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東佑亨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話︰他居然讓自己選擇被轟炸的地點。
正在伊東佑亨遲疑不決的時候,林遠笑道︰「你們大日本帝國海軍不是一直看陸軍不順眼嗎?要不我幫你們把陸軍的參謀總部炸掉?」
這時候沈晚晴從槍口下悠然自得地走了出來,坐到林遠身邊,從缸子里把戒指取出來,輕輕一按,鋼針便收了回去,她笑著說︰「林艦長,你想錯了吧,陸軍和海軍的參謀部肯定在一個大樓里面,你炸掉陸軍的,海軍的不就也跟著被炸了嗎?」
林遠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的精確制導炸彈可以從準確地從一扇窗子打進去,所以嘛,只炸掉陸軍的就可以了。」
伊東佑亨難以想象這樣的場景,炸彈從窗子打進去,只炸毀特定的目標。
林遠看著一頭霧水的伊東佑亨,打開隨身攜帶的通訊器,信號通過那架空警2000的中轉,直接傳達到了遠在東京上空的殲24,這就是現代戰爭的戰場一體化,只要有需要,指揮官可以和戰場上任何一個作戰單位聯系。
林遠這個時候連密語都不用了,直接使用明文,他對徐峰說︰「下一個目標,日本陸軍參謀總部。」
由于他們之間說的是漢語,所以這時沈晚晴就擔負起了翻譯的工作,沒想到徐峰在通訊器里苦笑道︰「你說的容易,你先告訴我這下面這麼多樓,哪一個是參謀總部?」
航母的作戰數據庫里存儲的目標信息,都是21世紀的目標,誰會想到航母會回到1894年!所以,航母的數據庫里根本沒有陸軍參謀總部的坐標。而在幾千米的高空,又是在黑夜,想要找出哪棟建築是參謀總部,簡直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林遠無奈地說︰「那你就去炸日本皇宮吧。」
伊東佑亨知道林遠和通訊器那端的一唱一和是有意做給自己看的,他冷笑道︰「你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林遠听見這話,好像是听見了一個無比有趣的笑話一樣,他在椅子上樂得前仰後合,等到把在場的日軍笑得臉色鐵青,這才慢條斯理地說︰「我們擊沉松島艦的過程你也見到了,我們能擊沉松島艦,就能依樣畫葫蘆擊沉嚴島艦,橋立艦,甚至是整只聯合艦隊,你們敢殺我們,我們就敢擊沉你們的艦隊,你們大日本帝國為了這只艦隊和這場戰爭花了不少錢吧,伊東司令官想冒這個風險嗎?」
伊東佑亨當然知道為了這場戰爭,日本幾乎是把全部的財政收入壓了上去,還向歐洲的銀行借了不少外債,想要還債,只能靠打贏清國,撈取一筆巨額的戰爭賠款。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冒著全艦隊覆滅的風險殺了林遠和沈晚晴,突然之間,一個反敗為勝的妙計在他的腦海里悄然形成。
伊東佑亨狠狠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夠了!」
林遠微笑著看著他,說︰「司令官閣下,我只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伊東佑亨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投降是絕對不可以的,我們可以給你們賠償,我們的艦隊可以暫時听你們的指揮,直到我們的政府拿出賠償金。」
林遠說︰「好的,這點我同意。」
伊東佑亨又說︰「我們的艦隊有不少傷員,有的艦艇也有損傷,我們需要停泊下來,希望艦長閣下為那些年輕的生命著想,允許我們靠岸,讓傷員接受治療。」
林遠點頭說︰「好,沒問題,你想要停泊到哪里去?」
伊東佑亨想了一會說︰「我們現在在鴨綠江的江口,離我們最近的停泊地有旅順,大連,可是我們現在和清國是交戰國,我們不可能到那里停泊,我們如果要返回日本的母港你們也是不會同意的,我們只能停泊在朝鮮,我們向南走,去加露林灣的停泊地點。」
這個地點林遠並不陌生,黃海海戰的時候,日本聯合艦隊就是從這里出發,在大東溝外的海域與北洋艦隊相遇的。
林遠點頭說道︰「好的,就這麼定了。」
海權論的創始人阿爾弗雷德?馬漢曾經說過︰「最容易被擊沉的戰艦是停泊在港口里的戰艦。」伊東佑亨的策略很簡單,就是把林遠的艦船引到自己的港口去,他也知道,想把林遠引到自己的港口,是極其困難的,他的提法只是簡單的試探,以後還有一系列的後招,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林遠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于是伊東佑亨下令,艦隊朝加露林灣進發,林遠也下令,航母跟隨在艦隊後面,同時命令艦載機返航。
林遠說︰「直到艦隊到達加露林灣之前,我都會住在艦上,今天天色不早了,麻煩司令官閣下給我安排一間艙室吧。」
艦上很快騰空出一間艙室,由于艦上空間狹小,艙室里也很小,而起是上下鋪。一進了艙室沈晚晴就急著說︰「艦長,你怎麼能答應伊東佑亨呢?」
林遠笑著說︰「為什麼不能答應他呢?」
沈晚晴說︰「他很明顯是有陰謀的,到了人家的港口,我們一定會受到攻擊的,我知道港口一定裝備著大口徑的岸防炮,到時候我們的航母肯定會被打壞的。」
林遠笑道︰「沒關系,他們傷不了我們。」
沈晚晴說︰「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
林遠又是笑笑不說話,這個表情和他在直升機上的時候一樣,「他是不相信我,所以他不和說他的計劃。」想到這她心里一陣難過。突然她想道︰「他為什麼要帶上我一起來到日本人的軍艦上呢?」她突然很想問他,可是又難以啟齒,看到林遠已經在鋪上躺下了,自己也躺在對面的鋪上,背對著他,一會兒就睡著了。
黑暗里,林遠睜開眼楮,看著她那迷人的曲線,心里不禁想道︰「她真的會是敵國的間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