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小清原想著還多說一些話,她留在這里,也是為了陪著劉疏妤一些時辰,這連著幾日劉疏妤的臉色都極為的不好,雖然被施了粉黛,但好說她也是大病初愈,就連身子都跟著孱弱了好些。
但眼下她聞听著劉疏妤的言語,終還是將話留在了唇線邊緣,靜一靜,但凡是在最為勞累之時,才會有著這番的想法。她嘆了一口氣,緊著跨出了殿門,臨著還不忘將殿門拉上,隔絕寒風卷入殿內。
劉疏妤的眼瞼下垂,其間的流光溢轉,還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森冷,結果與否,就在于現下的一番言語了。趙天羽沒有理由不說實話,長空一族的事情,還得由著她來解決,她與他的互相利用,從來都是這般誰也不肯言弱。
那麼,她的手指一動,站起了身來,取了搭在架子上頭的雪白錦披,拉好了帽檐,但卻是沒有听到殿內有一絲的響動,刃炎,沒在殿內。
她的眉鋒微微的輕皺,刃炎自打上追去死士之後,便再也沒有見著他回得這殿內,難道說刃炎被趙天齊抽走了麼,趙天齊完全有理由將刃炎抽走,一則,刃炎是趙天齊的暗衛,二則,趙天齊現下是身受刀傷。
這兩者選其一,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她整好思緒,眼下不是去在意這些的時候,她得去夜探天牢一遭不可。
她剛一踏開了殿門,走了幾步,手指輕輕的敲擊,一身淺綠色衣衫的青慧便就閃了出來,臉色青白,但素卻是一臉的沉靜,要去瞧得趙天羽,還得先讓他安下心一些,而這一層,還得是不能讓人瞧得見去的。
青慧朝著劉疏妤輕柔的一笑,緊著過來扶著她的手臂,前番可是她救下的青慧,別的不說,單就是這風聲,也是緊著不會漏出去的。
劉疏妤點點頭,隨即與著青慧踏開了腳步,夜色茫茫中是寒風的輕聲悲鳴,劉疏妤雪白的帽檐邊,白色的皮毛被寒挑開,輕柔的蕩了開來,這天牢一行,是必得而去的,趙天齊到底有沒有取過北漢,這一點上頭,她需要問得清楚。
天牢于來講,太熟不過,現下,這天牢倒是大熱之物了,先後關過她這位妃嬪,接連後頭還關上了親王,這一層面,劉疏妤只覺得這天牢越發的稀缺了。
她的腳尖踩在了天牢的階台下頭,她低垂著頭,任著青慧去將天牢的守衛打發了,她眨著眼皮,銀線的作用在任何的地方都是巨大的。
還沒有等著步進天牢,熟悉的陰冷氣息就從里頭透了出來,劉疏妤朝著青慧使了使眼風,青慧自然是懂得,遂朝著劉疏妤行了行淺禮,轉身就守在了天牢的門口。劉疏妤抖開了帽檐,將自己的容色露了出來。
她緩緩的步了進去,趙天齊還沒有給他定罪,所以,他現下的身份可還是親王,這天牢的獄卒自然都不敢輕怠了去。她剛邁開了兩步,還沒有瞧著趙天羽的面,卻是耳聞到了趙天羽的聲音。
「這天牢倒是熱門了,之前是關你,現番又換作了本王。」語氣里沒有絲毫的埋怨,調侃的意味倒是十足,劉疏妤沒有言說,她不是趙天羽,她這樣大聲的喧囂,倒是會給自身帶來不少的麻煩,遂腳步連著走了幾步。
劉疏妤的身形顯在了趙天羽的面前,她瞧得一身錦衣華服的趙天羽坐在天牢的木榻子上頭,朝劉疏妤抬了微笑的眉風,「王爺倒是在這天牢里頭,過得挺自在的。」她遂也帶上了輕松的口吻。
趙天羽眼風一抬,面色凝重了一些,「天色稍微的晚了一些,這可不是容嬪娘娘該來的地方,若是被旁的人知曉而去,只怕又會扯上一些無故的責難。」
她自是曉得這地方不是她該來的,但有些事情她得弄明白,劉疏妤靠近了兩步,隔著木頭的門檻對著趙天羽開口出聲,「我自是知曉這一層的含義,但是如若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我當是得走這趟。」
「如此說來,本王倒對你刮目相看了,也罷,有些事情總是要說得明白的,王兄一心護著,卻在到頭來傷人傷已,既然你已經來了,想問什麼盡管提吧。」趙天羽的眼波里頭挑開了贊賞的色彩,看來,劉疏妤的確是有資格一身傲氣的。
趙天齊一心護著。他說這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劉疏妤皺著眉頭將疑惑也順勢帶了出來,「趙天羽,我只問你一件事情,這事情有關于我的血海深仇,還請王爺不要有所隱瞞才是。」
她只需要求證這一件事情也就是了,旁的,不重要了。趙天齊輕輕的笑了出來,雪白的牙齒卷著粉色的唇線,使得即使是在天牢之中,也沒有毀掉他身上的王族氣勢,「劉疏妤聰慧如你,本王前番說出來的言語,你仔細一想,便就能夠通透。」
她就是想不通透才來尋著他證明,現番他這般的說出口來,只使得她的眉頭皺得更加的深了一些,還沒有等她開口,趙天羽便接著開了口,「至于你能不能想得通透,便就只能是你願不願意想明白。我知曉,王兄之前對你諸般的責難,才使得你更加的不相信,但是劉疏妤,對于這一點上頭,我王兄的確是動了心的。」
劉疏妤的身體打了個顫抖,她瞧著趙天羽站了起來,步到了牢門邊,手指一抬,一股大力就將牢門扯了開來,沒有阻隔之下,便得劉疏妤退了兩步,「趙天齊加注在我身上的傷口,我從來沒有忘記。而動心,我可以相信天上下紅雨,但絕不會相信趙天齊這一點。」
趙天羽挽了手臂,交疊在自己的胸前,挑高了唇線,「劉疏妤,既然如此,你前來向本王求證的又是什麼,你別忘了,本王,可是君上的同族兄弟。這一點就不足以讓你整個相信,現番你過來,就是證明,你,對王兄也動心了。」
劉疏妤的手指微微一動,趙天羽的言語如一柄刀鋒直插在了她的心頭上,扯出來一片的鮮血,不會的,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對趙天齊動心,趙天齊可是她的仇人。可是她的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