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楮看著他走了進去,嘴角咧出一絲令人驚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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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永回家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去了。
他住在西苑舊區中最新的那幢樓里面,第七層。這里就像是賓館一樣,大概高級住宅區都是這樣子的,不過開發商恐怕沒有想到這幢樓剛剛建成,這里就被劃為了舊區。往常他是絕對不會這個時間才回去的,家里有一個可愛的女朋友兼準未婚妻,不好好享受一下甜蜜的生活簡直就不是男人。
只有今天是個例外。花音已經是第三次打電話催他了,如果再不回家,只怕她就要發火了。但是夜永是真的不想面對她的好朋友,他最不擅長應付這個了。所以才在辦公室那邊一拖再拖,只是手頭的工作確實已經做完了,而且這也到了吃飯的點兒了,這種時候還留在外面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夜永站在自家樓下,嘆了口氣,又聳聳肩膀,無奈地走了進去。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此時,在這幢樓某一層的一扇窗戶上,一個依稀的人影正站在那里,看著他走進樓中,嘴角咧出一絲y n森的笑意。
七層,夜永走出了電梯。
他的家就在電梯左邊第五扇門,二室一廳一廚一衛,擱在現在社會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租金也並不高。再說夜永和舞花音小兩口都是對r 子不挑剔的人,他們只要住得舒服就行。
夜永掏出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客廳沙發上坐著的那個女人。
似乎稍稍有些印象,但是夜永記不得她的名字。他這人就是這樣,見過一面的人,如果他在心里給你打上了「不重要」的標簽,下一次再見面,哪怕只隔一天,他也認不得你。因此他在路上走的時候都是戴著一副微笑,偶爾看見有人便朝他這里走邊露出笑容,他便也還以笑容,然後點頭示意,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認識自己。如果踫巧打對了招呼,那算他走運。如果人家根本就不認識他,那他也沒什麼損失。這個社會可不是對著漂亮女孩兒笑笑就會被當做耍流氓的。
只是現在沙發上坐著的這個女人,夜永知道自己一定見過,畢竟花音之前在電話里面也已經交代過了。于是他友好地朝那個女人笑了笑,而她看見夜永進來,先是一愣,緊接著也向他微微一笑。
夜永俯子,把腳上的運動鞋月兌掉——他一直討厭穿皮鞋,換上一雙拖鞋。一有外人在他就會變得敏感起來,不管是在哪里,而且像這一種介于認識與不認識之間的外人則更讓他頭痛,他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去和客人交流,親切一點還是禮貌一點?或許兩者兼而有之才是最好,只是夜永把握不準這麼一個度。如果坐的離客人遠些,或許她會覺得自己有意疏遠,但若是近些,或許她會覺得自己太沒規矩。
該怎樣才好呢?
夜永盡量讓動作慢吞吞的,能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好在這個時候,花音听到了聲音,從廚房里面出來了。
「回來了?今天好晚哦。」
舞花音系著一條圍裙,從到客廳里面來,有些不滿地看著夜永。
「抱歉,今天稍微……有點兒忙。」
夜永嘿嘿一笑,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花音卻不吃這套,白了他一眼,似乎看透了夜永在想什麼似的。
「這是我高中的朋友折任莎……莎莎,他是——嗯,夜永。」
介紹夜永的時候,花音稍稍頓了一下,然後好像是覺得「他是我男朋友」這種話有點兒不好意思說,便直接說了他的名字。
「我去做飯了,馬上就好。你先陪莎莎聊一下。」
在用命令式的口吻說出這麼一句話之後,花音回到了廚房,只把夜永留下了。夜永其實很想說自己也去廚房幫忙的,但是既然有客人來了,沒人陪客怎麼行。他們這小兩口就是這樣,都給互相多留些面子,有夜永的客人在時,花音就順從一點,而反過來的時候,夜永也要配合一下花音。
沒有辦法,夜永只好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一股「拼了」的氣勢坐到沙發上。但那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在面上並沒有露出來。在折任莎眼中,他就是像一個男主人一樣慢悠悠地坐下來的。
第一句話,該怎麼說才好呢?
