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听見沈晚晴這樣說,心中一沉,他害怕把尚泰弄走之後,日本人會對雲嵐不利,于是問道︰「雲嵐她們家除了尚泰和雲嵐還有什麼人?」
沈晚晴說︰「還有她的母親,沒有別人了。」
林遠知道尚泰王有很多子女,看來兩個世界還是稍有不同的,沈晚晴說︰「我要準備了,你要在一邊看著嗎?」
林遠笑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沈晚晴想了一會兒,對著他嫵媚地一笑,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然後她說︰「你從外面幫我把門關上。」說完就咯咯地嬌笑起來。
林遠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也就走了出來,回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海里竟然滿是她的倩影。
陳飛有早上起來跑步的習慣,他早早地起來,繞著接引寺的外牆跑,等到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就走到街上,看到一個賣報紙的小孩正在大聲吆喝,「清廷要求大日本帝國割地賠款,天皇震怒!」
陳飛沒有帶錢,也就沒有買報紙,走過一個胡同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的眼角劃過。
那個令他朝思夜想的身影。
他什麼都沒有想,本能般地沖了過去,可是沖進那個胡同的時候,三面都有岔路,那條路上才是她走的呢?
一陣巨大的失落籠罩在他的心頭,那日思夜想的幸福是那麼近,可失去得又是那麼輕易!
正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陳飛,怎麼是你?」
他猛地回頭,就見到松島慧子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後,他什麼都不顧了,猛地沖了上去,捧起她的臉,閉著眼楮,對準她粉紅色的櫻唇吻了下去。
她猝不及防,被他吻個正著,她很期待這一刻,可是少女的矜持又不允許她這樣做,她想要掙月兌他,可是又不願意掙開他,就這樣被他吻著,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放開彼此。
松島慧子感到自己的臉像燒著了一樣,羞怯讓她轉身就走,陳飛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里,在她的耳邊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我好想你,你別再離開我了。」
松島慧子感到自己都快昏倒了,身上軟綿綿地沒有一點兒力氣,她靠在陳飛身上,過了許久,才掙月兌開她,盡可能板起面孔,用最嚴肅的語氣說︰「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
可是她這幅模樣,在陳飛看來,就和嬌嗔無異,他壞笑著說︰「那好,我以後再也不想你了。」
松島慧子巴不得他時時刻刻想著自己,可是這種話怎麼能說得出口,她粉面通紅,嬌羞地瞪了他一眼。
陳飛笑道︰「你怎麼來這兒了?」
松島慧子說︰「你們走了之後,我們就被接回到了這里,我家在這里有朋友,我是來看望他們的。」
說完之後,她停頓了一下,又說︰「我已經不是軍醫了。」
陳飛連忙問︰「你是離開部隊了?」
松島慧子點點頭,陳飛心里十分高興,她既然已經不是日本軍醫,那他們就不再是對手了。
松島慧子笑著說︰「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你怎麼來這里了呢?」
陳飛笑道︰「我是來這里和談的。」
她秀眉微蹙,說︰「我沒問你這個,我是想問,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陳飛笑著說︰「當然是為了等你呀。」
松島慧子嬌羞地一笑,不說話了,陳飛問︰「那你呢,你這麼早出來做什麼?」
松島慧子笑道︰「我是出來走一走,散散心。」
