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定在了三日後,三姨娘這次為了鳳飛燕可是煞費苦心,打著鳳相的旗號廣發請帖,那些個老夫人夫人小姐看著鳳相的面子也不能夠不來,所以到了那一天,來的人還算多的!其中還有些個身份貴重的喜歡湊熱鬧的人物。
對于那天在皇宮里面自己沒有引起皇上的注意感到有些失落的鳳飛燕見一下子來了那麼多的人,心情似乎又好了很多,讓丫鬟盛裝打扮了一下才出去的。
「小姐,今天三姨娘跟三小姐可樂呵了呢!」紅袖一邊幫著飛雪梳頭,一邊抱怨著,得瑟什麼呀!誰知道你那首詩是不是自己寫的啊?!
飛雪淡淡一笑,「三姨娘估計是想趁著這次機會讓三小姐四小姐謀個好姻緣的,隨便她折騰吧!」就是把相府折騰垮了,她眼楮都不會眨一下的。
「嗯!」紅袖點了點頭,手中的動作加快!
「雲兒還沒有回來嗎?」
紅袖手中的動作一頓,「昨晚上紫藤回來過了,那個時候小姐你已經歇下了,我們就沒有打攪你,紫藤說大少爺昨晚上進京城了,不過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晚上不回來,直接宿雲堂了,我跟紫藤說了今天的事情,紫藤說回去就跟大少爺說,估計等會兒大少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應該就回來了!」
「嗯!」飛雪點了點頭,雲兒出門快八天了,終于平安回來了,小小年紀就這麼奔波,飛雪覺得自己是不是鍛煉的他有些過分了?
「姐姐?!」正想著,就听得鳳雲歡快的聲音,飛雪急忙轉頭看去,就見鳳雲興沖沖地沖了進來,「我回來了!」
飛雪仔細的看了看他,臉似乎有些黑了,不過看上去沒有疲憊的樣子,心里面微微放心下來,「來的正好,上次孫小姐還問起你怎麼沒有去皇宮參加賞菊大會呢!我推說你沒有文采自己躲起來了,今日她估計也要來的,你可不要露陷了!」
「嗯!我知道的!」鳳雲點了點頭,「我先去換身衣服,等會兒就去前院!」鳳雲說著又風風火火的跑走了!
飛雪到了前院的時候,已經很是熱鬧了,很多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已經到了,大家聚在一起吃著茶水點心聊著天,飛雪奇怪的發現,居然還有年輕的公子在人群人,問了紅袖才知道,原來此次三姨娘改變了相府以往的規矩,不把男女賓客分院子了,而是分布在兩個相近的院子里面,可以互相來回穿梭著的。飛雪不由的有些想笑,此次三姨娘為了自己的兩個女兒可真是煞費苦心啊!其實京中也不是沒有以這樣的形式辦宴席的,只是這樣辦的人家要麼就是公主王爺,要麼就是此刻特別受皇上看重身份尊貴的人家,一般的人家為了不惹眼也為了不出一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到時候難辦,都是采用男女分開的方式的,所以三姨娘為了這次的宴席可算是煞費苦心了,不過她女兒現在畢竟是皇上親封的菊花仙子,風頭正勁,所以這一次這樣做,一般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飛雪跟相熟的幾個人打了招呼,然後就找了跟僻靜的院子坐著休息,心想著一向早到的孫小姐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看見呢?
