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檢查。」一個中年警察一臉嚴肅地說道,他一看開門這個女人的樣貌,就覺得這個舉報不是空穴來風,雖然化了妝,可還是能看到她臉上的稚女敕,單憑這一點,這家賓館讓未成年人開房就值得調查一番。就算最終查不出什麼結果,要求賓館整頓,順便刮點油水也是可以的。
他說完就推門而入,張迎蓉尖叫一聲道︰「喂!你們有病吧?查什麼查!房里就我一個人,有什麼可查的,你們還想抓嫖!我又沒犯法,你們憑什麼搜我的房間!」
她抱著膀子在那里罵罵咧咧個不停,不過是色厲內苒,其實也不敢阻攔警察查房,她看到一個警察守在門口,一男一女在房里掃視了一圈後,輕飄飄地說道︰「查什麼呀,都說了房里除了我沒別人,難道你們還想搜我身不成?」
隨後張迎蓉看到那個年輕女警察的眼楮盯上了她的皮包,心里猛地一沉,神情頓時慌亂起來,那個中年警察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憑他豐富的經驗,馬上判斷出皮包里有問題。
「把包打開,東西倒到床上。」他對張迎蓉命令道。
張迎蓉身子一抖,尿都險些漏出來,明顯開始慌了。皮包里不是有問題,而是有大問題!李星交給她的那一袋白粉就裝在包里,那是今天晚上要坑害王柏的關鍵東西!
她在兩個警察的逼視下顫抖著身子走過去,又扭頭看了看門口,知道自己想逃是不可能的,怎麼辦?怎麼辦!
那可是毒品啊,被抓到是要殺頭的!張迎蓉是個法盲,對藏毒罪的概念根本不清楚,只是簡單地認為凡是涉及毒品,不管多少都是槍斃。如果拒捕就地擊斃都有可能。
她實實在在地慌了,心里後悔不已,不該听信李星的甜言蜜語,攬下這個苦差事。她在心里罵遍了李星的祖宗十八代,然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磨磨蹭蹭干什麼?」中年警察厲喝道,「快把包打開!」
如果不是擔心以後因為程序不規範而有什麼手尾的話,他早就自己親手翻包了。
張迎蓉眼中閃過一道狠色,要想活命,只能這麼做!
她強自鎮定地拿起包,走到床邊。故意離那兩個警察遠一點,他們料想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便站定在那里看著她翻出包里的東西。
突然之間!張迎蓉手一翻,從包里掏出一個透明塑料袋,然後張嘴把里面的白色粉末猛倒進嘴里!
「住手!」中年警察心頭一震,馬上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猛撲上前抓住她的手,可是來不及了,塑料袋已經空了!
張迎蓉拼命地或著口水吞咽。隨即狂笑道︰「哈哈哈,沒有證據,你們想抓我?沒那麼容易!」
她張嘴的時候,還能看到舌頭上的一些粉末。中年警察馬上拿出手銬來把她反手銬住,吩咐道︰「真真,馬上把塑料袋交給小賈拿去化驗,你搜一下她的包。看看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房里的氣氛隨著張迎蓉的突然舉動而瞬間緊張起來,本以為是賣婬嫖娼案,沒想到居然涉及毒品。這兩者之間的嚴重性區別已經不用解釋了。
如果能夠順藤模瓜,破獲一起毒品案的話,絕對是大功一件。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對房間展開嚴密搜查的時候,被反銬在地上的張迎蓉忽然像羊癲瘋發作一樣顫抖起來,緊接著口吐白沫兩眼翻白!
