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還未說完,梅心嘰嘰喳喳的聲音已經響徹院子,「哎呀我的媽呀,怎麼這麼燙啊,早知道就該拿個托盤!」
冷念之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率先站起身,「那便盡早開始吧。現在……越來越不安全了。」
梅心大呼小叫的跑進屋,把煨這雞湯的罐子一下摔到桌上,跳著腳,手指掐著耳垂兒,「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等冷念之和顧念安兩人前後出去,梅心一下子湊過來,「小姐,小姐,他們不是要打你吧?」因為是緊張之下拽著冷曼兒的袖子,一個著急,竟然把袖子往上拽了寸許,就看到了冷雪兒之前的那一鞭子,「他們還真打你了啊!」
冷曼兒無奈搖頭,這個小丫頭要是放在現代,就這腦補的能力,不去寫小說,或者當娛樂八卦記者可真是Lang費了,「不是,哥哥是要顧兄教我功夫罷了。」
「什麼?!你要學功夫?!你以前不是說你最討厭學功夫的嗎?又累又吃苦!小姐,你肯定變了!你不會叫大少爺‘哥哥’,更不會學功夫。就算是被二小姐二少爺欺負了,你也絕不可能還手的。」小丫鬟咋咋呼呼的大聲叫喚,「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你!我去拿金瘡藥!」
冷曼兒除了苦笑實在給不出別的反應了,這個小丫頭,雖說不是穿越的標準配置,不過,也不差,是不是?
冷曼兒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見底的茶杯,大概順了一下思路。以前的事情自是不記得了。但從今天的情況來看,自己之前想必是個愛模男人,惹是生非,又不知道珍惜家人的敗家女。二哥和妹妹恨她入骨,大哥卻對她保護有加。而且這麼看來,之前梅心所說的被打和下毒並非家人所為,那麼就必然還有外人要置她于死地。王爺雖心腸不壞,但估計也就是五歲小孩的智力。
如此來看,想要她命的人,至少有兩伙,家人和外人。剛剛的那一個耳刮子想必會讓妹妹和二哥記恨在心,盡早露出馬腳。而如果是外人,那麼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置她于死地?這一切會不會和自己的身份有關,又會不會和那個呆萌的夏王爺有關?
冷曼兒揉著太陽穴微闔了眼,怎麼不按套路來呀,直接進了深宮大院當個妃子,她保證不爭寵,不吃醋,不見面。上輩子被男人傷的就已經夠夠兒的了,這輩子巴不得離男人越遠越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古代人或許會覺得過了雙十的年紀還不嫁人那是天大的事。可是在冷曼兒看來,這輩子,是真的不想再和男人有任何瓜葛了。
「小姐,小姐,我來了!」梅心一陣風似的就跑進來,額頭上汗珠點點,看的冷曼兒一陣窩心又感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學好功夫,保護者梅心,也保護著哥哥。
金瘡藥上了,但這天並沒有學武,因為冷曼兒受傷了。
剛有丫鬟進來通報說,早飯已經備好,請去正廳。就又有另外一個奴才過來說,門口有人找小姐。
不知來者是誰,但總要面對才好見招拆招。冷曼兒整理了下衣服就和梅心直接往門口走去。內院有兩個出口,一個需要經過外院的鏢局,一個是在內院側面,靠近冷雪兒廂房的地方。現在兩人走的,便是內院的側門。
門口站了一位黑衣的人,低頭看不見臉,只是做手勢示意在門外的牆邊細談。冷曼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認識的人,所以心下防備,又想到古代似乎總喜歡弄些迷魂散什麼的,就下意識閉氣跟著過去,用眼神暗示梅心就留在門口。
果然,她還沒跟著走到牆根,就從四周突然出現另外兩個蒙面的男人,動作敏捷,顯然是一把好手。兩人手中都沒有刀刃,如果不是練的「還我漂漂拳」,那麼大概就是不想取她性命。
思量到了這一步,冷曼兒猛然伸手從頭上拽下發簪,就一個發狠朝著眼前男人的頸部刺去。雖然眼前那人反應迅速,但大概是並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手,還是躲閃不及,脖子側面被劃開了一個口子,鮮血順著捂住脖子的手指縫往下流。
另外的兩人看著自己人受傷,動作也是加快,一個起落就到了冷曼兒的近身。會功夫的和不會功夫的,最大的區別,就是套路。兩人動作凌厲迅猛,冷曼兒只有倉皇招架的份兒,心里暗暗想著這功夫還真是得學,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門口人影晃動,冷曼兒用眼角一瞟,大概是听到聲響,冷雪兒出現在門口。但顯然沒有打算幫忙的意思,只是抱著胳膊冷笑不動,落井下石的想要看著她被就此促成「回光返照」。
冷曼兒冷笑一下,忽的收回簪子,直指向自己的白皙脖頸,「如果你們再上前,我便自刎。我倒要看看你們回去如何交待。」正是賭了他們不敢取自己性命才出此狠招,可一下子又想到「葵花點穴手」,這要是自己不能動了,也是白扯。
心下這麼一想,自然是分心。其中一個男人瞬間消失在原地,繼而瞬間出現在她的眼前,一掌就直直拍在了她的胸口,雖不致命,卻是 出一大口血。拿著發簪的手發抖的也沒了剛才的氣勢。
另外一人瞬間棲身二上,手伸向她的縴腰,打算直接扛走。冷曼兒胸口疼的厲害,五髒六腑都像是著火了一般,自是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眼看便要被這麼「強搶民女」,不禁感慨自己的真是「拉風」的命運。
就在這一愣神的空擋,伴隨著梅心撕心裂肺的大喊,「你個不要臉的!」,一陣掌風從側面襲來,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身側,和身前的身影糾纏到一起,雖說一人難敵四手,但只見來者動作飄逸,毫不花哨,卻是直指要害,盡管只有一人,對方卻是難以招架。
冷曼兒這下再沒了力氣,頹然就順著圍牆坐到了地上,臉上還有對方噴濺的血跡,嘴角是自己流出的鮮血,順著下頜蜿蜒的淌到亮紅色的衣服上,變成了暗紅的顏色。
視線漸漸變的模糊,只能看到眼前男子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心里想著,用自己的這一條命,確認了原來家外還真有人要害自己,這到底值不值?眼皮終于是沉重的再也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