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回到家中已經是快七點,餓得饑腸轆轆,全家人早就吃過了晚飯,老爸在客廳里看電視,見他回來之後起身道︰「你怎麼才回來,志願者活動要弄到這麼晚嗎?」
「活動很早就結束了,後來我在語文老師那里請教功課。」他早已想好了說辭,因此從容回答了句。
兒子難得如此用功,王爸爸也就不再多問,寬慰道︰「還沒吃飯吧,我去幫你熱一下。」
「不用,爸,你看電視吧,我自己熱飯。」他走進廚房去熱飯,高聲問了一句,「爸,妹妹去學校了嗎?」
「沒有,」王爸爸也是高聲回答,「你媽媽帶她去街上買衣服了。」
「哦,」微波爐正在轉飯,王柏從廚房里出來問道,「那她今晚還去學校嗎?」
「好像說不去了,晚上她還要溫書,」王爸爸專心看著電視,隨口回答,「今晚在家睡,反正明天早上再去學校也不會遲到,離得那麼近。」
「爸,那你回來以後有沒有收拾過小房間啊?那里啥時候整理好。」听說今天晚上要正式和陸璐擠在一間屋里,他還得可憐兮兮地打地鋪,他就馬上想到小房間的清掃問題了。
王爸爸漫不經心地擺手︰「急什麼,上學以後你妹妹要住校的,慢慢收拾也來得及,等下周末她回來之前,怎麼都收拾完了。」
王柏知道老爸的個性,對于家務事總是能拖就拖,不能拖就賴,直到老媽發怒了才會真正動手,實在讓人頭疼。可他這個做兒子的又不能去說他,所以只好打定主意回頭自己親自去收拾。
一會兒的工夫,飯熱好了,王柏坐在飯桌前吃飯,一邊跟老爸聊著天︰「老爸,女人離婚以後,是不是就不容易愛上別的男人了?」
「扯淡,」王爸爸說道,「應該是容易愛上了才對,離婚前能怎麼辦,只能愛自己的丈夫啊。」
「哦!」王柏放心地點了點頭,開始愉快地吃飯。
王爸爸忽然意識到兒子問了什麼,扭頭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什麼,我們班主任最近離婚了,我看她精神恍惚的,有點替她擔心。」他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王爸爸嗤笑道︰「你小子咸吃蘿卜淡操心,管那麼多干什麼,你們班主任那麼漂亮,自然會有大把男人去追的。放心吧,過不了幾天,鮮花禮物大把大把地收,她的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王柏的胃口頓時就差了許多,吃著冷掉的菜覺得干巴巴的。
晚上八點,王媽媽和陸璐終于回來,每人手里都提著一堆袋子,看來王媽媽這次是大采購,給外甥女買了不少東西。到家之後,她就挑出自己最滿意的一身衣服,讓陸璐進屋換上,給王柏父子倆看看。陸璐拗不過她的熱情,只能紅著臉進屋把那身新衣服換上。
過了一會兒,她從房里出來,只見她穿了一條蝴蝶領的藏青色連衣裙,下擺臂她的膝蓋略高,腿上則裹著純白長筒絲襪,確實漂亮極了。
王媽媽上前摟住她的脖子道︰「真漂亮,姑媽果然沒有看錯,這條裙子穿在你身上,比在模特身上都好看!」
「姑媽……」陸璐被夸得難忍羞澀,王媽媽道︰「姑媽又沒瞎說,不信問問你哥,兒子,你說妹妹穿這條裙子美不美?」
听了這話,陸璐的表情更不自然,低著頭好像在找洞鑽似地。「美!」王柏由衷贊道,簡簡單單一個字讓陸璐的頭垂得更低了。
爸媽早早地就洗洗回房睡覺,兩兄妹則在房里各自看書。陸璐發現王柏有點坐不住,明明在溫書,一手拿著書,另一手還要舉個啞鈴鍛煉身體。嘴里還無意識地發出很響的呼吸聲,實在影響她學習。
她忍不住怨道︰「王柏,你就不能專心點麼,要麼看書要麼鍛煉,非得一心兩用麼你?」
王柏奇怪地看了一眼她道︰「我又沒出聲,怎麼還礙著你了?」
「你氣喘得像牛一樣,還好意思說沒出聲?」她跟他分辯道,王柏怔了一下,他倒還真沒注意,便道︰「不好意思,那我不鍛煉了,說著他把啞鈴放下。」
過了沒多久,他就又犯別的毛病了。看書的時候要不就是嘖一下嘴,要不就是吸一口涼氣,有時甚至還會哼著古怪的旋律陶醉起來!
