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鋒華 第六十章  竟然知道

作者 ︰

她的耳線里頭透過來一道清脆的拍掌之聲,「好,不愧是我馬騰的女兒。但為父不甚放心于你,岱兒。」馬騰側頭喚了一聲一旁的馬岱,只見得馬岱站出了前列之外,將手里的銀白彎刀遞了出來。

「父親,這是何意?」她被馬騰拉起了身來,不解的看著套在了刀鞘里頭的刀身,彎曲的刀身在她面前蜿蜒輕綻,這是西涼人常用的銀白彎刀。之前在呂布那里看到了一柄,看那鋒利的刀身,直直的插在了地頭上面,與內力肯定是有關的,但是刀身只怕也是鋒芒必露。

「這是長月明刀,與那時曹操行刺董卓的七星寶刀,有異曲同工之妙用。為父今番交給你,就是讓它能夠護得你周全。」長月明刀?便是這彎刀的名字麼?至于七星寶刀,她是絕對不知道鋒利程度如何啊。

她又沒有親眼見過那寶刀,怎麼知道這長月明刀究竟是有何妙用。但既然是父親所贈于她的,肯定是一柄曠世之刀。從馬岱的手里將刀接在了手里,刀身的重量不輕,她雙手托在了下頭,就感覺得到刀身上頭還漫著絲絲的寒氣。

但凡是寶刀,就必然也是有自己的靈性。她抬了眼,望向面前的長者,發際花白,連同胡子也一並染成了同種顏色,馬雲雪墨色的眼瞳里,有水波在微微的輕蕩,身為一代驍將,在面對著馬雲雪之時,卻是如平常人家的父親,只剩下來疼愛之心。

這一方點頭之勁,幾乎是耗去了她全部的力量,她突然覺得手里的明刀有些燙手了,馬騰拍了拍她有些骨骼分明的左肩,滿心的言語轉在唇邊,但就是說不出來一個字,女兒長大,總該有自己的歸途了。

滿面的擔憂全轉在了馬雲雪的眼波里頭,她覺著現下應該說些什麼。「父親,路子總是要走下去的,身為父親的女兒,為人就要光明磊落,將恩情一並的報得。」其實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讓著馬騰安心,也是為了緩解這一場之下的濃郁愁色。

馬騰點點頭,「很好,這不僅僅只是男兒的本色,我馬騰的女兒就該有這樣的骨氣。為父還得去見你韓伯父,你跟你表兄長好好說會話吧。」馬雲雪朝著馬騰行了一禮,挪開了身形。

在側身離去的那一刻時起,她看到了那余光之中的一抹尚未隱下去的不舍,馬雲雪抿著自己的薄唇,無論如何,她是在替著馬雲雪本尊活著,對待她的父親,也得是一並當作自己的父親了。

馬岱邁開了深黑色的步靴子,現下未著一寸戰甲,渾身上下的血氣方剛沒有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雪兒不必擔憂,叔父不過是因著你要離開才這般的觸景悲傷。東西可以收拾妥帖了麼?」

聲線與著馬超的幾乎也是相同的,看來血脈的交融下頭,真是有一些關聯存下來的。馬雲雪的眼波望向了剛剛馬騰離得去的地方,還未有真正的九叩三拜,那里已經成了一片的荒蕪塵埃。

若是爸爸沒有離世的話,現番一家人也是會在一起的吧。她嘆了一口氣,是宿命就不會被改變得去,只得硬生生的承受,哪怕混身上下已經遍布鱗傷。

援手公孫瓚一事,她從來沒有隱瞞過他們,袁紹已經將父親都得罪了,她是知道他已經身處了即將四面楚歌的地步,而她之前,就是被公孫瓚所救,這一層面上頭,父親就一定會讓他去援手。

界橋之戰,是會以著公孫瓚的慘敗而告終。所以,趙雲要去援手公孫瓚,她也一定要跟著去的最大原因,便就是在這里了。有趙雲在,公孫瓚不會輸得太慘,至少,在白馬義從軍被滅之下,還有九天是一股有力的力量。

「表兄長,我不在的時候,就要勞煩你費心了。父親跟大哥,就靠你照顧了。」只有他跟馬超在,她才會稍稍的安下些心思。有關于馬騰的情況,她所知道的,也僅僅限于是馬超的父親罷了。所以,無論怎麼樣,她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一回動身援手公孫,是迫在眉睫的,從涼州到界橋,還有幾天的路程要趕,所以,就這幾天,他們就要動身了。馬岱踏開了兩步,足尖踏上了青石板的板面上頭,墨色的長靴落在了地板面,輪廓十分的清明。

其實馬岱相交于馬超,有一種她說不出口有深憂之色,她自家的兄長,性子從來都是極為的熱烈,而馬岱與著趙雲有相似的面色,但,馬岱的思想,她有些無法掌控,眼風跟著馬岱立在一樹寒杉下,渾身上下是一片的青霧。

「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馬岱的親表妹。這一點是不會更改的,至于叔父那里,你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這一席話,無疑對馬雲雪來說是一道晴天霹靂,他的心思如此的縝密,如若馬岱的面色與著馬超相似,那麼,他想到的,馬超會不會想到呢?她不敢肯定,但是,她更加好奇的是,他是怎麼發覺她不是馬雲雪本尊的?

在一切情況還未有弄清楚之下,她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慢慢的在話里頭詢問,「表兄的意思,雲雪有些不太明白?」她就是要揣著明白,說得糊涂。

馬岱緩緩一笑,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是與不是,表妹不都是心下明了的麼。為兄說過,你從來都是我的表妹,不會更改。好了,緊著這幾**們就去南下吧,回去細軟去吧,為兄也得去校場操練軍馬了。」

說著,留了一個淡在了寒色中的側臉給她,光彩卓然,如同轉透在了朦朧的冷色之中,瞬間即逝而去。

馬雲雪看著馬岱轉出了院里頭,直立立的在房門之前沒有動彈,他竟然知道,知道她的身實一面,但,他吐出來的言語,卻是最為她著想的。這種只在言語上稱她為表妹的勢頭,就是在告之她,無論她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都是他的親表妹。

嘴角的淺笑輕輕的勾了下來,有人為著自己著想,是一件多麼讓人喜悅的事情。她推開了房門,有笑意久久轉在了唇線上面,經久不衰,清涼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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