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雷虎嗤笑道,「柏哥是個高中生,讀的還是廣林最好的高中,你讓他去當衛校一帶的扛把子?太異想天開了吧你?」
薛志超也道︰「柏哥雖然能打,可又沒在外面混過,這種事很難做到的,還不如直接把那什麼婁大寶叫出來狠狠收拾一頓更簡單。」
「你們懂什麼?」嚴偉鳴瞪了他們倆一眼,他這麼說也是心里有過一番算計的,王柏既然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擺平技校蔣平一伙,那說明他至少能和蔣平的大哥搭上線,還能讓他對方服服帖帖地去管教自己小弟,那就說明王柏的靠山很硬,還不是一般地硬。有那麼堅實的靠山支持,收服衛校一帶的地盤就不是什麼天方夜譚。學校里都傳言王柏是四的人,可是四已經被抓進看守所了,王柏還能不懼外面的混混騷擾,嚴偉鳴就覺得他的背景不簡單。
王柏听了嚴偉鳴那番話,覺得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婁大寶既然怕胡小芳的表哥,自然也不敢違背衛校的下任扛把子。雖然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可其實並不是很難做到。
他現在是白河老四,二虎的認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而是真的把他當成自家兄弟,那他如果提出要佔一塊地盤,而且是無主之地,相信二虎必然會應允也會支持。
可是這樣一來,他就等于真的踩進了那個圈子,衛校一帶如果發生什麼沖突或者紛爭,他就得負責出面講數,甚至于有外來的人在那里惹事,他就得負責擺平。這就是江湖上的規矩,你既然做老大,有了權力那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
張虎曾經說過他已經洗手,可是王柏覺得他的影響力依然存在,他當年的手下也許就有不小的勢力,甚至依然把他當成大哥看待。洗手只是給外界的一個信號,這樣他才能為黃萬征這種「正經商人」做司機。也許黃萬征有許多不方便親自出面的事情需要他去擺平,他的所謂洗手,還是介乎黑與白之間。
對于江湖,王柏是陌生的,但說心里話,也是憧憬的,也許每個男生心里都有一個關于江湖的夢,因為道義,因為恩仇,還有很多別的領域體會不到的東西。
王柏忽然間想到了老七,那個為了四默默地潛伏在沙哥身邊數年如一日的男人,出手狠辣果決,為昔日情義不惜雙手染血,但卻沒有參與到四和沙哥的紛爭之中,他心中自有自己的道。
他又想到了四,叱 一方的大佬,混跡江湖十余年,從無把柄落下,卻為了妹妹而甘灑熱血,鋃鐺入獄,牽連廣林地頭震亂,他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道。
王柏最後想到了自己︰我心也有道,懲惡揚善,行俠仗義!
「胡小芳的事情,交給我吧。」
董家私房菜的飯局結束,嚴偉鳴帶著王柏給他的承諾欣喜而去,雷虎和薛志超尚未與他道別。
雷虎問道︰「柏哥,你真的要去做衛校那一帶的老大?」
「試試,但不一定行。」王柏並沒有把話說得很滿,他只是有了這個決心,可具體怎麼實施,還得問過張虎才有定計。
「如果用得上我,盡管開口。」雷虎雖然剛剛解禁,可他從來不是個怕事之人,而且義氣這個東西,每個人的理解都有所不同,在他心中,義氣就大于一切。
踢球只是愛好,為了愛好而不講義氣,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他做不到。
「柏哥,你小心一點,」薛志超憂心忡忡道,「萬一傳到老師耳朵里,就麻煩了。」
「我知道,」王柏點點頭,「你們回去吧。」「那我們走了,柏哥回見。」「走了,柏哥!」
和二人分別後,王柏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撥通了張虎的手機。二虎的聲音很愉快,好像遇到了什麼開心事︰「喂,小四?友誼賽的事我剛听說,正想打給你呢。」
王柏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張虎說的是他提出和廣發地產足球隊踢一場友誼賽的事情,看來黃雯不負重托,已經把這件事向她老爸提起,只是不知道談成沒有。
「哦?怎麼樣,可以踢一場嗎?」他放下另一件事問道。
「當然可以,」張虎笑著說道,「時間地點都由你定,定好之後提前通知我一聲。」
「好,」王柏頓了一下,然後道,「虎哥,我還有一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嗯?」張虎敏感地意識到是正事,認真了些問道,「什麼事?」
「我想要一塊地盤,就是衛校那一帶。」王柏簡單地說出自己的要求,「你覺得如何?」
張虎沉吟了下,然後道︰「見面再談吧,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王柏說了地點,十分鐘後張虎就開車過來,這次他開的是輛沃爾沃,不是黃雯常坐的奔馳車,大概是他自己的車。
上車以後,張虎四處隨意地看了看,然後緩緩行駛車子,念叨了句︰「尾巴好像沒跟著,這麼快就放棄了?」
他指的是一直在盯梢王柏的人,也許跟蹤了這麼久都沒有收獲,彭真真已經放棄追查那件她認為有疑點的案子,又或者她遇到了別的什麼事情。
車在街上隨意地開著,張虎問︰「怎麼突然間想入伙?這條路不好走。」
「我接了表哥的名號,還不算入伙麼?」
「那算什麼,只是我們幾個老哥哥認你這個小兄弟罷了,」張虎笑道,「我們又不會拉你一起做事。」
「那我還是入伙,總不能白佔這個便宜。」王柏堅定地說道。
「想清楚了?」張虎又確認一遍。「想清楚了!」王柏點點頭。
「好!」張虎也不再跟他嗦,婆婆媽媽本來就不是他的作風,能這麼多問幾句已經是做到極致。「你表哥留下一堆爛攤子,我這邊不好插手太多,如果你要涉足江湖,我可以幫你引見。可是要你表哥的人服你,不是光靠一個名號就能做到的,你得明白這點。你畢竟不是四,而他留在外面的人也談不上是心月復,你接手可能會有不少麻煩。」
「我明白。」他也猜想表哥會留下一些班底在外面,可是從未想過自己能輕易收服過來,畢竟他們效忠的是四本人,而不是白河老四這個名號。
「我的建議是,和他們保持聯系,但也保持距離,你不要想著壓服他們,容他們自己發展。你表哥雖然不在,可是只要你佔著理,他們也不會亂來。可是有一點很重要,如果遇事你一定要公道,不能落下話柄,否則難以服眾。」
「嗯。」王柏點頭受教。
「衛校那塊地不錯,沒什麼油水,但是要管好也不容易。地盤我可以幫你拿下來,不過你現在手底下有人可以出面料理麼?」佔下一塊地盤不是說佔就佔的,自然得有人經常在那里駐守。做老大的不用事事都親自出面,可是連個通風報信的小弟都沒有那也說不過去。
「我沒有手下,就只身一人。」王柏如實坦白。
張虎笑道︰「精神可嘉,不過沒關系,我早料到了。其實這件事,你表哥听說你借用他名號的事後也有預料,他交代過,如果你真的有那想法,可以用幾個人,我這就帶你去見他們。」
車開到一家很簡陋的洗車行,門口坐著四個精壯男子正在打牌,見有生意上門,紛紛站了起來迎接,待看清了車牌,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虎哥,來啦。」領頭的一個矮個子長得又粗又壯像個石墩子,一邊打招呼一邊遞煙過來。張虎接過他遞來的煙,點著之後指了下一邊的王柏道︰「這是王柏,你們大哥的表弟,以後四的事情由他接手。」
四個人齊齊看向王柏,然後又看看張虎,矮個子帶頭問道︰「是四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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