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到了年底。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年祭。要過年了,學堂放了十五天的假,讓學員們回家跟父母親人一起過年。
這一天,林峰早早停止修練,開始收拾起行裝。將一些衣服打成一個包袱。然後一只手提著槍,一只手抓著包袱,就回到家里。這天夜里,一場大雪將天明村覆蓋了一層銀裝。
村東頭一個巨大的廣場上,五百天明村人按隊列站好,靜靜的看著廣場zh ngy ng一個用木材搭建的兩米寬,三米長的的長形祭壇。此刻,各種祭祀所用之物,都已擺了上去。一盤牛頭,一盤羊頭,一盤豬頭。另外還有一個巨大的香爐鼎。
年祭,對天明村民人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r 子,這一天,每個人都必需穿上最隆重的衣服,一起祈福上蒼,求神靈保佑明年風調雨順,能有個好收成。
沒過多久,年祭就開始了。秦公穿著一件展新的寬大衣袍,慢慢走到祭壇前面。旁邊有人立即點燃三根巨大的香,秦公雙手平舉,一整衣冠,神情肅穆的接過香。高舉過頭頂。
「蒼天在上……」緊接著就是一系列的歌功頌辭。
「娘,他們在干什麼?」人群中,林峰看著秦公口中振振有詞,低聲詢問母親。林母連忙打出一個禁聲的手勢,低聲道︰「小孩子,不要亂說話。」看到母親雙手合什,一臉虔誠,林峰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拜」
一個朗朗的聲音傳來。將手中的香插入爐鼎,秦公帶頭跪下。
「再拜」秦公再次喊道。
「三拜」
所有村民再次拜下,頭磕到地上。
「起」秦公朗聲說到。轟然,所有村民都站了起來。
「禮成!」秦公朗聲道。
這時候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不少婦女們都彎腰拍打膝蓋上的雪,同時揉揉膝蓋。
「哈哈……」秦公朗聲笑道︰「今天是大年三十,過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年,大家都不要站著了,都回家吧開吃吧。」
天明村的村民,開始三五成群,離開廣場,各自回家準備吃年飯。
「娘,我們也走吧」林峰牽著母親的手,開始回家。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村口方向傳來。
「得」「得」
「得」……
听到聲音,一部分村民好奇的轉過頭去,向村口望去。遠遠的,見一騎單騎,從村口的主道上飛奔而來。馬蹄翻騰,所過之處,雪花飛揚。
「征兵令……」在奔馳距離廣場還有三百米遠的時候,馬上一人突然揚起左手,高舉一物,大聲喊道。聲音遠遠傳開,此時,絕大多數村民都還沒有離開廣場,听到喊聲都紛紛停住腳步,回首觀望。
「征兵令?」秦公吃了一驚,抬起頭望向飛馳而來的單騎。
「征兵令,你們誰是村長?快快過來接受征兵文書。」一人一馬急奔至祭壇前。那人也不下馬,只是將手中高舉之物一揚,對秦公等人朗聲說道。
「我就是本村村長」秦公快步上前,一抱拳,對那傳令之人說道︰「這位兄弟,請問是何處下達的征兵調令?」
那人轉頭看向秦公,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點了點頭,說道︰「這是郡首大人親手簽發的今年的征兵調令,凡是年滿十四歲以上,皆可入伍參軍。這位村長大人,這是征兵的文書,你且收好了。」秦公小心的從那人手中接過一紙文書,打開觀看。此時,原本準備回家吃年飯的村民,看到這種情況,都紛紛來到祭壇前。
「這位兄弟,這征兵令上寫的,要我們大年初三,就要帶著新兵到群首城報到。可今天是大年三十,距離報到時間不到三天,要我們在三天里,趕去報到,時間上是不是急了些?」秦公看完征兵令,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這征兵令是郡首大人親手簽發,我只負責傳令,其它事宜,一概不管。」那傳令之人冰冷冷的說道︰「即然你們已經接受了調令,那就趕快準備吧,如果到時延誤了入伍期限,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是,是,這個老夫心里十分清楚。我們馬上就去準備。」秦公說道︰「請允許老夫再多問一句,是不是前線發生了什麼變故,才讓郡首大人發動的緊急征兵令?」秦公心里疑惑,因為靠近前線,天明村每一年都會收到一份征兵令。不過以往都是每年的三月份郡首大人才會簽發,向全郡征調新兵。而且,從簽發征兵令,到新兵報到,中間間隔時間都在半個月左右。只有遇到了特殊情況,才會動用緊急征兵令。而這一次,還沒有過完年,征兵令就來了,在新兵報到的時間上更是緊迫。這不得不讓人感到有些不同尋常。
