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李的警察的腦袋就像是撥浪鼓一般來回左右的擺動, 里啪啦的骨節摩擦聲響個不停,這也導致他的抗議聲變得斷斷續續,陰陽怪氣。
叫強哥的胖警察完全陷入了一種極度的懊喪之中,根本就沒有听到自己的小弟的求饒。搖晃了半響,他似乎也力竭了,手上的力道慢慢的緩了下來,並松開了抓住小個子肩膀的手。
「小李啊!你說我們這該怎麼辦啊?早知道,早知道咱們就不听劉虎的話去抓這姓周的。」這叫強哥的胖警察叫趙強,是警察局的一個小隊長。
混體制的,不論官大官小,哪怕一個九品芝麻官,都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角色,趙強就是一個有點野心的人,他在平時就有去接觸市井之中的各色人,他覺得有這些人在暗處,自己會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劉虎就是其中和他混的最熟的一個,昨晚劉虎跑過去找他,還請他胡吃海喝了一頓,然後趁著酒足飯飽之後告訴他今天去抓一個人,平時趙強還算機靈,但是喝了酒就難免腦子不靈光,稀里糊涂的便答應了。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一大清早,他還在軟玉溫香,水簾洞吐溫存流連的時候,就接到電話說發生了惡性的車輛撞傷人的事故。
來不及洗簌,扔下床上滿臉幽怨的美人兒,火急火燎的就到了局里,召集隊里的人趕了過來,到了目的地,便看到圍觀人群中的劉虎,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便知道了彼此的約定。
有劉虎在一旁觀望,趙強當然要卯足了勁的表演,這可是他攀上胡萊乃至胡應雄的一個契機,如此難得怎能錯過?這也就有了之後黃姐告訴周一清的,那些警察態度蠻橫的說辭。
但是趙強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將這被關照的人弄進來之後,剛剛用了橡膠棒敲了幾棒子,就有人來到警局,打招呼讓他們好生招呼周文遠,不能有所怠慢,否則後果他承受不起。
說好听點這是打招呼,實際上這是熾條條的警告。可是,這個警告,他還不得不听,也不得不照辦,因為發出這個警告的是在鹽海縣乃至嘉星市都有著很大能量的人。
這樣就真正的糾結了,而且還是要命的糾結,這任何一邊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兩邊都讓他好好‘照顧’周文遠,這個照顧是兩個極端的意義。
「小李,你倒是說句話啊!咦?小李,你這是怎麼了?」趙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小李坐在一張椅子上,耷拉著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似乎是听到趙強的叫聲,翻起眼皮盯著趙強,聲音弱弱的說道︰「強哥,您還問我怎麼了,還不是被您給折騰的。」
「我?」趙強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湊近小李大聲的問道,接著看到小李毫不閃爍的眼神,站直了身體,抬手抓了抓腦袋,眼望著天花板想了想,喃喃的說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小李听到這話之後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強哥平時對兄弟們都不錯,就是急起來就犯糊涂,這次更好,自己做的事都給忘了。
趙強看著小李不搭理他,也知道剛才自己的力道的確是用過了,不禁老臉一紅,不過隨即想到現在招惹的麻煩,他現在腦子一片漿糊,根本就想不出有用的法子,小李子平時挺機靈,說不準現在有什麼好點子。
「小李,你倒是給哥想個法子啊!這兩邊咱們都惹不起啊!雖說劉虎找自己的時候沒有明說,但是隱晦的提到這是胡少的意思,我,我這要是一不小心,在這鹽海縣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趙強說到這里又忍不住來回的走起來,小李看到他這架勢,沒由來肩膀一陣酸麻,這老哥要是再迷糊一次,自己這身骨頭就真得散架了。
「我說強哥,您老就別再晃悠了,您這樣晃來晃去,我腦子真繞暈了。」小李和這趙強是同鄉,小時候就稱兄道弟的,不過小李一向尊敬趙強,但說話什麼得就沒什麼顧忌。
「呃,好,好,我不轉悠了,你好好想想。」趙強現在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也顧不得什麼,有主意就是王道。
小李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時候他的身體恢復了不少,腦子也靈光了起來,想了想之後對著趙強說道︰「強哥,他們兩邊咱們都惹不起,惹不起咱們就不惹,靜觀其變,我相信他們接下來還有動作,等著他們的發話,到時候我們在隨機應變便可。」
「嗯,這話有理,我們就先不動那周文遠了,相信這兩家會互掐起來,到時候顧不得我們正好,別到時候他們神仙打架,咱們凡人遭殃。」
趙強听了小李的分析也慢慢把急躁的心放了下來,腦子也靈光了起來,以不變應萬變是現如今最穩妥,也最安全的做法。
「走,去看看那周文遠怎麼樣了,別到時候出了什麼狀況就難以收場了,那樣我們都得搭進去當炮灰。」趙強招呼了一聲小李,便朝著旁邊那小房間走去。
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小房間里邊的情形,只見在審訊室里邊,一張加了手銬的椅子上,周一清的老爸周文遠勾著頭看著地上,在他椅子的旁邊地上,有一灘拳頭大小的血液,情景有些蕭條,後邊還立著兩名手持橡膠棒的警員。
「沒事兒,沒事兒,好好的。」小李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見沒什麼事情便走開了去。
「哎!早知道先前就不揍那兩棍子了。」趙強不放心,也看了一眼,當他看到那地上的血跡的時候,輕輕的嘆了口氣。
周一清坐著秦雨的車子,飛速的趕回縣城里,一路上他都在考慮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事,老爸在局子里,這事最麻煩,他听過不少在里邊受到特別照顧的傳言。
老爸也不再年輕了,這身子骨要是承受不起改怎麼辦?這時候周一清覺得這跑車的速度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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