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那些用紅色緞帶裝飾的竹籃里的喜糖,都是加入了葉瀾惜和墨香一起錘出來的藥粉。
每一錘,都飽含著自己的國仇家恨,每一錘,都是自己復仇信念轉化的動力。
不出意外,當士卒感謝葉瀾惜並將喜糖吃掉之後,無一例外的全部躺倒在了地上。
霎時間,一座看守嚴密的地牢變成了一座空城。
然而,葉瀾惜知道事情遠遠不可能是這麼簡單。
這座地牢之所以難以逃月兌,不僅因為它有重兵看守,還因為它有許多暗藏的陷阱和埋伏。若是對它不熟悉的人輕易闖進來,是很容易喪命的。
為此,葉瀾惜特意實現找到了當年地牢建成時的圖紙,仔細的研究了許久。這份圖紙來之不易,葉瀾惜尤為的珍惜。
舉起一個火把,葉瀾惜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路線向里面走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了前方潮濕陰冷凹凸不平的石頭路面,給整個黑暗的地牢帶來久違的光明。
所有的牢犯都看見了這如生還希望般的光亮,全部都擠到了牢門的邊上,努力的將自己的手伸出去,希望可以抓住葉瀾惜,讓她將自己解救出去。
一雙雙傷痕累累的手,後面連接著的是一顆顆渴望自由的心,一聲又一聲的求救,就像是一根根尖利的刀刃割在葉瀾惜的心弦之上。這里很多囚犯都是洛水國的戰俘,都是葉瀾惜的同胞!
盡管她看到這樣的情景十分的不忍,可是她並不是神,不能救這麼多人出去。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只有先將重要的人救出去,才有可能將這些同胞們全部都帶走。想到這里,葉瀾惜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緊咬著牙關,空閑的一只手捂著耳朵,飛奔向地牢的深處。
她只能裝作看不見,听不見。
終于,她看見了張將軍和眾副將熟悉的臉,葉瀾惜喘著氣在門口停了下來,拔出自己藏在腰間的匕首,迅速的砍斷了牢門的鎖鏈,將牢門打開。
「別愣著,快跟我走,我救你們出去。」葉瀾惜急切的催促道。
板著一張臉的張將軍首先站了起來,隨後,又有三個副將站起身來。葉瀾惜這才發現牢房里的人比上次還要多,而且,這件牢房里的人全都是曾經和自己或者是父親關系最密切的人。
就連總是喜歡帶著自己到處亂跑的侍衛賴敏威也在。
「敏威大哥,」葉瀾惜一個大跨步走到了賴敏威的跟前,「為什麼你也會在這?」
「哼,」敏威沒有說話,張將軍張時璞倒是冷笑了幾聲,「這位不就是那位宣王爺的侍妾嗎?你一個女人家的,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我就是來救你們出去的。」葉瀾惜著急的解釋著,「這里不安全,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不安全?」敏威倒退了一步,面目猙獰的看著葉瀾惜,「的確,這里的確很不安全,听說你明天就要和王爺成親了?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這里就是明天王爺要獻給你一個巨大驚喜的地方。」
「什麼意思?」葉瀾惜滿臉的疑惑,她從來沒有看見敏威大哥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表情,想到以前敏威大哥對自己的種種好,葉瀾惜一下子只覺得滿月復的委屈難以說出,她知道,她現在是葉瀾惜不再是敏威大哥的蘭依妹妹了。
「不需要裝。」張將軍將臉扭到了一邊,「你和你的王爺夫君就是一伙的,要殺就殺,何必多此一舉。上次宣王爺利用我們對穆將軍和她女兒的感情,不惜對穆姑娘施重刑,將我們逼出,不就是為了更徹底的鏟除我們這些穆老將軍身邊的人嗎?你千辛萬苦欺騙我們跟你出去,又是想要做什麼?」
原來是這樣!
葉瀾惜之前一直沒有想明白段君賢找人假扮死去的自己在眾人面前受刑是什麼原因,原來是想逼出那些真正在意自己和父親的人,然後一網打盡。
上次假冒的穆蘭依將阮玫清死去的秘密只說到了一半,葉瀾惜並不知道後面是什麼內容。不過不管後面是什麼內容,這些內容都一定是段君賢授意的。
然而事實上,後面所發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讓段君賢憎恨穆蘭依和她的父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段君賢,你好狠的心。
憤怒,痛苦,葉瀾惜的心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想著自己都已經死去這麼久,段君賢竟然還要用這樣的手段對付那些自己在意的人!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救他們出去!
葉瀾惜見眾人不肯跟她走,有些心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還好自己來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場景。她點點頭,從懷里拿出一封信,「諸位可以不相信我,但請諸位看看這封信。」
張將軍半信半疑的接過了信察看,這是穆蘭依的字跡沒有錯。簡單明了的幾行字,穆蘭依在信上說明了葉瀾惜是個可靠的人,讓眾人跟著她離開。
這封信果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張將軍將手里的信放下再次看向葉瀾惜的時候,眼里的線條已經柔和了許多。飛快的思索了一下,張將軍決定還是暫且相信葉瀾惜。畢竟就算不跟她走,在這里也是等死。
因為段君賢已經下了命令,明天他與葉瀾惜成親之時就是這間牢房里所有人的亡命之刻。
這整間牢房所有犯人的性命,就是段君賢要送給葉瀾惜的新婚之禮,一個在他心中象征著徹底的為阮玫清報仇的新婚之禮。
所有的人在張將軍的指揮之下,跟隨著葉瀾惜緊張有序的向著地牢外面走去。眼看著象征著地牢大門的光亮越來越近,葉瀾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僅是葉瀾惜,想必當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想的。
就快要成功了,就快要走出那扇門,重見天日了!
然而,一個意想不到的黑影突然出現在光亮的前面,並且擋住了所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