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蘇清淺在拐角的一個小巷中找到了那個灰袍小子和花弒音。灰袍小子乖巧的蹲在花弒音的旁邊,臉上的西瓜汁也已經被擦得差不多了,露出了那張稚女敕干淨的小臉,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
在看蘇清淺來的時候,那小子雙眼一亮,露出了些許笑顏,松了口氣。他這才起身拍了拍衣擺,看著兩人,咧嘴一笑︰「剛剛的事,就謝謝哥哥姐姐了~看姐姐也安全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正欲抬腳離開。後領被突然抓起,蘇清淺眯起眼︰「慢著~」
‘狗兒’轉頭,無辜的眨了眨眼,可憐兮兮的望著蘇清淺,試圖用那雙淚眼汪汪的大眼楮打動這個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女子。明白對方極有可能是想要問清楚,于是他立刻乖乖交代︰「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我下次不會了,真的!」
雖然不明白這個女子為什麼突然幫他,但是對付這種心地善良的女子,他頗有經驗。一般這樣的女子,都有一顆女俠心,有同情心,又虛榮又自大,只要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再說幾句可憐的話,就會放過他。
可是他這次,失算了。眼前這個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更不是以前的蘇清淺,而是被花弒音坑了好多次的蘇清淺!更是被扣了N個月月俸的蘇清淺!
蘇清淺一本正經的將那小子調轉了個頭,伸出手指,指了指旁邊的花弒音︰「你看見我旁邊這位沒有?他是個大夫。」
「……」一頭霧水的花弒音無辜的眨眨眼。
「……?」眼前的小子也有些疑惑。
「所以他身上,有大把大把的毒藥。如果你不把銀子交出來,就把你染成黑炭!然後丟到火爐里烤了!」蘇清淺眯起眼楮拎起了眼前小子的衣領,露出了猙獰的表情︰「要命?還是要銀子?最好快點選擇。」
等蘇清淺說完這番話,灰袍小子腦子里突然冒出三個字︰黑吃黑!
怪不得要幫他!原來是要黑吃黑!
灰袍小子猶豫的看了看蘇清淺,又看了看花弒音,雙眼掃了眼花弒音的上上下下,最後抿唇……比了比個頭,最後只能無比辛酸的交出自己的錢袋︰「QAQ就這麼多了。」
蘇清淺一臉滿意的收起錢袋,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有覺悟!有前途!走吧!」
听到這句話的小子吸了吸鼻子,然後遲疑的望了望兩人,確定兩人真的是要放他走,這才迅速的轉頭,撒丫子直接跑了。
掂了掂手中的錢袋,蘇清淺無比燦爛的轉頭看向花弒音︰「住客棧的錢有了~」
花弒音模著下巴盯著蘇清淺手中的錢袋,紅色的布料上用金線勾勒出了一個圖案︰「這個圖案,好像有點眼熟……」
蘇清淺也跟著盯了一會兒,圖案有些奇怪,像是特定的,但是錢袋上又沒有其他的標志,除了布料模起來很舒服之外,並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花弒音沒有再盯,只是看向巷口︰「之前那個男人,武功很高,應該很輕易就能掙月兌那些人,但是卻沒有動。而且似乎不想報官,但又不是害怕。」
很顯然,花弒音說的東西有點高深莫測,蘇清淺沒有太听懂,不過卻還是開了口︰「如果真的武功高強,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被偷了錢袋?」
花弒音搖頭︰「這就不知道了。」眼波卻忽的盈盈一轉,揚起了唇角︰「若是能看清他的容顏,些許我就能知道他是誰了。」
光看那輕功和動作,就能看出那男人武功絕對不弱。至少……不輸他。
*
選了間客棧住下的兩人重新換上了新的衣物,有了銀子自然不必再去扮村姑,將一大半銀子放在了花弒音那,剩下的碎銀子便放在了錢袋里,交給了蘇清淺包管。
當天晚上,蘇清淺剛剛回到房間,剛關上房門,正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後邊一涼,一只手很‘溫柔’的捏上了她的後脖頸。
……
蘇清淺當即僵住,緊接著,耳邊被噴灑上溫熱的呼吸,一個隱忍著怒意的低沉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最好別動,免得我忍不住……直接捏碎了你這小脖子。」
這聲音,這氣息,與白天某個在她耳邊低沉威脅的聲音,同出一轍!
……臥槽,怎麼被找到的!
「大……大大大大俠!有話好好說!什麼事都好商量!您的銀子在隔壁!我沒拿!」蘇清淺迅速投降,花弒音在隔壁,她記得花弒音說過,這貨武功很高!花弒音雖然一根筋,但是武功和藥物還是沒話說,把他引過去讓花弒音搞定絕對沒問題!
