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危機籠罩著周一清,滲透進入他的心中,侵襲著他的腦海。這種如山的壓迫與臨近死亡的感覺讓周一清越發的冷靜。
「呼、吸…,呼、吸…」
蘊含著特殊節奏的呼吸,高度凝聚的眼神。周一清雙眼瞪視著前方,一眨不眨。他的雙眼之中,隱隱約約有著一絲紫金色的光芒涌現,但是這光芒若明若暗,並不明顯。
現在的周一清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在他的感知之中,除了明智天皇拍過來的手掌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不存在了。天地間似乎就剩下了那一只威勢滔天的手掌與等待著被虐殺的自己。
突然間,周一清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他的世界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唯有他那有力的心跳聲傳入腦海。這時候若你仔細一些,便會發現,周一清此刻的心跳與呼吸之間形成了一個微妙的關系。兩者之間建立了一個相互烘托的平衡,仿佛一曲靜心咒,能夠讓思維變得更加清晰。
周一清也感受到了自己心跳與呼吸之間奇妙的節奏,似乎呼吸受到心跳的影響,又似乎,心跳決定了呼吸的頻率。總而言之,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他這一刻發現自己放松了下來,前一秒還在承受生與死的考驗,後一秒就進入了一方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那種緊張,那種急迫,那種危機感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轟……」
周一清的腦子里一聲轟鳴,緊接著。一段畫面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白霧蒙蒙的空間,一個白衣人影正佇立在這方空間之中。這白衣人影正在演練一套掌法與玄奧的步法。
「這是?」
周一清看著眼前的一幕愣愣出神,這一幕他很熟悉,正是前些天那本《無極天書》消失後印入他腦海里邊的無極步與無極掌。但是他仔細看了一會兒,卻覺得這一次這白衣人演練的步法與掌法與以前似乎有些差異。
這差異並不是招式上的差異,招式還是以前的招式,沒有任何的改變。不一樣的是那種步法與掌法交替之間展現出來的那種意蘊,說不清,道不明。似乎在那白衣人跨出一步或者拍出一掌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線條也跟著律動。當白衣人稍稍停頓的時候。那些線條又隱沒了起來。
並且。隨著這白衣身影演練的步驟,一股若無所有的氣勢,緩緩的從白衣身影演練的招式中散發出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積蓄。遞增。同時。那隨著招式的波動。那些與招式隨性的線條也越發的清晰。
周一清大為驚奇,這些線條到底是什麼?好像上次看的時候並沒有這種線條存在才對啊!而且,隨著那些線條的產生。那白衣人周圍的空間好像也稍稍有些扭曲的感覺。
隨著周一清深一步的觀察那些線條,發現這些線條雖然時顯時隱,但是每一次出現的時候,都不紊亂,而是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形狀,或直或曲,或長或短,還有顏色的區分,似乎隱隱存在著什麼特定的規律。
「這些線條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難道這線條可以助我月兌離現在的困境?可是我在這里耽誤了這麼久,出去還有機會反抗嗎?」周一清心念百轉,感覺現在的狀況異常棘手。
這個時候,那白衣身影演練的掌法已經接近了尾聲。那股不斷積蓄的氣勢已經濃郁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恍惚之間,周一清似乎見到了這片天地都在隨著白衣身影的演練而顫抖,而顫栗。
這股氣勢如山岳一般厚重,並且充滿了一種恢弘的壓迫性。周一清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感受著,他的呼吸變得沉重,有一種喘不過氣來得感覺。
人生有盡頭,宇宙有邊荒,白衣人影所演練的掌法也不能夠打破這個鐵律,終究是接近了尾聲。此時此刻,那步伐隨意一踏,手掌揮動之間,無盡無窮的線條環繞,浩瀚如茫茫星河的氣勢蕩漾在這片天地之間。
周一清有一種莫名的震撼充斥在他的心間,他的目光被那氣勢磅礡的掌法吸引,神秘莫測的線條讓他沉迷。仿佛,那些線條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宇宙星空,就是天地五行。
似乎見到這些線條,便是望穿了過去未來,洞悉了命運的軌跡,掌控了六道輪回。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無法用現有的任何一種表達方式來詮釋。
周一清一雙眼楮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的那些玄奧的線條。他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什麼,但是那中玄妙的感覺一閃即逝,難以真正捕捉。周一清努力的想要將那種感悟清晰,但是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飄飄若仙的仙女,總是若即若離的在你的世界出沒,但你卻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折磨到你抓狂。
還好,周一清現在還處在比較清醒的狀態,或許周一清還應該感謝明智天皇給他的這種死亡壓力。讓他在這時候不至于迷失自我,能夠保持清寧的心態,感悟那些線條帶給他的明悟。
「 嚓……」
一道像是雞蛋殼被敲碎的聲音驟然在周一清的腦海之中響起。這一刻,周一清感覺自己的腦子里邊什麼都系破碎了一樣,一些他剛才不曾想明白的關鍵點在這一瞬間豁然貫通,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的感覺將周一清的心與思緒都塞得滿滿的。
他終于知道那些線條是什麼了。
「道!」周一清嘴唇蠕動,輕輕的吐出了一個讓他的心靈與靈魂巨顫的字眼。
他終于知道讓自己一直困惑的,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卻抓不住頭緒的東西是什麼了,那就是‘道’。
人要行路,是道;人生軌跡,是道;山川縱橫,是道;河流潺潺,是道;星辰運行,是道……
一個詮釋天地運行規則的字,一個讓人與天地可以彼此溝通的字。就是這麼一個字,卻是無數人窮其一生也不能領悟的字。周一清機緣巧合,初入了道的門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