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筆失魂錄 第十七節 血紅色眼楮

作者 ︰ 藍思塵

()黃璃整整一上午都沒有和夜永聯系,除了一開始他起床時發現的那條短信之外,就沒有其它的信息了。不過夜永也並不怎麼擔心,他早已習慣了把黃璃當成是無所不能的人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當這次黃璃沒有安排好一切而是求助于他時,他才會感覺到不適應吧。

夜永和辰英吃過午飯,兩人就這麼散著步朝上午辰英介紹的那個心理咨詢「總部」走了過去。心理咨詢室的總部看起來也並不是什麼高端的地方,夜永還以為他會看到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病床和鐵架隔離間什麼的呢,直到辰英糾正了他的錯誤觀點,說他想的那是j ng神病院。在里面的一個小辦公室中,兩人見到了辰英的導師,那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不知怎麼就讓夜永想到了「佛洛依德老爺爺」,大概人對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喜歡多想吧。

老人家不僅看上去很和氣,實際上也非常好說話,介紹完之後,夜永和他聊了兩句,發現他是一個十分風趣幽默的人。

「不是說研究心理學就要了解所有人的心理,不過你至少要學會通過一些現象去理解人的想法,包括正常人的和變態的。說句不客氣的,要理解變態,那麼自己也就要做一個變態。換句話說,基本上所有心理學研究者都是變態。」

老人家把心理學研究者都說成是變態,把他自己和辰英都包括進去了,他還似乎挺樂在其中的。盡管知道老人這是在開玩笑,不過夜永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笑,他尷尬地看了看身旁的辰英,卻發現他並沒有什麼表示,似乎早就習慣了似的。

「小辰是個好孩子,經常來幫我做點事情,有時候我累了,就叫他來幫忙值班,這孩子從來沒說過苦。」

老人對辰英的評價很高,專門在夜永面前表揚他的弟子,把辰英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瞧您說的,老師。」他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這工作還是您幫忙安排的呢,我不來幫您還讓誰來幫啊?」

「哼,你那些師兄師姐我也都幫著安排了不少,也沒見著一個來看看我的,逢年過節都沒幾個人來。」老人從鼻子里面哼出一聲,似乎對除了辰英以外的學生並不怎麼滿意。

「……啊,說起來,我們是要做什麼呢?」夜永問道。

這個心理咨詢室說是「室」,其實倒和一幢小樓差不多,此時三人就在走廊上面走著,夜永拋出了這個問題。

「搬點兒東西。」老人隨口答道。

夜永還想再問,卻看見身旁的辰英給自己使了個眼s 。他住了口,觀察著老人的神s ,這才發現老人似乎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嗎?自己說錯什麼了?

夜永有些疑惑地想著,身旁的辰英就小聲開口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心理咨詢室這邊有些實驗儀器被偷了,是很貴重的儀器,到現在都沒找到犯人呢。這邊沒有設j ng衛,所以要把一些儀器轉移到八教那邊去,那邊監控和j ng備什麼的都很齊全。」

「誒?」夜永皺了皺眉頭,問道,「沒有找j ng察嗎?這種事情——」

「這個麼……」說到這里,辰英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想了一下,他還是說了,「其實那些儀器……嗯,校方弄進來的渠道有些‘那個’,反正是經不起查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讓j ng方涉入啦——啊,你知道一下就好,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哈。」

「誒,這樣啊……」

夜永看了看前面走著的老人,辰英說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老人應該也听見了。一直都沒有說話,是覺得這種事情說了也無所謂呢,還是也對這種事情有些尷尬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那都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問題了。幾人在走廊盡頭的一身鐵門前停了下來,夜永越過老人的身體看了看那扇鐵門,眉毛一挑。

「好家伙,三道鎖啊!」

「嗯。」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就因為是很重要的儀器,所以保管也比較小心,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能擋住小偷。」

「三道鎖都沒能擋住?!」

「確實是那樣。」辰英苦笑了一聲,「小偷開鎖的手法很高明,三道鎖都沒有破壞,就輕而易舉地把里面的幾台儀器搬走了。」

說話間,老人掏出一串鑰匙,上面有三把鑰匙,剛好是一道鎖一把鑰匙。

夜永又問道︰「那麼……會不會是小偷把鑰匙偷走了?」

「不可能!」老人斷言道,「這里的鑰匙就我這麼一套,平時都放在我辦公室里的,出事之後我專門檢查過了,鑰匙還好好地放著。小偷總不會偷完東西之後又把鑰匙給我放回來吧?」

「這樣啊……」夜永只好點點頭,不再說話。和辰英一起站在老人身後,靜靜地等著老人把三道鎖都打開。

……這里的鑰匙,就只有這麼一套?

夜永看著老人手里的三把鑰匙,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只有一套?

總感覺……好像有點兒熟悉呢,自己之前見過類似的鑰匙嗎?為什麼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三把鑰匙一樣?

「 噠」一聲,最後一道鎖被打開了。

來不及多想,夜永和辰英二人就在老人的支使下開始了一個下午的工作。

傍晚時分——

「呼……」

夜永拖著疲憊的身體上了樓,走進自己的房間。

這一下午可把他給累壞了,他原本以為都是一些小器件什麼的,應該不會費多大的事。但是他沒想到數量會那麼多,而且還都那麼重,明明看上去都不大,密度可真夠讓人吃驚的。

兩人吃過中午飯就去了,干了一下午才停下,還好後續也有一些老師過來幫他們的忙,即使這樣,一群人也是一直忙到五點多才算結束。辰英拉著疲憊不堪的夜永去吃了晚飯,他還有一些事情,就先離開了。夜永一個人就這麼挪動著隨時可能抽筋的腿進了3026房間。

下次還是不要自告奮勇去做這種事情了。夜永無奈地想著。原本他只是想著,辰英幫了他不少忙,他總不能就這麼白吃白住,因此才去幫辰英干活,卻沒想到差點把自己給累趴下,辰英的導師使喚起人來也不客氣,苦力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他剛打算在床上躺下,好好休息一下,眼楮往旁邊一瞟,卻好像看到了什麼。

一個女人正坐在他對面的床上!

「啊,黃璃,你回來——」

夜永的話頭猛然頓住。

那不是黃璃!

那是……

那個坐在黃璃床鋪上的白衣女人,垂著長長的頭發,不住地左右晃動著頭部,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你……你是……」夜永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種j ng兆,這個女人,她——

突然之間,那個女人抬起頭來,對著夜永露出了她的面部!

那張慘白的面容上,有著一雙血紅s 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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