彭真真一見此情景,頓時驚叫道︰「她服毒過量,不行了!必須馬上送醫院搶救!」
中年警察的冷汗頓時下來,拿起電話呼叫救護車趕來,可是當救護車趕到的時候,醫務人員做了一番臨時搶救,隨後檢查了張迎蓉的生命體征,遺憾地宣布︰「她已經死了。」
死了?彭真真和那個中年警察震驚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弄得不好就得月兌掉這身警服。
「真真,馬上聯系彭局吧,這件事我可擔不起。」
接到佷女的電話匯報,彭世平險些把電話給砸了,這個黃毛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居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深更半夜地去查什麼賣婬嫖娼?你一個黃花閨女就不怕以後嫁不出去嗎?現在可好,查房查出毒品來,還鬧出人命,怎麼辦?自家佷女總不能犧牲掉,只能想辦法捂蓋子。
還好這次她沒有沖動地自己一個人去行動,否則還真的說不清楚。這件事最終定性為警方在例行查房過程中,無意間搜到藏毒分子張迎蓉,最後張迎蓉因畏罪而試圖毀滅證據,結果服毒過量而導致意外身亡。涉案警察手續齊全,筆錄情況一致,不存在違法違紀行為。
雖然整件事的真相是事實,可是要擺平張迎蓉的家人,還是費了一番工作,最後是那個中年警察以個人名義給予了一筆人道賠償金才了事。
那個警察能保住大檐帽已經深感慶幸,也不在乎擔這個名義,反正那筆錢也不是他出的。
張迎蓉是死了,可是事情並沒有就此了結,針對毒品的來源,警方仍然需要做出一番調查。
王柏接到彭真真電話通知的時候,也是極為震驚,張迎蓉居然藏毒?他在電話中告訴彭真真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是通過什麼途徑得到自己的手機號碼。
彭真真暫且以為這件事只是一個巧合加意外,因為如果王柏牽涉進毒品案的話,他不可能傻到主動聯系警方去調查亦情賓館。
這個案子很快由區局接手,警方把調查的方向轉到技校,開始針對張迎蓉平時接觸比較多的人進行訊問,為了防止涉毒分子得知消息後逃竄,這件事情是連夜展開的。
張迎蓉的幾個小姐妹以及她的男友侯樂,前男友李星都被相繼帶到了警局。
就在警方緊鑼密鼓地開展調查時,金橋鎮的某處鄉村民宅外頭,有三個男子在一道矮牆旁交頭接耳。
這三人正是王柏派出去調查馬蹄子幕後主使者的王雄、李威、趙慶。
「阿威,一會兒你翻牆進去,把後院的門打開。阿慶,你留下望風。」王雄吩咐完,三人分頭行事。
這處民宅就是王雄等人查探到的馬蹄子幕後主使的落腳點,那是三個外鄉人,來歷不明,可是出手大方。出面聯系馬蹄子的自稱是胡大,耳朵上有傷。馬蹄子派人探過他們底細,這里還住著胡大兩個兄弟,一個手上綁著石膏,一個沒傷沒病。
估模著他們身上的傷可能就跟廣林中學的王柏有關。對付他一定是為了尋仇,所以馬蹄子不疑有他,就收了一筆定金,答應搞定這件事。
王雄他們查清胡家三兄弟的落腳點,便商定來此,不等王柏吩咐,便準備替他擺平此事。準備探听清楚他們為何要對王柏不利,是不是背後還藏著什麼勢力,至于馬蹄子那頭。暫且不予理會。
李威翻牆進院,身法輕靈,王雄與他在院門會合,留了趙慶在此望風。隨後兩人便潛進民宅,撬門而入,未曾驚動底樓的老房東,模到樓上胡家三兄弟住的兩間屋子。
兩屋對門而立。胡大獨住一屋,胡二胡三住在另外一屋。
李威正要撬胡大的門,王雄攔住了他。模到陽台靠在窗邊朝里瞅了一眼,因為窗簾緊閉,他看不到什麼情況,便對李威道︰「听聞這人比較謹慎,門口也許有所布置,先不去動他,到另外一間看看。」
兩人轉到另外一間屋子的陽台,探頭一看,這屋窗簾也沒拉,借著月色能看到兩個漢子光著膀子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其中一人手上綁著石膏布。
王雄查看了一番,發現門口並未布置什麼機關,便吩咐李威動手。兩人撬門而入,床上的人依舊鼾聲如雷。
王雄二人悄然走到床邊,互看一眼之後,驟然動手!床上的胡家二兄弟被扼住脖子後驚醒,掙扎不已,雙腿亂蹬,口中 出聲,可是發不出喊叫。
