉嚨搭腔了，她今天來得有點晚，擔心這瓜賣到後邊就沒有了。
「嘿，就買一個。」邊大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買一個干啥？這麼大的瓜，一天吃得完啊？」吃得完也不舍得吃啊，買完了這一回，下一回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還給這位大爺。」說到這個，邊大軍就更不好意思了。
「那瓜不是給吃的嗎，吃了就吃了，還還個啥玩意兒？」家大爺也不要。
「這個真得還，這個瓜不還咯，以後這事還得心里邊梗著。」想他邊大軍一輩子清清白白的，以後還打算清清白白做呢，不能讓這事成為他生的遺憾啊。
「那行，那要這麼說，就收了。」
這一個上午，羅蒙和肖樹林又賣出去一車西瓜，收回來一口袋鈔票，外加幫工兩名。等他倆到了附近一家酒店的時候，時間也已經是正午了。
「肚子餓不？」羅蒙問肖樹林說。
「嗯。」肖樹林的肚子都咕咕叫喚了，那能不餓嗎？
「那咱先叫點吃的。」等吃了飯洗了澡，身上清爽了體力充足了，再進入主題，那也是很不錯的，等這麼一會兒，還是值得的。
「再要點酒。」肖樹林進浴室前，又補充了一句。
「紅的還是白的？」羅蒙自從回了家，好段日子都沒喝過酒了，從前喝酒那是應酬，陪他們家肖樹林喝酒那是情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白的。」葡萄酒肖樹林看來很不爺們，看電視里那些男晃悠著酒杯裝腔作勢娘們兮兮那樣他就得鄒眉頭。
幾十分鐘以後，羅蒙和肖樹林兩都洗完了澡，酒店的餐車也到了，還有交代他們幫忙冰凍的西瓜也凍好了，羅蒙交代服務員把菜都端到茶幾上，他跟肖樹林就坐沙發上吃。
吃一口冰西瓜，再扒一口飯，夾幾筷子菜，肖樹林就把酒瓶給開了，倒了滿滿兩杯白酒，說︰「喝了。」
「行。」羅蒙抹抹嘴，和肖樹林一起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把那杯酒給干了，緊接著肖樹林又給他滿上一杯。
「這酒喝著還成，再來一杯。」肖樹林用調羹挖了一勺西瓜吃了，又重新端起酒杯。
「嗯。」羅蒙點點頭，又跟著喝了一杯。
「酒量咋樣，不會這就醉了吧？」肖樹林扯著嘴角看了看羅蒙，臉上那表情壞壞得，招得羅蒙恨不得一下撲過去把他給吞了。
「還成。」羅蒙咽了咽口水。
「那再來一杯？」肖樹林咧著嘴，樂呵呵地又幫羅蒙滿上一杯酒。
〈著目光迷離兩眼濕潤的肖樹林，羅蒙哪里還剎得住車，這丫又禽獸了，把從里到外啃了個干淨。
「嗚……嗯……」肖樹林難耐地仰著脖子喘息，兩手穿過羅蒙的腋下，緊緊地攀住他的肩膀，難耐地扭動著腰上，催促羅蒙再熱情一點……
醉酒的肖樹林一點都不別扭，對身體的感受那麼誠實，臉上的表情那麼招，他還不停地要，要得羅蒙幾乎感覺自己都要被榨干了，被榨干了也沒有關系，死這個身上他也願意，都給他，全部都給他。
「啊！啊！再快點！」肖樹林兩手高高撐床頭，結實有力的雙腿被羅蒙壓到胸前，一下一下猛烈地頂撞他體內最敏感的那處所。
「唔……再來！」
「再用力點……」
「唔……啊……啊……啊……啊……」
羅蒙的幸福時光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深夜，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極致幸福啊，羅蒙覺得自己整個幾乎都要化了肖樹林火辣辣的熱情之中。嗷！原來生竟然還可以這麼幸福這麼快樂嗎？
然後等到他凌晨時分睜開眼楮的那一刻，噩夢開始了。肖樹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還穿好了衣服，正黑著臉坐沙發上。
「那啥，開始的時候都想好了，那啥，本來這回是想讓……」
「閉嘴。」
「要不下回吧，下面兩回？三回？」
「還想有下回？」
「真的，下回就讓……嗯，那個，怎麼樣都行……」
「老子不稀罕。」
「別這樣，下回真的都听的。」
「滾。」
「嗚……下回真讓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