看著蘇清淺一副快哭了的模樣,他非但沒有放松,反而想起了白天這女子裝出來的那模樣。他揚起唇角,耐著性子,口氣愈發的低沉且夾雜著邪氣︰「放心,我不找你,我只是~來問些事。」
另一只手抬起,上面惦著屬于他的紅色錢袋,他眸光一轉,瞧向蘇清淺︰「我只想知道,我這錢袋里的玉佩,你拿去哪了?」
玉佩?蘇清淺眨了眨眼,無辜的望著他,晶亮的雙眼內清楚的寫著︰神馬玉佩?
對方眯起眼,又掂了掂錢袋,倒也不懷疑,只是挑眉︰「那……白天的那小子呢?」
「放了……」蘇清淺弱弱的開口,但腦袋卻在無比清晰的轉著。玉佩?所以,之前那小子毫不遲疑的交出錢袋,是因為……還有個更值錢的玉佩?
完蛋了!所以她是幫凶!他會不會為了玉佩把她怎麼樣?蘇清淺突然覺得她有必要開始和這貨言和一下了。
但是沒料到,對方非但沒怒,反而看著手中的錢袋笑了起來。手指突然松開了蘇清淺,重獲自由的蘇清淺沒有冒昧的迅速躲開,以防對方只是看她老實不老實,所以她一直乖乖站著,兩只爪子乖巧的放在兩邊。
見識了白天蘇清淺的無恥,突然蘇清淺這麼老實的模樣倒讓對方愣了愣,他勾起唇角︰「既然玉佩到了他手里,那我便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了。」
蘇清淺雙眼一亮,盯著他,用眼神詢問︰真的?
男人挑了挑眉,意外好說話的點了點頭。
蘇清淺這才松了口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但下一刻……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她模了模自己的胸口,再模了模自己的脖子,然後抓住了脖子上的那根紅線……
緩慢的抽出,一截紅線在蘇清淺的手中晃啊晃的,她眨了眨眼,紅線的下面,空空如也。
下一刻,淒慘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客棧。
「啊啊啊啊——」
對方迅速的伸手捂住了蘇清淺的嘴,立刻橫眉豎眼的瞪了過去︰「你瞎叫什麼!?」
蘇清淺伸手拍掉了對方的手,抓著自己的紅線當即垮下一張臉︰「我的玉佩!玉佩!玉佩!」
蘇清淺臉上的表情極其的悲慘,看起來頗為可憐,比白天的那副表情真實的不得了,見到這個模樣的紅袍男人也嚇了一跳。
啪——
門在此同時被推了開來,踱步走進來的花弒音眨著眼楮問︰「淺淺你怎麼了?」
啞然收手的紅袍男人在推門的一瞬間迅速退後了一步,看著悠然走進來的花弒音,欲說些什麼,又將話吞回了肚子。
花弒音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房間內只有紅袍男人一人,他愣了愣︰「……我走錯了房間?」
紅袍男人抿唇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門。
花弒音疑惑的轉頭,門慢慢的合上,露出了門口捂著鼻子慢慢蹲下去的蘇清淺。
……
寂靜,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寂靜。
看著蹲在地上的蘇清淺好久都不動彈,花弒音終于彎下腰,遲疑的開口︰「你……沒事吧?」
蘇清淺緩慢的抬起頭,哀怨的眼神望著花弒音,鼻間兩行鮮血飛流直下︰「我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麼?」
花弒音遲疑了一瞬,點點頭。
「我流血了!」這還叫沒事麼!
「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習慣就好。」花弒音想了想,緩慢的道出這句話。
「……」
下一刻,蘇小妞暴起飛撲,直接撲到了花弒音,使出了九陰白骨爪,掐上了花弒音的脖子。花弒音在蘇清淺伸出魔爪之前,唰的一下抽出了一張紙,擋在了兩人的面前。
蘇清淺僵住,低頭一看……
紙張看起來普普通通,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格式蘇清淺看不太懂,但是也依稀明白有些像契約的模樣,而尾部的名字寫的三個字是︰蘇清淺。
而契約的內容,有點像……
「房契?」蘇清淺睜大了眼楮,驚呼出聲。
花弒音甜甜一笑,點頭︰「嗯,今天我出去逛了一圈,剛好看到有間房子不錯,又便宜,就買了下來。」
「……」蘇清淺的心情很復雜,這種突然變成有房一族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還沒來得及經歷大落大起,身旁一直旁觀的紅袍男子眸光一閃。
這兩人……有點意思。
紅袍男子的唇角揚起,緩慢的聲音道出,直接打破了蘇清淺的好心情。
「嗯,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下,你們黑吃黑拿走的……我的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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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提前發了,咳咳,謝謝雲人物和等你永遠的鑽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