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束玥安慰佑湮道,「前塵往事既然已經過去,那麼便表示它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們的。至于現在的皇後和辰妃,在我看來她們不過是自己太過可憐,嫉妒別人而已,假如她們得到了皇帝的榮寵,又怎麼會是現在這樣。」
「但是這樣的話,她們還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佑湮無不擔憂的說道。
「不要怕她,你怕她,她便越強大。相反,你若不怕她,那麼她也拿你沒辦法。」束玥道。
「那現在怎麼辦?」佑湮有些無措地道。
「你要照顧好自己,既然你已經說自己有喜,那麼就要小心一點,必要時,假意滑胎來堵住悠悠之口。」束玥看著佑湮道,她也不過見招拆招借題發揮而已,「至于那一碗毒羹,我回去以後會查得一清二楚,不會給她們一點可趁之機。」
說實在,束玥看到佑湮沒有事情,心里就安定了大半。她的臉上因為病,蒼白依舊。束玥都不敢直視佑湮,怕被心細的她看出來。她還是要按照自己給自己的承諾,要給佑湮一個地位穩固的未來。
「束玥姐姐,剛剛還有一點忘記說了,風國和宛國的戰爭愈發激烈,似乎最近的交鋒越來越頻繁了。皇上病未減輕,俊衍負擔更加重了。」佑湮看著束玥道。
束玥的目光抬起,印進束玥的眸子里。「不用顧忌,繼續說。」她知道佑湮的話說了一半。
佑湮淡淡一笑,略有無奈地說︰「果然有意圖是瞞不過束玥的姐姐。你知道宛國來的人吧。」
束玥的眸子一轉,光芒如同寒夜星辰。「你說過,是龍佑琛。」
佑湮的目光也有些暗淡,知道束玥並不喜歡提起這個名字,只是此時此刻這個名字卻不得不提。「佑琛是特意趕來的,為了見你。他一定會破陣殺敵來見你一面,他曾為了你墮落了許多日,假如他知道你還活著……」
「這不可能。他不知道,即使他知道了他應該也會誤會我是賣國賊。」束玥的語氣極為平淡,平淡的連一絲熱氣都沒有。
「束玥姐姐,佑琛以為你死了,此番前來是為了救佑卿彌補的。」佑湮道。
「難怪,可是佑卿已經走了。」束玥心中一記鈍痛,還是沒有說下去。難道對著佑湮說,她的親哥哥為了贏不擇手段,甚至濫殺無辜嗎?戰場無對錯,也沒有慈善家,誰的心越軟,就越容易被人抓住弱點很死亡。這一點,束玥後來想想,自己早該想到,因為佑卿從來都是戰場的常勝將軍。
「所以佑卿一定會把你活著的消息告訴他,那麼他們兩個一定會聯合起來救你。」佑湮信誓旦旦地說,「假如他們能冰釋前嫌,理論上,我們出去的日子也不遠了。」
束玥實在不忍心打斷佑湮的遐想,因為她真的沒有準備再見他們兩個。除了想要摒棄過去的恩怨,更多的是,命數不允許。佑湮她並不想永遠權傾一時的榮寵,她只想回到故土,束玥知道自己所做的其實也就只有浙西。
「恩,會的。」束玥不想看到佑湮失望,最終還是應允,只是在有限的時間里盡力護她安全。
至于龍佑卿和龍佑琛,就當是自己這半生或許是一生的劫,她不想再身陷,那麼注定只能拋卻……
戰場上的陽光,從來如血。這一抹血色讓人難以忽略,更讓整一個戰場澆上令人可怕的顏色,那樣的殘酷,那樣的冷血。即使兩個國家世世代代的相鄰,或許許多年前的祖上還是同一個旁支,但現下,他們是最針鋒相對的仇敵。幾十年來不斷的紛爭,有說領土,有說美人,還有人說傳統,總之這些戰爭從來沒停過。、佑卿本就善戰,多少年來都是軍中赫赫有名,如今他傷勢初愈,重新站在校場上訓練士兵,也是讓人不由得敬佩。有時不經意地往校場一瞥,他的風姿是整個校場最難以忽略的。
而他的身邊如今站著的是龍佑琛,佑琛早已摒棄了不少書卷之氣,常常穿戴的鎧甲,讓他英姿颯爽,整個人都挺拔不已。
龍佑卿有意將校場的練兵交予他,許多時候,他只是一旁指導並不發號施令,反而是龍佑琛,觀察細致入微,常常也有好的陣法和破敵之想。
如此訓練多日,宛國的軍隊經過休整,各方面都已經達到最佳。
士兵們最期待的便是,能好好進行廝殺一次,而不是與地方互相不斷地試探。
「你覺得如今宛國的精兵們如何?」佑卿看完將士們的演武之後,漫不經心地問佑琛道。
佑琛身形略略一滯,算是沒有明白如何回答佑卿,畢竟這一個問題極為籠統,十分難以解答。不過他還是稍稍作了回想,答道︰「精兵們,這幾個月來天天練兵,現在又對陣法和敵人的特點有所研究,我相信,現在只要再多些實戰,一定能過破敵。」
「是嗎?」。佑卿還是那麼漫不經心,「你以為風國的流光是兒戲的嗎?我與他交手數次,甚至深入敵軍內部,與他對過話。他並沒有想象中的嚴苛,有時候還看起來十分愚蠢,因為放了敵國的人,不就是給自己多點威脅嗎?也許只能用他喜歡和對手正大光明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相反,我對流光十分敬重,所以我才訓練得如此謹慎和戒備。」佑琛繼續道。
「你錯了,訓練不能針對流光,還要針對更多的變數,如今上戰場已經足矣,但關鍵是如何守住營地,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高效的完成目標才是最重要的。」佑卿一語點破天機道︰「若是我來訓練,我一定訓練的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至于流光的套路,適當教授,讓精兵們自己去模索。只有他們真正融會貫通了,才會見招拆招,不落于下風。」佑卿說話之時,氣勢流于言表,讓佑琛無話可說。
「三哥,我甘拜下風。」佑琛道。是啊,佑卿的兵法之道,根本就是無人可比,自己讀再多兵書又如何?
「怕什麼,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這些。」龍佑卿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