陳飛立刻接著她說︰「我也正想四處玩一玩呢,正好踫見你了,你來做我的導游吧。」
松島慧子點點頭答應了,兩個人就沿著街走,一路上說說笑笑,漸漸地,路兩邊的人開始少了,兩人就快要出城了,她好像不願意出城,笑道︰「我們別出城了,好不好?」
陳飛連忙說︰「都走到這里了,不出城看看怎麼行,再說,你們日本不是有櫻花嗎?我一直想去看呢。」
她一笑,說︰「櫻花哪有現在開的。」
兩個人肩並著肩,沿著石子鋪成的小路慢慢走著,青翠的竹林,嬌艷的小花,羨慕地望著他們。
陳飛問道︰「你為什麼要當醫生啊?」
松島慧子臉上突然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憂愁,她說︰「我有一個弟弟,比我小一歲,我們天天在一起玩,後來他得了病,得了天花,去世了,從此我就決定,以後一定要做一名醫生,能夠治好所有病人,讓這個世界上的人,再也不用看著親人離去。」
正說著,突然面前躥出了兩個手里拿著刀的武士,其中一個不由分說,對準陳飛就砍,陳飛一閃身,掏出一把槍,對準那個武士就是一槍,奇怪的是,這一槍並沒有子彈飛出,一個金屬鉤子從槍口飛出,一下子勾住了那個武士的衣服,那個武士慘叫一聲,全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另一個見了,拔腿就跑。
陳飛走過去把鉤子拿了回來,松島慧子這才發現,原來鉤子尾端有一條細線連在槍管中,陳飛把槍收起來,對著松島慧子笑道︰「這是電擊槍,被擊中的人會喪失防抗能力,又不會致命。」
松島慧子點點頭,俏臉煞白,她說︰「我們還是回去吧。」
兩個人剛一回城,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頭,好多日本民眾手中舉著橫幅在大街上游蕩著,還有的幾個人圍聚在一起,焚燒清國的國旗。
一個日本男人站在高處,揮動著拳頭高聲叫喊︰「支那人叫我們割讓沖繩,我們能答應嗎?」
下面圍著一群人,紛紛揮動著拳頭高喊︰「不能!」
陳飛看著想笑,心想︰「這種場面總算在日本的地方發生了。」
松島慧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從路邊買了一份報紙,只見報紙上面通欄的大標題寫著︰「大和民族千年未有之恥辱!清國竟要強佔沖繩!」
松島慧子的眉毛立了起來,把報紙一扔,向著陳飛怒道︰「你們也太過分了,中國那麼大,你們怎麼還要強佔我們的地方!」
陳飛說︰「那里本來就不是日本的地方,是你們強佔過去的!」
松島慧子怒道︰「我們佔了那里又怎麼了?我們的國家就這麼小,不佔些地方,讓我們怎麼活下去。」
陳飛心想︰「就是這個理由,讓日本三番五次地侵略中國!」一想到旅順大屠殺,南京大屠殺中死難的同胞,他也顧不上面前是他的夢中人,怒道︰「你們活不下去就可以搶別人的土地嗎?真是一群強盜。」
他似乎覺得眼前這個少女和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少女完全是兩個人,一時之間,傷心絕望一起涌上心頭,他扭頭就走。
那些理由是松島慧子從小就听到的,以至于她以為那就是真理,從來沒有想過它對不對,她看著陳飛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悲涼。
松島慧子低著頭,靜靜地站在伊東佑亨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伊東佑亨冷冷地說︰「我交給你的是什麼任務?」
松島慧子小聲地說︰「想辦法讓陳飛幫我們做事!」
伊東佑亨說︰「那你做了什麼?」
松島慧子說︰「我已經把他引到竹林了,可是他使用了不知道是什麼武器,我們的人沒有抓住他。」
伊東佑亨問手下的隨從︰「怎麼就派了兩個人去抓他?」
隨從說道︰「這是計劃者的失誤,負責計劃的尾田少佐和那兩個武士已經切月復向天皇謝罪了!」
伊東佑亨轉向松島慧子,狠狠地說︰「你怎麼沒有勾引住他,你連怎麼月兌衣服都不會是嗎?」
松島慧子的臉「刷」地紅了,她哭著說︰「是我不好,我會切月復向天皇陛下謝罪的,求求司令官大人,放過我的爸爸媽媽吧。」
伊東佑亨冷笑道︰「你還不能死!不把那個陳飛搞過來,我們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