「二小姐,我們不過去嗎?李小姐也在那邊呢!」剛剛呆了一會兒,忽然听得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飛雪轉頭一看,卻見鳳飛煙帶著她的兩個貼身丫鬟此刻正站在涼亭不遠處的一顆柳樹下面,此刻柳樹長得很是茂盛,院子里面又這麼多的人,飛雪如果沒有听到聲音的話,還真一時注意不到她們。
飛雪朝著鳳飛煙所視的地方看去,卻見一身女敕黃色衣衫的鳳飛燕在人群中有些顯眼,加上今日她是特意盛裝打扮的,所以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精神。
「哼!得意什麼!等我娘親出來了,哪里還有你們的位置!」鳳飛煙很是不屑的道,然後轉身朝著另外一邊去了。
飛雪淡淡一笑,等你娘親出來?你不知道你娘親有可能正在被人算計的快出不來了嗎?看三姨娘此次的架勢,二姨娘想要出來還真是有些難了。
「飛雪?!」正想著,忽然听見有人喊自己,飛雪一笑,轉過頭去,果然見孫小姐正快步往這邊過來,見她走到近前了,才笑著開口,「你今日可是來晚了!」
孫小姐淡淡一笑,「昨日去我舅舅家玩,回去的有些晚了,所以今日也起得晚了些!」
飛雪笑著點頭表示自己了解,然後才看見她身後跟著走進來一個年紀約12歲左右的小姑娘,看身量尚小,只是周身的氣質給人一種靜婉的感覺,讓人很是舒服,于是笑著站起身看向孫小姐,「這位小姐是……」
孫小姐爽朗一笑,「這位是孫國公府的嫡小姐,以前因為身子不好,一直在她江南外祖父家養著,近日才回京的!」
飛雪一看她通身的氣質跟穿的衣衫,應該不是不受寵的小姐被外放,而是實實在在的在外面養身子的,于是急忙笑著見了禮,「孫小姐好~」
孫小姐年紀尚小,禮數卻很是周全,一看就知道是受過好教養的女子,見飛雪客氣的見禮,急忙也回禮,「鳳小姐好!早就听英英(孫將軍府孫小姐閨名孫英英)夸贊鳳小姐與一般小姐不同,今日一看,果然如是!我叫孫婉兒,鳳小姐叫我婉兒就好!」
飛雪一愣,年紀尚小,一張小嘴也是不得了呢!于是急忙一笑,「既然如此,也請婉兒跟英英一樣,叫我飛雪吧!英英這張嘴,不會是又在你面前編排我什麼了吧?」
「我哪有!我可是一直在婉兒面前說你的好話呢!」孫英英一听,立馬不肯了,飛雪與孫婉兒一听,同時捂嘴笑了起來,連帶著三人身後的丫鬟也跟著高興起來。
外邊原本就跟飛雪孫英英等人相熟的那些個小姐听得這邊的動靜,急忙都奔了過來,大家都不怎麼認識孫婉兒,孫英英又少不得為大家介紹,眾人听完就有些好奇起來,「英英你與孫小姐都姓孫,你們是有親戚關系的嗎?」
孫英英一听,笑著搖了搖頭,「也難怪你會這麼問,我們一起出現的話,別人都會這樣問的,我們兩家並沒有實際的親戚關系。只是我與婉兒從小就認識了,孫國公爺還在朝中的時候,我父親跟過他一陣子,因為我父親也姓孫,而國公爺又宅心仁厚,所以對我父親多加照顧。後來國公爺不在朝中了,我父親才跟著棣王爺了。」
「哦!原來如此啊!」大家一听,紛紛都明白了,想當年孫國公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出色的將軍,平定番邦小國的時候屢立戰功,後來先帝封他為國公爺,只是後來年紀大了,漸漸的就不理政事了,只有他的幾個兒子孫子輩的還在朝中。而且之前就听說孫國公爺府陽盛陰衰,府中公子少爺眾多,小姐卻沒有一個,到國公爺六十大壽這一年才得了一個嫡孫女,頓時喜歡的不得了,只是听聞這位孫女從小身子有些弱,被送往她的外祖父家,著名的醫藥世家江南的林府養身子,最近听聞已經隨著她的哥哥回來了,這位孫小姐應該就是孫國公爺的嫡孫女孫婉兒了。
「婉兒近日才回的京,听聞最近京中可是發生了很多的趣事呢!」孫婉兒首先打破了沉默,眾人一听,自然喜歡當講解員,七嘴八舌的說著一些趣事給孫小姐听了,丫鬟們上了茶水點心,亭子里面頓時很是熱鬧,惹得不遠處的一些年輕公子哥們紛紛看向這里。
飛雪也隨著眾人說笑著,沒有發現不遠處一個陌生的男子走進了園子,徑直朝著鳳飛煙走去,跟鳳飛煙接頭以後,兩個人躲過眾人的視線,慢慢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哎!我听說棣王爺眼楮似乎看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孫婉兒才回來沒有幾日,自然事事都想要了解,孫英英正想要解釋,忽然想起坐在旁邊的飛雪,頓時有些遲疑,其他人也想起飛雪跟棣王爺的婚事,也紛紛有些為難起來。畢竟就算棣王爺再好,可是終歸是眼楮看不見了,試問年輕女子,哪個不想要嫁給一個有權有勢又健全的相公呢?