夜永這麼想著的時候,折任莎卻先開了口。
「夜先生……我叫你名字可以嗎?」
「哎?好的呀,那樣就好了。」
折任莎突然拋出的問題讓夜永有些不知所措。僅僅一句話,就給了夜永一種感覺,他覺得這個女人很有禮貌,比他還要有禮貌得多。花音那時把他介紹給她的同事陸雨菁的時候,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直接就親昵地喊他「永」,倒讓夜永十分的不自在。相比之下,他對這個女人的好感度瞬間提高了一個檔次。
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自進門以來頭一次認真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她身上穿的像是「都市麗人」廣告中的那種套裝,看上去既保暖又有韻味,頭發在腦後扎成一個發髻,並不留長,套裙下面的黑s 絲襪也讓夜永注目了一下。他立刻就對這個女人下了定義。
j ng明、干練。不知道是在哪一家公司工作的中高層人員,就算稱不上女強人也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但是這卻讓夜永有點兒犯嘀咕了。
之前一段時間,他確實陪花音去參加了一場高中同學會,大家當然不免要互相客氣,「改天到我家來坐坐啊!」、「好的,一定登門拜訪!」像這個樣子。不過今天花音來電話的時候,說是這位折任莎小姐主動聯系上了花音,說想要看看她。花音的x ng格有些單純,別人說什麼她也不會去細想。但是夜永可不一樣,或許是干這行的緣故,他習慣x ng地思考著。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多年沒聯系的老同學突然說要來做客,難道僅僅就是為了看她一眼嗎?但是若是有什麼事情要托付,花音只不過是一個小郵差而已,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恐怕都不需要她來幫忙。
除非她是推銷保險之類的,不過夜永覺得這個可能x ng也不大。
那麼……對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呢?
夜永偷眼掃視了一下屋子,一眼就看到了電視櫥旁邊擺放的禮品。八寶粥、酸n i和水果,並不是多麼值錢的東西,但是比起那些昂貴卻中看不中吃的營養保健品,夜永卻更願意要這些。花音也是個愛吃些小零食的女孩,當然更是喜歡。不過,不管是求人辦事還是鄰里走動,帶些禮品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能憑借這個就判斷對方的來意。
「唔……前一段時間我去過花音的同學聚會,好像見過你的吧?」
夜永說了一句廢話。
「啊,您還記得啊。」
但是折任莎卻露出了笑容,就好像能留在夜永的記憶里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似的。
「瞧您說的,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夜永感覺有點兒心虛……如果花音沒有提前打電話告訴他,他一定不會記得。
「嗯……我記得您是一位作家對吧,專門寫靈異小說的?我之前還看過您的一部作品,好像是叫做《鏡中》對吧?」
「作家」這個稱呼可讓夜永有些受寵若驚了,更別提對方還看過自己的作品。夜永突然覺得自己這樣隨意的坐姿似乎有些不妥,他應該表現的更莊重才是!
「呃,謝、謝謝!」
他只好這樣回應著。
折任莎點了點頭,似乎在考慮著什麼,而夜永更是不知如何開口。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一片靜寂。夜永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心里抱怨著花音怎麼還不出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折任莎像是突然做了某種決定一般,忽然將頭抬了起來,直直地看著夜永。
「其實,我今天是專門來找您的!」
夜永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對方是在說什麼。
「找我?」
「是的。」
折任莎再次點了點頭。
「事實上,我遇到了一點事情。听說您對這個應該有點兒研究,所以才冒昧打擾。」
直到這個時候,夜永才發現這個女人眼中深深的憂慮之s 。
听說我對這個……有點研究?
夜永頓了一下,緊接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難道您是踫到了……那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