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妃難馴 第一百二十三章   碧門濃香

作者 ︰

那一種東西,這北宋上下,只一人有此絕技。長空挽瑤的碧門濃香,這種香料在裊裊的清煙散過之後,燃滅完全的情形之下,便是那灰燼凝成了炭色一般,這種色澤,再經過工匠過的加料,便能夠用來使作了濃墨來用。

是謂碧門濃香,便就是如此的效用了。而且,這種用來作成濃墨用的碧門濃香,根本就不可能會輕易的洗掉。劉疏妤的目光爬上了小玉粉白手臂間的那一寸暗色上頭,這暗影如若不是仔細瞧著,方還以為著是墨跡印撰上去的。

劉疏妤暗色的眼尾中有一方淡藍錦緞子布鞋在慢慢的往後收縮,順著鞋面上頭的細柔腳踝挪上去,就是一襲淡綠衣衫的良才人,看那臉色,極為的不好。如若不是心中有虛,便就不會將短缺之處往著後頭收縮。

「君上,娘娘,這一方暗影子,便就是鐵證了。」靜月松開了小玉的手臂,語氣堅決朝著劉疏妤跟趙天齊開了口。

趙天齊濃黑的眉鋒被挑高了一端,星月俊朗的面容邊,有嘴唇慢慢的松動開去,「碧門濃香。」四個字重重的落在了氣息里頭,宮內的人,皆皆是知曉,唯有明霞殿內的濃墨,水洗不掉,暗色帶香。

「回君上的話,的確是碧門濃香。」靜月俯著身子將趙天齊的話坐實了。小玉的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劉疏妤順著靜月的言語將話補全了。

「碧門濃香,是以香木之上附著的一層碧草水澤,以明火燃盡之後,所留下來的腐木殘渣是以可以當做濃墨效用。倘若附于皮子上頭,便只能用著酸堿混了淡水才能洗淨。小玉,跟在本妃身旁這麼久,怎麼的連這一層都沒有明了呢?」

劉疏妤靠在了暗木色的椅子邊沿,將目光從小玉的身上挪到了良才人的身上,「良才人妹妹,你說是吧?」

見劉疏妤提了良才人的位號,喜常在眉頭微微的有一些收攏,碧門濃香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只不過,她卻是從來不知道,碧門濃香如何能夠洗得掉落。長空挽瑤雖則說是她的長姐,但在宅門之中,必不會全部告之于她的。

嫡庶有別,這一層在長空挽瑤的心頭極為的顯明,更何況,父親相于對她們的母親,有得利用價值的,才會另眼相看。她早明看得明白,所以,對于長空挽瑤手上的碧門濃香,也是知道效用,但,卻從來不曾親眼目睹過。

現番經由趙天齊提了出來,由不得她不去注意。劉疏妤看了一眼喜常在,有關于碧門濃香只怕是長空挽瑤沒有告她該要如何洗去的吧。她太了解長空挽瑤的性子了,一旦是與之地位有威脅的人,長空挽瑤便就會多了一個心眼。

「回稟君上,臣妾以為如若是碧門濃香不易被浣衣掉,那麼,臣妾想著如若此事不能查探得清楚,只怕也是會讓著良才人與喜常在妹妹蒙得冤枉了。」劉疏妤淺淺的挑開了唇線的邊端,她們不是口中言語要物證麼,那她就將物證舉出來給她們看。

「愛妃的意思是?」趙天齊的臉上沒有半分的變化,放手讓劉疏妤手段挑高,便就是他給她的絕對信任,既然要聯手通力合作,他就不會插上一番手勁。

劉疏妤起身朝趙天齊行了一禮,便將接下來的話順了出來,「如若並未有宮妃進得明霞殿內,自然是不會沾上明霞殿的絲毫蹤跡,那麼,只需要瞧得眾位宮位姐妹的鞋面,一切,便就應該明了了。」

良才人須臾前不是剛將鞋面往著後頭收縮麼,既然想要退,如退不干淨的話,那還不如讓她將一切都挑出來。

賢妃抬了眼看向了劉疏妤,這碧門濃香,她前去明霞殿內之時,這香氣還股股卷繞在鼻息之中,便還是未有木燼散在了外頭,良才人與著喜常在去得明霞殿之事,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好,她動的手,還得有人來背這一層責罰。

「容嬪所說極是,臣妾以為,要想要查清楚真相,還得由著是否有誰沾上了明霞殿的蹤跡。」賢妃抿著薄唇緩然一笑,削尖的下巴還抵著素色的錦帕。

錦帕純然,使得賢妃瞧上去更加的賢德淑然,劉疏妤可是知道賢妃既然是如此說,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她現在並不想去動賢妃,強大的對手,還得在最佳的時機才可以去的撼動,有時候,強大的對手,便就是最好的棋子。前番賢妃將她當棋子使,換成了現下,她也就是會讓著賢妃也過上這棋子的癮。

「還請各位宮妃姐妹們挑開了鞋面吧。」劉疏妤率先拉開了自己的衣擺,繡瓖著梅枝的鞋面上頭純澈干淨,絲絲泥污也未曾可見。要想看得旁人是否是沾了塵灰,首先就要自身先作則才是。

眾位宮妃看著劉疏妤率先現了鞋面出來,面面相覷之下,卻是賢妃第二個站起了身,劉疏妤可是知道賢妃的,她所知道的事情,賢妃也是清楚得很。更何況,這樣的破綻可是會致命的。

其實碧門濃香的色彩極為的容易被毀去,但是,她可是知道良才人的心思,鞋面上沾著的東西,如若拿去毀掉,是恐會被有心人所發現的,而留在了殿里頭,也是會被平常的人所搜到。所以,唯一有辦法,就是穿在自己的腳上頭。

劉疏妤微微一笑,如若是換成了她的話,便就會直接毀掉,這事情牽扯得太廣了,就算是會被人看到,她也料著沒人敢嚼舌根,小心駛得萬年船,卻也要看看那水面的波紋是大還是小啊。

有了賢妃的表率,在場的妃嬪也跟著掀開了衣擺邊沿,各色的鞋面上頭,顏色清亮,絲毫沒有墨漿子,劉疏妤看了一圈的妃嬪,只有良才人的鞋面沒有被顯出來,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全落在了良才人的身上。

趙天齊不解的開了口,「才人這是做何意思?將容嬪請來這里是你,講出未婚夫婿的也是你,現番不過是尋得些物證,若非是未曾做過,自是不必擔憂。」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是做過的,就絕對不會掀開了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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