飛雪自然看出了眾人的顧慮,于是開了口,「據說是在跟敵軍交戰的時候受的傷,似乎沒有藥可以醫治。」
孫婉兒一陣惋惜,「堂堂一代戰神,可真是可惜,我听我爺爺說起過,棣王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將才呢!」
眾人微微點頭,確實太可惜了。
「我還听說皇上給棣王爺指婚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眾人臉色有些為難起來,孫英英朝著孫婉兒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問了,弄得孫婉兒很是疑惑,最後還是飛雪的開口化解了她的疑問,「正是我!」
孫婉兒嘴巴有些微微張開,好半天才合攏來,輕輕吐出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飛雪听得有些好笑,怪不得她跟英英能夠處的攏呢!看上去細細小小的,實際上也是個粗心眼的,急忙笑著搖頭,「這是事實,有什麼好奇怪的?!更何況我覺得以我自己目前的身份,已經是有些高攀了,不然哪里能輪到我呢?」
孫婉兒一愣,見飛雪話語真切,臉上的神色也很是自然,一點都沒有自卑的成分。頓時對飛雪刮目相看,謙虛謹慎,怪不得英英對她那麼好。
孫英英覺得這個話題聊下去似乎有些沉重了,急忙起了話頭把大家的思緒往別的地方帶,過了一會兒,涼亭里面的氣氛又如最先開始的那麼熱鬧了。
「快!快去找老夫人三姨娘過去,實在是不得了了!」正聊得歡快,院子上空突然傳來一個丫鬟尖銳的聲音,听得這個聲音的人都是一愣,然後紛紛往那邊看去,只見兩個青衣丫鬟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似乎是在人群中尋找什麼人,飛雪也看了過去,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兩個是相府的丫鬟,這麼突兀的出現是干什麼?難道是又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那邊三姨娘也听得動靜,皺起眉頭看著院子中央狂奔的兩個丫鬟,一副很是不悅的樣子,兩個丫鬟一看是三姨娘,仿佛是看到主心骨,急忙沖到了三姨娘面前跪下,「姨娘恕罪,只是事情太過突然了,還請姨娘責罰!」
三姨娘一愣,「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回姨娘,是……是二小姐出事了,幾位公子小姐都看見了!此刻還在畫舫那邊呢!」
飛雪突然一陣不好的預感閃過。三姨娘一听,想了想,似乎是覺得自己不好做主,又去請示鳳老夫人,過了一會兒,鳳老夫人就帶著三姨娘風風火火的往畫舫那邊去了,眾人也很是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于是紛紛跟在後面去了,孫英英拉起飛雪,「我們也去看看?!」
飛雪點了點頭,涼亭里面的人瞬間走了個精光。
所謂畫舫其實就是相府里面的一條人工挖出來的細長小湖,上面停泊著兩艘畫舫,專門供府中老爺小姐們有閑情逸致的時候在湖上蕩一圈用。等到飛雪幾人到了那邊的時候,就見周圍已經擠滿了人了,飛雪跟紅袖對視一眼,飛快的擠到了前面去,眾人一看是鳳相府的大小姐,很是識相的給她讓了一條路出來,孫英英等人也急忙跟在後面去了,看熱鬧當然喜歡站有利角度了。
到了最前面一圈,就見畫舫里面輕微有些晃動,鳳老夫人跟三姨娘還有一大圈的奴才下人們堵住了畫舫的口子,讓人看不見里面的情形,但是里面隱約的傳來低微的哭聲,讓飛雪有些奇怪,這聲音似乎是鳳飛煙的!
