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範振海說道︰「遠東飯店是俄國人開的,只接待俄國人,里面從經理到勤雜工,都是俄國人,這也是俄國人在這里召開宴會的重要原因。」
沈晚晴听完,雙眉緊鎖,如果里面沒有中國人,就無法混進去了,範振海說道︰「我倒有個辦法,既然你想把液體炸藥當作酒送到山地元治面前,不如我把裝好炸藥的酒瓶送進他們的酒窖里去。」
鄭新也說道︰「沒錯,酒窖的位置我們都打探好了,送進去不成問題。」
沈晚晴說道︰「你們能確定他們會拿哪瓶酒嗎?」鄭新說道︰「我們認識一個俄國服務員,和她閑聊的時候她提起過,她們都是按照順序拿酒的,只要我們在宴會開始的前一天,把酒放到預定的位置,她們就會把酒拿上去。」
沈晚晴想都沒想就說︰「絕對不行,就算她們把酒拿上去,也未必會送到山地元治的面前,如果不能送到他的面前,瓶子一打開就會被人識破。」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生硬的漢語聲︰「有人在嗎?」
鄭新說道︰「這就是那個俄國服務員,名叫娜塔莎,她住的地方離我們的小店很近,經常到這里來買東西。」
沈晚晴心里一動,說道︰「我也去看看。」
鄭新走出門去接待娜塔莎,沈晚晴躲在門後悄悄地看著,她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俄國女孩,個子不是很高,淡金色的長發披在肩膀上,天藍色的眼楮好似清澈的泉水,正微笑著和鄭新說話。
沈晚晴一見到她,心想︰「真是老天都幫我們!」她叫過範振海,說道︰「你想法子把這個娜塔莎拖上十分鐘。」
範振海問道︰「為什麼?拖住她有什麼用?」
沈晚晴說道︰「一會兒再和你解釋。」說話間就見娜塔莎已經拿著東西往外走了,沈晚晴趕忙一推範振海,說道︰「快點去,來不及了。」
範振海只好出去,他見到娜塔莎買了一包點心,于是呵呵壞笑道︰「還吃,都胖成豬了!」
娜塔莎听見範振海的玩笑,也沒生氣,咯咯地嬌笑了起來,伸手要打範振海,範振海連忙躲閃,鬧了一陣,時間過去了兩三分鐘,娜塔莎嬌嗔道︰「不和你鬧了,上班要遲到了。」說完轉身要走。
範振海一伸手攔住她,笑道︰「你是不是又要在路上吃早飯啊?今天外面風大,就在店里吃完再走吧。」娜塔莎看看手中的美食,似乎抵擋不住它的誘惑,把它們從牛皮紙里取了出來,小口小口地吃著,好像一只舍不得吃完食物的小倉鼠,範振海又找話逗她,等她吃完離開小店,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
娜塔莎一走,沈晚晴就從里間屋出來,一揮手上的東西,笑道︰「我有混進遠東飯店的法子了。」
範振海見到她的手中拿了半個巴掌大小的照相機,驚訝地說道︰「你是想扮成娜塔莎混進去?」
沈晚晴點頭笑道︰「正是,我讓你拖住她,就是為了拍下她的照片,這個娜塔莎和我的身材很像,我才想到了這個法子。」
範振海和鄭新都听說過沈晚晴在日本用易容術救出琉球國王的事情,所以對她的法子也不加質疑,就答應下來。
沈晚晴問道︰「這個娜塔莎是一個人住嗎?」
範振海說道︰「不是,她和她父親一起住,她的媽媽幾年前去世了。」
沈晚晴問道︰「那她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範振海說道︰「她的父親原本是個富商,可是後來賠了一大筆錢,于是他們只好從俄國人聚集區里搬了出來,在這里住了下來,她的父親自從受了打擊,整天喝酒度日,她就經常來給她父親買酒,我們小店里的酒幾乎都賣給他了。」
沈晚晴說道︰「那好,就按我的計劃行事,我們先去調查一番,你們想辦法把遠東飯店里的工作人員情況弄清楚,拿上我的微型照相機,把每個人的照片拍下來;我還要遠東飯店的格局,越詳細越好。」範振海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親自去辦。」
沈晚晴說道︰「那好,今天十月十九日,十月二十七日零點之前務必把這件事情辦好,到時候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在接下來的三天里,各人分頭行動,十月二十七日,一切準備就緒,沈晚晴開始了任務布置。
沈晚晴說道︰「我們明天晚上,娜塔莎下班回家的時候,範振海,你把她請到我們的小店里,我會迷昏她,然後問她一些事情;鄭新,你明天晚上去娜塔莎父親的家中,他不是好喝酒嗎?你就想辦法把他灌醉,實在不行,我那里有麻醉藥,你必須保證他這一晚上都不省人事,能做到嗎?」
鄭新和範振海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
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四點,是娜塔莎下班的時間,沈晚晴站在範記小店的門口,緊張地向遠處望去,任何間諜行動都充滿變數,不論策劃者計劃得再怎麼周密,失敗都是極有可能的,就拿今天來說,萬一娜塔莎和別人換了班,今天值夜班,不回家了,沈晚晴的計劃就都落空了。
幸運的是︰娜塔莎像往常一樣,在寒風中把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向著範記小店走來,走到範記小店的時候,範振海連忙出去,笑道︰「今天這麼冷,進來暖和一會兒吧,我們新近了幾種小吃,看你是老主顧,給你免費品嘗。」
娜塔莎對範振海沒有絲毫的戒心,于是走進小店,他們開的這件小店平時就沒有多少人,所以此時的屋子里只有娜塔莎一人,沈晚晴猛地從一邊出來,用沾滿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娜塔莎只是個普通少女,哪里是沈晚晴的對手,連絲毫的掙扎都沒有,就被迷倒在地。
沈晚晴一抄她的雙腿,把她抱進屋子,在她的臉上噴了一口冷水,娜塔莎醒了過來,嚇得全身發抖,問道︰「你,你要做什麼?」一抬頭看見了範振海,她沒想到她很信任的人居然會害她,哭著說道︰「你們居然是一伙的,爸爸說的沒錯,中國人都是壞人。」
沈晚晴拿過一塊毛巾,擦干她臉上的冷水和淚水,這個動作讓娜塔莎不那麼害怕了,沈晚晴說道︰「你別害怕,我只想問你一些事情,明天一過,我們就放你回家。」
娜塔莎點了點頭,沈晚晴說道︰「把你工作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告訴我,說得要盡量詳細,去了飯店之後,第一件事情做什麼?第二件事情做什麼?明白了嗎?」
娜塔莎于是把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告訴沈晚晴,沈晚晴一一記在心中,第二天很快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