片刻後,床上的兩人便已停止了掙扎,沒了聲息。逼供,只要有一個活口就夠了。王雄等人的狠辣其實遠在王柏想象之上,不叫他們做事也就罷了,一旦吩咐他們做事,他們必下死力。殺人對他們幾個而言,其實有如家常便飯。
可憐胡家二兄弟,輾轉十余省,作奸犯科十余載,拐賣婦女兒童數十人,未曾失手,到頭來沒被警方抓住,卻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處不起眼的鄉下民宅里。
如果不是他們報復心太重的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既然已料理了這二人,那麼就算在對面破門時驚動了胡大,也不必擔心有人會做他的後援。
王雄和李威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關上門,仿佛剛才殺的不過是兩只雞一般。隨後把對面的房門撬開,一推開門,果然驚起響動,原來屋里那人在門口擱了一個鋁盆,倒扣在那兒,門一被推動,盆就落地 當出聲。
「誰!」屋里躺在床上的漢子頓時驚起,王雄把門猛地一推,沖進去道︰「你祖宗!」
那漢子從枕下掏出把尖刀,翻身下床,不慌不忙道︰「馬蹄子派你來的?定金我已經給了,如果嫌少可以再商量,犯得著這樣動刀動槍嗎?」
胡大軍把夜闖其屋的人當成馬蹄子派來黑吃黑的手下,不想硬拼,便打算平心靜氣地商談一番。他自信只要能讓他多說幾句,肯定能打動對方。
誰知王雄根本不與他廢話,一腳踢飛他手中亮晃晃的尖刀,沖到近前在他胸口一肘,然後鐵拳沖他頭側砸落,一下子便將他打暈在地。
「這麼不中用?」李威在旁不屑道,「也敢打小四哥的主意?雄哥,我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小心無大錯,先把這小子弄出去再說。」王雄把胡大軍拽起來,矮壯的身子背起這漢子就跟背個空麻袋似地輕松。
兩人一前一後悄然下樓,出得院門,看見趙慶正在逗弄一條黑狗。那狗見院子里突然出來兩人,頓時警覺地站起身子,不過趙慶嘴里嗚 出聲,仿佛能與那黑狗交流一樣,馬上就把它安撫住了。
它又懶洋洋地趴到地上翻滾身子和趙慶嬉戲起來。
「阿慶,別賣弄了,」王雄吩咐道,「把它哄走,去樹林。」
趙慶這才放手,和那條黑狗又說了幾句,那黑狗才爬起來,三步一回頭戀戀不舍地從巷子里出去。這阿慶竟有和狗溝通交流的本事,實屬罕見。
「阿慶,剛才那只,公的母的?」李威嬉笑著問道,趙慶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不答他。
三個人鑽進屋子後頭的那片樹林,來到一條河邊,王雄把胡大軍往地上一扔,說道︰「交給你們了,我回去布置一下。」
他這一去便是二十來分鐘,那兩間屋子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凡是錢財,一分不落全部拿走,做出番入室盜竊殺人的樣子。
「問清楚了嗎?」王雄回來後看了一眼嘴里堵著濕毛巾的胡大軍問道。
李威點頭回答︰「都問清楚了,他們三個是拐賣婦女的慣犯,這次在廣林做買賣的時候被小四哥攪黃了,所以才伺機報復。」
王雄一皺眉︰「沒了?」
「真沒了。」李威這麼說,那滿頭滿臉是水的胡大軍也在那里唔唔地連連點頭,顯然是怕到極致,也不知道剛才經歷了什麼。
王雄一腳踹到他臉上,「媽的!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拐賣婦女的!」他又狠踹了幾腳,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便不再理會。
李威站起來拍拍土,剩下的事交給趙慶去處理,他們都知道雄哥為啥這麼生氣,因為他娘當初就是被拐賣到他家的,雖然如果沒有他娘就沒有他,可是他從小看著他娘被他爹虐待,最後在自家草棚里上吊而死,因此他對這拐賣婦女的人是恨之入骨。
李威抽出根煙來遞給王雄,掏出個塑料打火機替他點上,背後傳來胡大軍臨死的掙扎撲騰聲,他也懶得去理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