陸璐實在受不了他,一生氣找了兩團棉花把耳朵塞住,世界這才清淨了。
王柏看了一會兒書,再看時間差不多該睡了,便道︰「陸璐,你先去洗澡吧。」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又問︰「要不我先洗?」
陸璐不但沒反應,還翻了一頁書,貌似看得正認真呢。王柏心想她大概就是這樣,看得入神了就不會理人。所以就說了聲「那我去洗了」先去浴室洗澡。王柏平時洗澡上廁所都習慣了不鎖門,今天他也沒例外。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跟陸璐說了,她總不會闖進來。
然後陸璐在房里看書,忽然覺得有點尿急,她就拿起一本小冊子邊背單詞邊去尿尿,真是用功啊。因為太過專心,她始終都沒注意到王柏不在房里。她走到廁所門外,看見門關著,取下棉花來听了听里面沒動靜,就推門進去了!
話說王柏洗完澡,擦干了身子還沒來得及穿衣服,連褲衩都沒套上,他照了照鏡子覺得最近自己的肌肉又結實了不少,身材顯得很健碩。心里正美呢,就對著鏡子鼓起胸肌在那兒凹造型,雙手還變換著不同的姿勢。
當他換到側轉身亮出背肌的時候,門突然就開了!此時王柏的正面恰好斜對著門口,陸璐低頭看著小冊子無聲無息地走進來,順手關門,接著撩裙子,動作一氣呵成!然後她覺得旁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就抬頭一看,于是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
王柏捂著個檔,渾身上下連一片布都沒有,嘴巴張得老大,陸璐手里的小冊子啪地掉到地上,雙手捂住嘴這才忍住驚叫!
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個低級錯誤,在王柏洗澡的時候闖進了浴室!她連忙撿起書想退出去,而恰在此時,隔壁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爸媽房間有人出來了!王柏眼疾手快 噠一下把浴室門鎖了,然後就听到門外傳來老爸的聲音︰「兒子,你在里面洗澡麼?」
「嗯!」王柏大聲地應道,旁邊的陸璐低頭看著他剛才關門動作後不小心露出的線頭,覺得自己早上虧了,晚上賺了。
王爸爸哦了一聲,轉身去兒子房間,打開房門剛想叮囑一下陸璐別熬夜早點睡,誰知房里沒人,他到處轉轉也沒看到她,門口鞋子也在不可能出去。于是他又回到浴室門口,疑惑地問︰「兒子,你妹妹也在里面?」
王柏那叫一個鬧心啊,還是被發現了,他咬著牙道︰「嗯!她在給我搓背!」
陸璐听他那麼胡扯,眼楮瞪得溜圓,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樣子,王柏連忙皺眉搖頭示意她先混過這關再說。
浴室外靜了半晌,王爸爸才冒出來一句︰「你穿著褲衩吧?」
「穿著呢!」王柏嚷道。
王爸爸這才哦了一聲回房,心想這對兄妹關系會不會太好了,苗頭有點不對啊,要不要跟孩子他媽提醒一下呢?這樣下去,讓他們住一個屋不會出點什麼事兒吧?
「回去了,」王柏听見關門聲後道,「你快出去,我這次可被你害慘了!」
陸璐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憤憤地一跺腳後才出去。王柏這才找到機會穿上衣褲,一回到房里他就忍不住道︰「你剛才怎麼突然進來了?我不是告訴你我去洗澡了嗎?」
陸璐自知理虧,不去辯解,但是說道︰「那你也不能告訴姑父我在幫你搓背啊!」
「那我還能說什麼?他都發現你在浴室里了!難道告訴他我們在洗鴛鴦浴麼?」他氣憤道,這次他在爸媽面前也是形象盡毀,肯定好幾天抬不起頭,「還是你想告訴他真相,你沖進來偷看我洗澡?」
「我沒有!」陸璐急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剛才你太吵,所以我一直塞著耳朵,根本沒听見你說什麼。」
「你看都看了,」王柏說道,「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又沒看見你的,你的……」她遲疑了半天都沒說出那幾個字,「你早上不也在我換衣服的時候沖進來了!」
「好,咱倆扯平了,這事以後誰也別提,行不行?」他建議道,于是這件事就在兩人的妥協下就此揭過,至于當事人會不會時不時地想起,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隨後陸璐便去洗澡,等她回來時王柏已經鋪好鋪蓋睡在地上。她關掉燈,爬上床鑽進被窩躺下,在黑暗中問了句︰「你睡著了?」
王柏背對著床,身子沒動回了句︰「還沒。」
「我明天回宿舍,」她說道,「星期五再回這里。」「嗯。」他回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你這幾天抽空收拾一下小房間,這樣就不用繼續睡地鋪了。」她又說道,王柏答道︰「知道了,你快點睡吧,不早了。」他心里暗想︰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快收拾,一直留你在這間屋里也不是個事,要打地鋪不說,實在太不方便了,電腦里還存了那麼些東西,幸虧之前都設置隱藏了,看她也不像是愛上網的樣子,應該沒被發現,不過還是早點讓她搬出去更安全點。
他正這麼想著,陸璐側著身子往床邊靠了靠,借著月光看他的背影,然後閉上眼楮淡淡說道︰「忘了告訴你,電腦里有些東西被我刪掉了。」
王柏頓時靈醒了些,問道︰「你刪了什麼東西?」她平靜地說道︰「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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