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一邊把駱平陽往外推一邊說,「去吧,瀾漪在家里,你不要擔心我。」
駱平陽心急如焚地驅車往董瀾漪家里趕去。
他有點恨自己了,如果當初自己果斷一點,執意要跟瀾漪在一起,現在的瀾漪也不會去墮胎了,就算傷著了謝薇,現在可能謝薇也已經緩過氣來了。
瀾漪听到門鈴響聲以後打開門迎進了駱平陽,不解地說,「怎麼來也不打聲招呼?」
駱平陽看到董瀾漪臉色蒼白,聞到屋里有很濃烈的藥味,心想,謝薇所言非虛,看來瀾漪真的墮胎了。他當下心里涌起一絲心痛和自責。
「我來,有三件事情要告訴你,第一件事情是,謝薇懷孕了。」
董瀾漪听了以後心里掠過一絲羨慕嫉妒恨,但她忽然又想起了謝薇殉情未遂以後發生的事情,于是又真心為謝薇感到高興了,臉上立即蕩漾出微笑,「恭喜你哦,要做爸爸了。」
駱平陽平靜地接著往下說,「第二件事情是,謝薇要去墮胎。」
董瀾漪听了以後大吃一驚,她的情緒有點激動了,「為什麼啊?不行,我不能讓她去墮胎。第一,傷身體,第二,孩子是你們愛情的結晶,她不能這麼殘忍地剝奪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權利。」
駱平陽無語了,只是靜靜地看著董瀾漪,看她臉上那著急的神情。
董瀾漪被駱平陽的神態弄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說有三件神情嗎?那第三件事情是什麼?」
「第三件事情就是,謝薇沒有懷孕。」
董瀾漪听了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駱平陽說什麼了,但是她佯作不知,「駱平陽,你今天沒有發高燒吧,怎麼說話邏輯不清?」
「不,瀾漪,你明白我說什麼的。」
董瀾漪不想再和駱平陽探討下去。她現在最想弄明白的事情就是到底是誰把自己墮胎的事情給捅了出來,「行了,駱平陽,你回去吧,我好累,想休息了。明天下班以後你帶上謝薇,我們仨好好找個清靜的地方聊聊。」
駱平陽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坐到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不想走是不是?你不走我走。」
見董瀾漪想出去躲自己,駱平陽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搶在董瀾漪前面,把自己魁偉的身材堵在了門洞里。
「駱平陽,你今天到底什麼意思?」
「跟你打持久戰啊。」
「你煩不煩啊?那一次在我車上,你用這一招,我放過了你,沒想到你今天還來這一招,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是的,我以前是不夠成熟,處事不夠果斷,這才導致了今天這種混亂的場面。從今天開始,我要學會果斷。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從你家出去,也不會讓你離開。」
「別鬧了,等下我爸爸回來了。」
「他回來我也不怕。」
「那我明天開除你。」
「你能把我從董氏公司趕走,卻不能把我從廣州趕走。只要我人還在廣州,我就會天天纏著你。」
董瀾漪生氣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和謝薇已經拍婚紗照了,已經選好結婚的日子了,而你卻跑到我這里來,你這樣做算什麼?你這樣胡作非為,還想我做你的幫凶,沒門。」
駱平陽乘董瀾漪不備,野蠻地抱住了她。
董瀾漪怒火中燒,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但是駱平陽並沒有放手,而是把她摟得更緊了。
董瀾漪準備再給一耳光,就在她的手掌幾乎踫到他的臉那一剎那,她看到他眼角有了一層朦朧的,迷離的,閃爍不定的東西,她知道,那是眼淚。霎時之間,她的心柔軟下去,手停在了空中。
駱平陽用有點發顫的聲音說道,「如果你覺得開心,覺得解氣,請你再給我一耳光,甚至很多耳光。但是請原諒,不管你怎麼樣,今天我不會松開我的手,以後也不會。從前我什麼都听你的,乖巧,順從,但是我要你以後什麼都听我的,和我從前一樣乖巧順從。
「我以為我可以做得非常灑月兌,忘記你,接受謝薇。
「但是我其實做不到,我很累,其實我不愛她。你非要把我推給她,你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太殘忍嗎?太不負責任嗎?
「我以前之所以要學著去追她,裝著去愛她,那是因為我怕,我怕自己不那樣做她會再次做出傻事。
「但是我錯了,我們都錯了。謝薇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讓時間慢慢去治愈她心中的傷口。她自己也熱說了,如果她和我結婚,才是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她今天跟我說了很多很多,她還說,就算她和我結了婚,她也得不到幸福。那一天我和你在這里關著門兩個多小時,這一幕會成為她心中永難忘掉的記憶。那一天她看到我進你的屋子了,直到我出去,她一直都在外面。」
駱平陽的話,已經讓董瀾漪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擦干了駱平陽眼里的淚花,但是她自己,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累了,真的累了。從母親去世,到駱平陽與謝薇日漸親密,再到自己墮胎,太多太多的事情,壓得她太久了,她終于垮掉了,忘情地癱軟在駱平陽的懷抱里,淚水洶涌澎湃地流到了駱平陽肩上。
但她畢竟是董瀾漪,她沒能讓自己哭得太久。
當她把自己的頭從駱平陽的肩頭上挪開以後,她臉上雖然滿是眼淚,但是那張臉卻盛開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她在哭泣中盛開的微笑,好甜,好美。
「親愛的,都是我的錯。我讓你受盡了煎熬。苦了我們的孩子,也苦了你。」
然後駱平陽推開董瀾漪,順著藥味進了廚房,藥罐還在灶台上,旁邊一只小碗里面裝滿了藥水。
他走過去端起那只小碗,把熱氣吹開,然後嘗了一口,立即皺起眉頭。
倚在門框上的董瀾漪罵開了,「駱平陽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亂喝藥啊?」
駱平陽甜甜一笑,「我孩子的媽媽天天都要喝這種藥,我就喝一小口不行啊?況且,你墮胎了,也等于我墮了胎。過來寶貝,這藥不燙了,可以喝了。」
董瀾漪接過藥碗,咕嘟咕嘟喝起來。
駱平陽帶著一絲責備的口吻說,「傻瓜,為什麼要那麼折磨自己?」
董瀾漪已經把藥喝完了,「還說,難不成你要我把他生下來啊?」
董瀾漪去鏡子邊擦干臉上的淚痕,嘴角的藥汁,然後梳理了自己的頭發。最後拉著駱平陽的手回到了客廳,然後她模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喂,謝薇,你有時間嗎?我要你馬上到我家里來要他。恩,快點哦,我等你。」
駱平陽感到吃驚,「這個時候你叫她來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