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災難就是︰瘟疫!
常言道︰大災之後必大疫,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洪水這種災難,水流會把無人區里的病原體帶到飲用水里,引起傳染病的大流行,這些病原體是通過消化道進入人類身體的,所以它引起的通常是消化道傳染病。
消化道傳染病,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拉肚子,不過這個拉肚子可厲害極了,其中的有一種叫做霍亂的傳染病,是與鼠疫齊名的烈性傳染病。
在現代社會,洪水之後會有防疫人員在水源地布灑消毒物品,可是這個時代卻沒有,要是從北京艦調動防疫物品的話,北京艦上的全部消毒用品幾天就用光了!于是林遠想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方法,那就是嚴禁喝沒有經過煮沸的水!
對于現代人來說︰不喝生水已經是常識了,而古代的人卻不是這樣,喝沒有煮沸的水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當水煮沸的時候,高溫會破壞細菌的細胞結構,使其喪失致病性。
台風在山東半島肆虐了一陣之後繼續北上,不過它的能量已經減弱了許多,只在山東半島以北的地方引起了一些零星細雨,不出林遠所料,山東境內,台風經過地區的河流全部暴漲,淹沒了附近許多農田,幸好林遠提前進行了防範,這才沒有造成太大的人員傷亡。
又過了幾天,在眾大臣的保舉之下,林遠終于拿到了東三省總督之位,這意味著他的一切計劃都有了實施的根基。
林遠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卻找到了張華,問道︰「你在外面的公開身份是什麼?」
張華笑道︰「我是琉球國的外交人員,不過我對外都說我的祖上是中國人。」
林遠點點頭,說道︰「那就好,我希望以你的名義創辦一個公司。」
張華問道︰「創辦公司?什麼公司?」
林遠說道︰「你們這個公司,先暫時負責輕工業的生產工作。」
張華一皺眉頭,說道︰「這些我可不太會啊,以你自己的名義開公司不可以嗎?」
林遠笑道︰「如果很多事情都和我沾上邊,以後肯定會不方便,我們以後要利用先進技術,搞垮在中國的外國公司,這里面有很多需要做手腳的地方,如果公司打著我的名號,外國人肯定會有防備,找一個不相干的人,會省去很多麻煩。」
張華無奈地一笑,說道︰「好吧,不過我連什麼是輕工業都不太懂……」
林遠打斷他,說道︰「輕工業生產的東西,說的簡單點就是和人們的衣食住行直接相關的,比如食品工業……」
這回輪到張華打斷林遠了,他做了一個「停」的手勢,問道︰「還有食品工業嗎?」
林遠笑道︰「食品當然需要工業了,你想想我們吃的面粉,是從哪里來的,這個時代的人吃的面粉大多數都是人工磨制的,可是這樣做的效率很低,而且還佔用了大量的勞動力,如果我們改用工業化的生產方式,效率就高得多了。」
張華笑道︰「我明白了,你還記得那個給我們做壓縮餅干的五爺吧,食品工業是不是就做那樣的事情?」
林遠說道︰「和五爺做的事情還是有差別的,我們是給五爺制造原料的。」
張華問道︰「那我們這個公司叫什麼名字啊?你覺得叫中華實業公司怎麼樣?」
林遠說道︰「那也太高調了吧,依我看,就叫張氏實業公司吧。」
張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這個名字可真不怎麼樣,那我的這個公司,除了食品工業,還做些什麼呢?」
林遠說道︰「你們要做的還有很多呢,比如說麻紡工程,這個可以生產出大量的編織袋,我們可以用這些編織袋來用送化工原料;還有像造紙工程,以後我們需要教育人才,那就需要用很多的紙張來印制書籍,現在這個時代的紙張生產還是太慢了,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還有其他的很多行業,比如制糖,制革等等,這些現在都有小作坊,只是還沒有形成大規模的工業。」
張華說道︰「這些東西我就更不懂了,我具體需要做些什麼呢?」
林遠說道︰「現在受限于我們的工業基礎,好多東西我們還做不出來,比如說造紙工程,歸根結底就是化學工程,你要做的,不是幫助現有的這些作坊改進工藝,而是把他們聯合起來,調查他們的經營狀況,改進工藝的事情以後再做。」
張華說道︰「這件事情听起來很簡單啊,一會兒你給我列一個單子,我派人把這些小作坊調查一番。」
林遠又說道︰「我已經和朝廷里的人打好招呼了,你找好地方把牌子掛出去就行了,張世良和張謇的兩家紡織廠就掛靠在這個公司的名下。」
熟悉近代史的人都知道清末民國時期的中國重工業極其落後,以至于在後來的戰爭中吃了大虧,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個時代的中國輕工業同樣落後,絕大多數的工廠都是外國人建立的,中國人只能在里面打工,大頭的利潤都被外國人拿去。
這些利潤,歸根結底是用中國工人的鮮血換來的,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揭示了資本家是如何從工人身上榨取利潤的,在這個科學技術並不發達的時代,勞動生產率提高不上去,資本家獲取最大的利潤的方法就只剩下了延長工作時間,所以中國工人不得不在惡劣的條件下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林遠建立這個公司,就是把它當做輕工業領域的基地,借此反擊這個領域的外國工廠,而且輕工業可以提供大量的工業崗位,將會使大量的農民月兌離農業生產,由此將會給當今的中國社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遠心想︰「琉球艦隊使用導彈打敗日本艦隊已經過去好些日子了,這件事情發酵得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做一次展示了。」
林遠去到報社,想要看看外國人對這件事情的反應,他來到報社,和看門的老大爺點頭微笑,就進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報社里沈晚晴和唐帆都不在,偌大的屋子里竟然空無一人。
正在林遠納悶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你是干什麼的?」
林遠一回頭,看見一個少女站在自己面前,穿著西洋式的衣裙,手中抱著幾本書,模樣雖然嬌俏動人,可是眉眼之間卻帶著凜然的英氣。
報社里並不全是北京艦的人,還有一些從京城找的人,這些人林遠都認識,可是面前這個少女他卻不認識,林遠忙說︰「我是來找沈晚晴的。」
少女俊眉一皺,說道︰「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這可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問話,因為林遠從語氣和少女的神態中讀出了濃濃的敵意,林遠心想︰「這個少女是誰呢?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