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石室之中一片狼藉,石柱裂紋密布,蒲團撕裂,散落在地。原本明智天皇盤坐的石椅也一分為大小不一的三塊,橫陳于地,就連一直沒有受到什麼破壞的,陳列那些莫名靈位的桌子也東倒西歪了。
明智天皇緩緩的收回手,陰沉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周一清,隱隱不甘。臨時罷手,不僅是因為外面的事態對他來說異常危急,還因為即便是昏迷的周一清,依舊讓他有一種模不清虛實的感覺。似乎,這一擊下去,不但不能擊殺周一清,怕是還會橫生變故。
權衡利弊之下,明智天皇還是放棄了立即殺死周一清的沖動。如今事態驟變,他無法分心分神分力來應付這未知的變故。他相信,現在周一清已經昏迷。等到他解決了外面的危局,再來了結周一清也不遲。
想到這里,明智天皇霍然抬頭,犀利的紅芒透眼而出。
「想當年,本皇敕令諸王,百萬大軍所向披靡。如今,爾等可願與本皇一同去完成那未曾完成的大業?」
明智天皇突兀的漫天嚎叫,似是對空氣呼喊,莫名其妙。狂傲的聲音在石室之中回蕩,久久都不停歇,那已經滿目瘡痍的石室更是因之顫了顫。
過了半響,明智天皇的回音在石室之中消失。不過明智天皇臉色如常,並沒有半點不賴。他的赤目四下掃過,似乎有種莫名的力量從他的身上散發出去。
「嚓……」
一聲微弱的響聲在石室之中響起。由于周一清與漠北盡皆昏迷,明智天皇先前發出聲音的回音已經消失。因此,石室之中現在是異常靜謐的,針落可聞。
那炸響的一聲打破了石室之中短暫的沉靜。接著,無數的嚓嚓聲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的一串鞭炮,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縷縷白色的煙霧從地面上升起,然後蔓延開來,沒一會兒便將整個石室塞得滿滿的。
明智天皇看著自己周圍的白霧,在他的周圍。也是白霧最濃郁的地方。白霧滾滾。雲海浪濤。明智天皇的猙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本皇已經明白了諸位的意思。本皇很開心,爾等還未泯滅那份稱雄天下的野心。外界都稱我們帝國的政權盡是一群不折手段的野心家組成,對于這種評價,本皇不否認。更不動怒。因為我們本就是一群野心家。沒有野心,那活著還有何意義?」
「嗚嗚嗚……」
似乎是听到了明智天皇的煽動,那些白霧竟然更加劇烈的波動了起來。還隱隱的透著一股附和聲。興奮勁。這是難以想象,又匪夷所思的。不過,有了先前明智天皇召喚孤魂野鬼,游魂散魄的本事,對于這一幕也不會太過驚訝了。只是對這些白霧所代表的存在感到好奇。
「哈哈哈哈……,好,本皇已經听到了你們熱血沸騰的怒吼,你們孤寂得太久了,怕是當年那些關于你們的傳說已經湮滅在了歷史之中,沒有關系,今日就讓本皇帶領你們邁出開創新紀元的第一步。」明智天皇仰天長笑,氣勢如虹。
明智天皇話音一落,那些彌漫開來的白霧便快速的運作了起來。以一定範圍內的白霧為單位,各自為政,獨立凝結。最終,在明智天皇的前方,一個個巴掌大小的白人佇立在空中。
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一眼望去,石室內的空間竟被佔據了大半。若是細數一番,怕是有不下百萬之眾。
「嘩啦……」
百萬巴掌大小的白人凝結成型的剎那,所有的白人都單膝跪地,朝著明智天皇拜了下去。
「我等拜見吾皇,願吾皇踏平四野,獨尊天下。我等定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百萬人跪拜,百萬人吶喊,即便這些所謂的‘人’都只有巴掌大小,小的可憐。但是,量變以至質變。百萬之眾聯合起來的威勢不容小覷,這是一個讓人不能忽視的力量集結。
「哈哈哈……,好、好、好,現在就跟隨本皇去宣告,本皇君臨天下。」明智天皇大笑不斷,連說了三個好字,顯然,他這些百年未出世的部下們深入骨子,深入靈魂的恭維還是起到了一種滿足他虛榮的作用,明智天皇現在無比的開懷,異常的舒暢,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似乎回到了百年前那段崢嶸歲月。
「我等謹遵吾皇旨令,百轉輪回,世代為軍。」百萬鬼魂大軍再度震撼發音。
「出征!」
明智天皇深吸口氣,驟然轉身,猛然揮手。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一清與漠北,然後毫不留戀的邁步走出了石室。跟隨他的,是他身後的百萬鬼軍。浩浩蕩蕩,一時無兩。
明智天皇離開了,周一清與漠北依舊躺在冰冷的地上,石室之中再度恢復了寧靜。
周一清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夢境,一個黑暗的夢境,沒有起始點,沒有終點,沒有方向,沒有腳踏實地,再說的明顯一點,那就是,自己到底是頭上腳下還是頭下腳上,都一無可知。
「哎!本尊本打算多沉睡一段時間,沒想到還是被這小子給折騰醒了,真是一個不懂得尊老的小子,真混蛋啊!」一道聲音在這寂靜的石室之中響起,緊接著,一道光影便從周一清的小月復位置鑽了出來。
這光影是一道人形,熟悉的臉,熟悉的神態。這便是與明智天皇殘魂拼殺之後陷入沉睡的玉靈子。
玉靈子剛一出了周一清的身體,便繞著周一清的周身繞了數個圈子。接著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也不說什麼。直接一閃身,便從周一清的眉心鑽進了周一清的腦子里邊。
一道淡淡的,紫金色的光芒突然間從周一清的身上發出。那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並沒有阻擋那光芒的效果,似乎,那光,無所不在。
然後,周一清在外界的肌膚也慢慢的變成了紫金之色。神聖的氣息從周一清身上散發,無法阻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