「是發生了一些變故」那傳令人回答也干脆︰「前一段時間,我們東陽郡東邊一條防線,出現了一些漏洞,被蟲族高層探知,利用防御漏洞,蟲族高層派出十支j ng英小隊偷偷潛伏,進入我們人族內境進行大肆破壞,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我們郡首大人非常震怒。不過,要想堵上那些防御漏洞,需要大量的兵力投入。再加上,在我們東陽郡正前方不足一千里處,蟲族集結了千萬重兵,對我邊界虎勢旦旦,隨時都有大舉入侵的跡象。兩項加起來,這才不得已,郡首大人簽發了今年的緊急調令,同時集結兵力,應付眼前危險局勢。」
「原來如此」秦公一臉的凝重,「多謝小哥相告。如果小哥不介意,不妨先到舍下休息片刻,這冰天雪地的,也挺冷的,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不敢,我還要趕往下一處傳達郡首大人的征兵令,時間緊迫,就此別過了」那人一拱手,調轉馬頭,飛馳而去。
秦公看了看手中的征兵令,略一沉思,抬起頭來,朗聲說道︰「各位族人,郡首大人下達了緊急征兵令,凡十四歲以上的村民,均可報名參軍。這次下達給咱們有六個名額,你們誰願意去參軍啊?」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聲。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參軍就要去前線,上前線那是去送死。剛剛經歷過刀獸之劫,眾人對刀獸的凶猛慘暴,歷歷在目。加上以往,天明村凡是參軍的人,幾乎很少有能再回來的。所以,天明村人都一致認為,上戰場就是去送死。即然是去送死,當然就沒有人願意報名。
「我願意」沉默片刻,一個聲音突然從人郡中響起。一個壯碩少年,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我願意參軍,秦公,我願意」壯碩少年一來到人前立刻又朗聲說道。
「啊,這不是張不凡家的老大,張威麼?」
「是啊,這小子怎麼……」
站在前排的村民立刻低聲議論起來。
「張威,干什麼你?你這個小兔崽子,你給老子回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猛的大罵,緊跟著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從人群中跑出,抓著張威的手就往回拉,想要把他拉回人群。
「爹,你這是干什麼?放手」張威急聲說道,同時手腕一翻,將被抓的手掙月兌出來。
「干什麼?你小子要去送死,老子把你拉回來,你這個王八蛋,老子養你這麼大,還指望你給老子養老送終,可不能讓你上戰場去。給我回家」張不凡一瞪眼,大聲喝斥道。
「我不回,我要去參軍。我在學堂里學了好多本事,不去參軍,我學它有什麼用?」張威轉身向秦公走去。
「你……」張不凡雙眼瞪的滾圓,氣得身體直哆嗦。不過,他卻沒有辦法,阻止兒子去參軍。
「還有我,我也去」一個閃身,林聰從人郡中跑了出來,與張威並肩而立。兩人相識而笑。不過很快,林聰的父母也追了出來,氣急敗壞的阻止他報名參軍。不過林聰注意已定,任他父母如何勸說都不管用。最後,林聰的父母也奈了。
有張威,林聰二人牽頭,一會兒功夫,又有幾個不顧家人極力反對,報名參軍了。都是學堂的學員,與張威,林聰二人一屆。
六個參軍名額,一會兒就湊足了。
秦公面s 冷淡,略含威嚴的目光,一一掃視過張威,林聰等六人的臉龐,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滿意的神s 。這六人是第一批入演武學堂的成員。到今天為止,差不多快兩年時間。可以說,在每個人身上,秦公都投入了巨大的心血。而今天終于到收獲的時候了。
「不錯」秦公滿意的點了點頭
……
天地枯寂,大地萬物都披上了一層銀s ,好似銀裝素裹。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天明村村東頭的主道上,此刻站立著許多人。秦公要帶領著張威,林聰等六人報名參軍的演武學堂學員,趕去見保長大人,參加新兵報到。演武堂的其他學員,張威,林聰等六人的親屬,朋友都來為他們送行,林峰也夾在人群中。看著張威,林聰他們與親人話別。
「娘,你們回去吧,放心,兒子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一般的刀獸根本近不了我身……」張威安慰著他娘。
「好了,時間緊迫,到此為止吧,都回去吧。」秦公一襲黑s 長袍,站在雪在中,對著眾人朗聲說道。張威,林聰等六人紛紛上馬。
「駕」「駕」
「駕」……
望著一行七人,騎馬絕塵而去的背景。終于,人群中幾個中年婦女忍不住嚎哭了起來。那是張威,林聰等六人的母親。對她們來說,兒子這一去,無疑是去送死。今r 一別,r 後恐怕再無機會相見,怎能不傷心?怎能不痛哭?
最後,再也看秦公等人背影,眾人這才慢慢散去。張威,林聰六人母親,幾乎都哭成了淚人,在家人的攙扶下,踏著厚厚的積雪,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