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事,不過是一絲絲的皮外之傷罷了,比起泛在心頭上的傷來,卻是微不足道的。」趙天齊說出來的話帶著一絲的疼痛,不過,劉疏妤卻是對著趙天齊輕輕勾動了唇線,心頭上的傷,又怎麼會是趙天齊可以理解得去的。
他不會明白,他什麼也不會明白,在親耳听到自己的家族被滅之後,她怎麼可能心疼不生起疼意。趙天齊一味將責罰施壓于她,最直接的目的,不就是要以此來借以開戰麼,在踏破無數的城池之後,對于北漢用于懷柔政策,不也是為了堵住全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麼。
趙天齊的性子鐵血無情,根本不可能只針對著她這個女子下手,他只是在等,等最佳覆滅北漢的時機,而那一個時機,便就是逼得她對他動手,只有她對手,他才可能以著行刺君王的名義,對以北漢開戰。
好狠的心啊,趙天齊與著後宮的這幫婦人又有何區別,手段陰狠,就連自己的孩子都肯舍棄的人,她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是趙天齊不敢做下來的。
現在他滿意了,她對他動了手,將銀白的刀鋒插進了他的胸膛之後,紅血的代價,便就是血流成河。
她突然覺得趙天齊很可悲,借以這樣的陰謀勾勒出的版圖,可能否是真正的做得穩當。劉疏妤的眼波一冷,便率先看去了長空挽瑤,既然手段狠辣,那她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呢?就讓她,來顛覆他的整個北宋王朝。
「王後娘娘此番可真是好狠的心啊,趁著君上前去征戰之時,對著臣妾下手,不知道臣妾究竟是哪一點上頭讓娘娘不滿意,要勞得王後娘娘搬下誅殺的手諭啊。」劉疏妤站在長空挽瑤與著趙天齊的中央前端,居高臨下的瞧著他們倆人,任冰冷的陰影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趙天齊的眉頭一皺,看劉疏妤的時候多了一些的冰冷,她現在是要做什麼,她難道不知道長空挽瑤既然敢動手,就不怕有朝一日被逮住把柄,更況且,那些都是死士,揮刀抹了脖子之後,使就是死無對證了。
長空挽瑤原想著劉疏妤沒有除掉,心中的恨意越來的上漲,卻是沒有想到劉疏妤會將這一件事情挑明,如此一來,她倒是不擔心了,劉疏妤可是不會知道,那些死士這一次手段失了利,如果不揮刀自盡的話,那麼,他們的家長便就一個也別想活了。
「妹妹說這句話姐姐可不就知道從何說起了,本宮一直居于小佛堂之內,又怎麼可能會去對妹妹下手了,妹妹現下可不要輕易將這句說出來呀。」長空挽瑤的手指擱在了趙天齊的床榻上頭,任錦衣的長袖落在了床沿邊沿處。
劉疏妤燦然一笑,就知道長空挽瑤大意了去,雖然那些死士已經揮刀抹了脖子,便是死無對證了。但,劉疏妤以為,這些死士倘若還活著,卻是更不容易利用得去了,他們的把柄可是還牢牢的掌握在了長空一族的手里,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將這事情挑出來承認是長空挽瑤指使的。
可是現在嘛,他們一死,所有留在尸體上頭的東西都成為了最為有利的證據,這就可由不得長空挽瑤抵賴了。
「是麼?王後娘娘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啊,派出來的死士紛紛是抹了脖子,來了個死無對證。可是王後娘娘,就不知道你會不會清楚那些死士的身上,還留著你們長空一族的別稱,長空有雲,不知道疏妤可是有念錯啊?」
劉疏妤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鋒一樣,重重的落在了長空挽瑤的心頭上,扯出來一道最為深紅的血印子,長空挽瑤的細眉一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長空一族的別稱,可不就是長空有雲麼,取之她的祖父長空青雲的名諱。
現番劉疏妤怎麼會知道的,她渾身一僵,看著劉疏妤有些妖媚的容色,越發的覺得劉疏妤仿如鬼魅一樣的嚇人。
「你,你胡說些什麼,本宮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長空挽瑤的氣息在開始不穩當了,使得劉疏妤都能夠听得出那里頭含著的顫音。
「是麼,不過那不要緊,那些殺手的尸身還擺在了午門口,王後娘娘大可以前去辯認辨認,他們的胸口處有沒有長空有雲的標識,這些,可不是疏妤能夠在短時辰內就能夠做到的呀。」劉疏妤的臉上像是鍍了一圈的歲寒之冰,每一道都狠狠的朝著長空挽瑤掃去。
其實她如果不是無意中發現的這一層玄機,是根本不可能在面對長空挽瑤之時能夠這樣的篤定,長空挽瑤很聰明,根本不可能會留下一絲的把柄在外頭,就算是有,也必然會有自己的手段遮蓋過去。
現在,她必須逮著這一層將長空挽瑤一擊擊倒,否則,一旦被長空挽瑤逮住可反手之機,那麼,後果,可是不可預料的。
「想必應該是娘娘吩咐下去的靜月沒有將這一層意思傳達到吧,以至于才讓疏妤知曉了這一層關系,娘娘,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疏妤可是從未有過想要霸著君上的寵愛啊,娘娘竟然,竟然會如此的對待臣妾。」
每個字像是包裹了一層的悲傷,仿佛不經意之間就能使得人掉出兩抹淚珠子來似的,長空挽瑤心中一片的冰冷,她現在,現在毀在了這一層的關系上了。靜月那個死奴才,竟然連這一件事情都辦不好。
趙天齊可是沒有想到劉疏妤還有這一手,心思縝密,觀察入細,每一點都能夠準確無誤的抓住,然後將對手一擊擊敗。
現在劉疏妤的戲唱得也算是倒了尾聲了,不過,他倒是有一些擔憂起這一層關系了,劉疏妤的行事,越發的讓他模不清路數,讓她恨絕的人,可是他趙天齊,現下卻是轉向了長空挽瑤,這又是何意呢?
劉疏妤退後了兩步,指著長空挽瑤,聲線厲聲高吭,「王後娘娘,你為何要派人對臣妾下手,臣妾已經是來和親的了啊,為何,為何娘娘要如此的對付臣妾啊。」
這一道聲線,不偏不倚,滿院子的奴才都听了個一清二楚,這下,口言相交之後,長空挽瑤這一回連一絲回絕的手段都會被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