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成何體統!」冷念之厲聲制止,連忙把已經被打了好多下,這會低著頭的王爺拽到身後。
「梅心,在這里服侍小姐!」男人吩咐道,屈身幫王爺整理了衣服,帶他向旁邊的房間走去。後面的兩**概是看已經沒法幫她「回光返照」,狠狠瞪了她一眼,也是出了院子。
「小,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小丫鬟明顯嚇得要死,臉上都寫著「我是好人,我怕怕,我沒做過壞事,你要是來自陰曹地府可千萬別帶我走啊」。
冷曼兒看著她滿臉擔驚受怕的情緒,倒反而氣笑了。穿越小說里必備的伶俐丫鬟哪去了?這可不是標準配置啊!
「梅心,你若是害怕,便伸手模模,看看我還是不是你家的小姐。」冷曼兒抓過梅心冰涼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去。
梅心本來還在害怕,可是真的一模上冷曼兒的臉,又緊接著模了肩膀,模了胳膊,又使勁掐了自己幾把,才終于破涕為笑,「哎呀我的媽呀,你還真是我家的大小姐!」
梅心攙扶著冷曼兒去了院子里的一個房間。紅色料子印著大朵牡丹花的窗幔, 亮的銅鏡,無一不顯示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二少爺和二小姐就敢欺負你,每次都是這樣!幸好剛剛王爺和大少爺在。」梅心剛給她找了一套亮紅色戲服一般的衣服幫她穿好,這會站她身後給她弄著頭發,嘴里表達著不滿。
「弄個簡單的就好。」冷曼兒隨口一說,心里也終于知道了剛剛兩人的身份,竟然一個是自己二哥,一個是自己妹妹。看著兩人相像,大概是一個母親所生,那麼自己和哥哥又是不是出于同一個母親呢?這些帝王家的親情還真是,不說淡如水,倒像是辣椒水了。這種欺辱想必已經多年,那麼這具身子又是不是他倆害死的呢?暫時來看,大概只能步步驚心了。
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就像這具身子一樣,這是一張年輕的臉,大概還沒過雙十的年紀,眉眼清秀,柔弱可人。墨玉般的青絲柔順的垂在臉頰兩側,臉如白玉,顏若朝華,臉色晶瑩,膚光如雪。修長的眉細細一條,雙眸凝水,淡色的瞳孔無限溫婉,小巧的鼻子俏皮可愛,櫻唇微翹,帶著無限嬌羞。神態飛逸,明艷嬌媚,另有一股動人氣韻。
「給我說說,我之前倒是發生了什麼?」冷曼兒貌似無心的一問,其實心里已經千回百轉。那個曾經聰慧和自己有過婚約現在卻變成了傻子的王爺,那對對自己仇恨相加的兄妹。似乎自己的境況還真是「鬧哪樣」啊。
小丫鬟沒答話,反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唉呀媽呀,小姐饒命!小姐饒命!」連連磕頭,額上一片通紅。
「難不成是你殺的我?」冷曼兒明知這麼個膽小的丫鬟做不出這樣的事,卻故意嚇她一嚇,這樣才能問出更過有關身世的答案。
「唉呀媽呀,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小姐可不要亂說啊!」小丫頭一著急就跪著蹭過來拽冷曼兒的裙擺,眼淚都在眼眶里不停的轉呀轉。
「好,那既然不是你,那就我說什麼你听什麼,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可好?」冷曼兒見她點點頭,便把她扶起來,讓她站在自己身旁。看來有個沒那麼聰明的丫鬟,就是好騙啊!
「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冷曼兒坐在桌旁,認真看著她的神色。再簡單不過的小丫鬟,略黑的膚色,粗糙的雙手,也就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
「昨天,昨天奴婢陪小姐去綢緞莊,可在半路,奴婢就被打昏了。等奴婢醒過來,您就已經倒在旁邊,顯然是被打了。回來之後,才檢查出來您還中了毒。」小丫鬟邊說還邊抬眼看冷曼兒的表情,看她毫無反應才大膽的繼續往下說,「大少爺說,既然您那麼喜歡模男人,那不如把夏王爺請來,雖然現在傻了,但也還是挺帥的。如果過了今天還是不行,那再下葬也不遲。」小丫鬟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竟然臉紅了。
「綢緞莊?既然上次沒去成,那我們便今天再去。」冷曼兒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戲服」,一個頭兩個大,這冷曼兒的審美還真是愁人,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人傻錢多速來」嘛。更何況,她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來這是又打又毒啊,自己到底是有多少的仇人?這對兄妹肯定有,那除了他倆之外呢?
「唉呀媽呀,這可不行,壞人沒抓到,奴婢是說什麼也不敢再帶您出去了!」小丫鬟又是跪下一個勁的磕頭。
「以後若只有你我二人,便免了這磕頭!」冷曼兒看的煩躁,人本就生而平等,鬧個ど蛾子的下跪磕頭。她就是看見皇上本人,也懶得磕頭,不就是一個官二代嘛,有什麼的好跪的。
院外突然有爭吵的聲音傳進來,顯然是兩個大男人一聲高過一聲的詮釋著「聲高就有理」。
「外面因何吵鬧?」冷曼兒凝眉看向銅鏡中的自己,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一支清雅的天河石鈴蘭簪子斜斜固定在腦後。
「還不是鏢師們,每次押鏢回來,都要吵上一陣。」梅心撇撇嘴,有絲厭煩的解釋道。
「哦?那我們就出去看上一看。」冷曼兒霍然起身,仍然是那身亮紅色的衣服,卻像是即將振翅起飛的鳳凰。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
「小姐,萬萬不可啊!」小丫鬟腿一彎就又要下跪,被冷曼兒的神色震懾到,才終于又勉強站了起來,「那些都是粗人,小姐你可別再模他們了……」
冷曼兒覺得自己一口老血差點就直接 出來,她之前就那麼不濟嗎?要不要什麼人都模啊!
「嗯,我不模,走吧。」冷曼兒率先走往外院,卻又覺得有幾分奇怪。從冷雪兒的話里,大概猜出來自己也算是亡國公主。怎麼能和鏢師住到一起?這個搭配似乎也不太對勁哦!這狗血的穿越!——
精致的屋子,茶杯在男子手中冒著白氣,漂亮的丹鳳眼只是盯著那蒸氣。
一身黑衣的男子跪在白衣男子的身前,頭深深的低下,就磕在那冰涼的地上,「屬下無能。」
「哦?還有這等事?這紫烏葉……」白衣男子嘴角一挑,妖孽的一笑,展了眉,抿一口金銀花水,「下去吧,這件事,不可外泄。」
黑衣男子鄭重磕了個頭,然後微微站起,瞬間便消失在原地,輕功竟是如此了得。
「冷曼兒。」妖孽的男子抿上薄唇,細長的眼楮斜斜瞟了案上的一紙短箋,眼楮一眯,幾不可聞的低笑了一聲,用內力把短箋點燃,燒皺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