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扶著劉疏妤的手臂,對著劉疏妤就是一陣的耳語,「娘娘此番,可是想要跟賢妃娘娘結盟?」
眉頭高挑,眼波里頭對著小清就是一陣的贊賞,心思縝密,對于言語的判斷力極其的敏銳,趙天齊選的人,果然是最高層的。
「我來北宋,本就是以著和親的身份,自古以來,你可是瞧見到有哪個和親了的公主有過好下場的?」劉疏妤邁著蓮步,刻意壓低了唇線,她心知,無論是哪個王宮,內功的高手可是不少,所以她的聲線也只有她們主僕二人才听得見。
「賢妃的確是個比較強硬的靠山,可是娘娘,長空一族,是北宋的世族大家,就連君上,都沒有想要動他們的念頭。」劉疏妤看了小清一眼,趙天齊不動長空一族的原由太簡單了,兩頭相平的局面是最好的,如若放掉其中的一頭,只怕,趙天齊可是要動殺機了。
畢竟誰也不想要在自己的帝位上頭懸上一柄鋼刀,趙天齊極為的聰明,絕對不可能會讓自己陷進那樣的境地。
「兩者選其一,你以為我還有選擇的余地麼?還沒有拿捏好的情況之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同盟為戰的風險太大,劉疏妤自覺是輸不起後果的,賢妃退一步,只不過是罰年俸,而她,身後可是無數人的鮮血。
小清點點頭,覺得劉疏妤說得在理,無論選誰,她都沒有後路可選,「如今唯有如此這般了。」不知道從何時起,小清對劉疏妤就生了敬佩的心思,是啊,無論她處于什麼身份,都是堅強的想要活下去。
這種深層的執著,使得她都被感染了去,君上現在要放心了,劉疏妤明白底線在哪里,至于想要逃,她可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劉疏妤看著東廂房的木頭門檻,這一步跨過去,想要獨善其身,只怕是沒有辦法了,是王後或是賢妃,在沒有拿定主意之前,她不敢輕易下決斷,唯有自己說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妹妹這個地方,小是小,可是清幽得很,趕明兒個姐姐得去求求君上,替得妹妹換個大點的屋子才行。」賢妃粉色的衫裙一陣的輕揚,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就微微皺了皺眉頭,將靜謚的氣息打碎。
「奴婢喜靜,娘娘知曉君上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如若娘娘去求情,只怕是給娘娘添了麻煩。」劉疏妤說得不卑不吭,趙天齊是個什麼樣的人,賢妃比她更清楚,有些話不用說明,自是會使聰慧的人明白。
賢妃的臉上暖意更加的明顯,「君上總是這般冷清的性子,也罷,本宮的宮里有一架剛進貢來的紅木暖椅,據說這暖椅子對著腿腳上的寒病有很大療效,明個兒本宮就遣了人給妹妹送過來,可要接受姐姐的這一片心啊。」
紅木暖椅,這可是稀世珍寶啊,傳聞這暖椅自帶了三分的暖意,再經過木工們的加工,一年四季都會溫暖如常。劉疏妤的臉上表情未變,心下,卻做起了思量,賢妃這一招,行得是極快極狠的。
她接受了,就是達成同盟的關系,如若不接受,是拂了賢妃的臉面,此番左右不得的劉疏妤只得將趙天齊一起拖下水了,「還請娘娘收回成命,君上是賜給娘娘的貢品,如若在疏妤這里看到了,只怕君上又得埋怨起疏妤來,那對娘娘也是極不好的。」
利與弊劉疏妤可是瞧得明明白白的,王後那里她還未見著有任何的動靜,但這宮里頭的眼線只怕是不少的,這要是瞧著**張旗鼓地搬了那紅木暖椅過來,那她,可得要為她的後果三思了。
果然,賢妃一想到君上會埋怨起自己來,臉色就有一些微變,她說得對,君上的冷情,可是讓她都不敢妄自揣測的,萬一要是被君上追究起來,雖則說不過是一把木頭椅子,但要是君上問起來,于她可是十分的難堪的。
「如此,倒是本宮孟Lang了。妹妹若是無事,可來本宮的曲明殿坐坐,長夜漫漫,說個貼已話的人太少了。時辰不早了,本宮還得去往慈仁殿給太妃請安,就先走一步了。」賢妃墨色的眼瞳里頭,是一片的清明。
送了賢妃出去,劉疏妤就大呼了一口氣,此間說話,可真是傷腦筋啊,賢妃的步步緊逼,可叫她捏了一把汗,曲終風華散場,也不過是一場利用與被利用的權勢罷了,季氏一族與著長空一族的仇怨越深,她便能活得安生一些,畢竟能夠注意她的人太少。
但她卻不能做得太過于明顯,賢妃這個靠山遠比那個安然不動的王後要有用得多,至少,這個皇城的守衛,可是賢妃的親生哥哥,居于王宮之內,安危可是不足為懼了。
劉疏妤緩緩一笑,在唇角勾了醉人心弦的微笑,當斷不斷,並不一定會反受其亂,現在她所想做的,就是好好扮演賢妃想要利用的棋子,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在人前,可不能表現得太過了。
否則……她的眼楮落到昨日晚間被雨水浸過的樹葉上頭,冷雨落,寒風揚,行將踏錯,可就是萬丈深淵啊。
而且這深淵上頭,還無比的光滑,沒有人會拉她一把,或是伸了繩子將她扯上去,一切,都全在她自己的作為了。
正想著,有內侍傳了趙天齊的口諭,讓她去御花園見駕。劉疏妤的心下一沉,笑容堪堪在她的臉上凍結,她千算萬算,獨獨會漏掉了趙天齊。
唉,是福是禍,怎麼可能會躲得開呢,還不如就此接受還要好得多,只是這腿疾,剛剛因著賢妃將她的注意力引開,才使得她沒有太在意,此刻一想到趙天齊,那鑽心的疼就噌噌地往腦海里冒。
御花園見駕,寒冷臘月的,趙天齊可不是讓她前去賞花的,她心知肚明,趙天齊的手段可是比著季氏一族和長空一族還要高明得多,這一番前去,只怕,是一場未知的戰場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