飛雪朝著紅袖使了個眼色,紅袖就悄悄靠近了一些查看了一番,然後一臉驚訝的回來了,在飛雪耳邊耳語了幾句,飛雪也頓時變了臉色,她旁邊的孫英英一看,急忙湊了過來,「出什麼事情了?畫舫里面是誰啊?怎麼了?」
「真是不知廉恥啊!大庭廣眾之下的,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就是啊!想要攀高枝也不用這麼急吧?這麼大白天的在畫舫里面就……」
「哎!鳳相府的小姐這是怎麼了?她娘親難道就沒有教她嗎?」
「你不知道嗎?她娘親是姨娘抬上來的,听說最近還犯了什麼錯被關了禁閉了呢!沒有見今日主持宴席的都是府中的三姨娘嘛!」
「怪不得呢!小妾上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之前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那些個公子小姐丫鬟們已經在議論紛紛了,加上那些後來趕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前面又被遮著,急忙問這些說話的人,八卦誰都喜歡傳呢?!當即那些人就大聲說給了旁邊的人听,飛雪等人也才明白過來。
就在剛剛,鳳相府二小姐鳳飛煙與一名陌生男子躲在這艘畫舫上面行那污穢之事,正好被經過的幾位公子小姐發現,驚動了府里面的丫鬟,急忙去稟報老夫人與三姨娘了,所以才有了剛剛兩個丫鬟急急忙忙沖進來找人的事情。
飛雪微微皺起眉頭,對方是什麼人?鳳飛煙雖然不是很聰明可是一向也不笨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這庶妹不會是在這里攀高枝吧?!」不然這麼大白天的這麼大的膽子在這里,當真是不要臉了?!孫英英沒有忍住一時的鄙夷之色,問著飛雪,飛雪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還真是不能說什麼。
「混賬東西,還不給我穿好衣服,就知道丟人現眼!」鳳老夫人突然來的怒吼聲讓所有人都是一驚,不過也證實了這件事情是真的!都要穿好衣服了,看來剛才……
「嗚嗚嗚~祖母!煙兒真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們是被人下了藥了!」醒悟過來的鳳飛煙急忙幫自己辯解,誰知道三姨娘一听,卻是嘲諷一笑,「二小姐可真是會說笑,被人下藥了?是誰給你下藥?難道是你那個情郎?!」
飛雪微微皺起眉頭,這個三姨娘也真是的,這個時候讓鳳飛煙趕快回去才是正經,追問這個干什麼?這不是把事情越鬧越大嗎?不過見鳳飛煙面色有些過于潮紅,似乎跟自己上一次中的chun藥有些相似的樣子。再一看三姨娘一臉的得色,心中一沉,難道……
「祖母,我們真的是被人下藥了!」鳳飛煙似乎是嚇怕了,只會不管不顧的大呼小叫,惹得鳳老夫人頭痛不已,一直以來,她最是喜歡的就是這個孫女了,可是今天這個孫女把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以後她的前途怕是也毀了!
「母親?!」此刻鳳相也終于趕來了,朝著鳳老夫人行禮,然後看向畫舫,威嚴的掃視了一圈,三姨娘一看,急忙湊到了他的面前,「相爺,二小姐的情郎已經抓住了,還請相爺論斷!」
鳳相對于三姨娘口中的情郎有些不喜,但還是命下面的人把人帶上來,過了一會兒,府中護院就押著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過來了,鳳相有些吹胡子瞪眼,「你是什麼人?膽敢在我相府鬧事?!」
「……」
「不說是嗎?來人,給我打!」看樣子似乎不像是京中貴冑,鳳相爺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鳳飛煙此刻已經穿好了衣服,听得鳳相說要打人,急忙沖了出來,「爹不要打,他是孫國公府的三公子!最近才回京的!」
鳳相一愣,連著孫婉兒也是一愣,急忙上前一步查看,然後嘲諷出聲,「鳳二小姐胡說什麼呢?我三哥雖然是近日才回京的,可是也不是長了這麼副模樣,請鳳二小姐自己做錯了事情就不要再污蔑別人的清白了!」
在場的人原本听得鳳飛煙的話也有些明白過來,感情真的是在這里私會?可是听了孫婉兒的話又是一愣,三哥?這位莫非就是孫國公府最小的嫡小姐孫婉兒小姐?
似乎是感覺到眾人的疑惑,孫婉兒落落大方的面對著眾人微微行了一個禮,「小女孫國公府嫡女孫婉兒,這廂有禮了!」我自己的三哥是絕不會認錯的。
鳳相爺原本听了鳳飛煙的話還有些歡喜起來,可是被孫婉兒這樣一作證,頓時一愣,連同鳳飛煙也是一愣,急忙奔到了跪著的那個男子面前,「意郎?你告訴他們,你是孫國公府的三公子啊!」
卻見男子忽然看著鳳飛煙嘲諷一笑,「嫌貧愛富的賤人,之前我沒有說自己身份的時候,對我是理都不理,一听說我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就上趕著貼上來,如今身子都被我破了,還有誰能要你?你們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過如此。哈哈~什麼孫國公府的公子,老子就是街上的流浪漢,專門騙你這種賤女人的!哈哈~」
看著男子張狂的笑容,鳳飛煙是徹底懵了,眼楮一眨都不眨的看著他,卻只能見他在那邊笑。
「畜生!來人啊!給我拿下去亂棍打死!」鳳相听到這里已經是怒不可止,大聲呼喊著,那個男人就被護院們拖走了!
飛雪朝著紅袖使了個眼色,紅袖悄悄退到人後,趁著沒有人留意,飛快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