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鳳相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跟老夫人說了陳玉兒昨晚上跟自己說的話,只是並沒有說是陳玉兒說的,而是說自己考慮了一晚上想出來的,老夫人听了雖然有些猶豫,到底還是同意了鳳相的話,因為他有一句話說的對,如果煙兒自己沒有能耐,那就算現在他們幫她把中饋要了回來,以後她自己看不住也會再被別人搶了去的。
見老夫人也同意了,鳳相就修書一封給了馬力得,過了三日,馬力得迫于鳳相的壓力,也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鳳相府,翁婿二人單獨在書房里面說了半個多時辰的話,出來的時候,馬力得明顯老實了很多,再到了鳳夫人院子去接鳳飛煙,又被鳳夫人訓斥了幾句才作罷!
鳳夫人與鳳飛煙覺得既然鳳相都已經跟他談過了,那中饋大權自然而然就會到鳳飛煙的手中,于是也沒有多說話,鳳飛煙心情好了很多,第二天就動身隨馬力得回荊州去了。
時間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了,離飛雪的婚期還剩不到半個月了,飛雪覺得心里面有些煩,也不知道嫁到棣王府以後會怎麼樣,雖然棣王爺再三保證說會對他好,而且就目前而言他是真的對她不錯,可是誰知道以後呢?要是以後事情出了什麼變故呢?
飛雪想著,眉頭微微皺起,雖然喜歡他,但還是不要過早的放下心意,畢竟在婚姻生活中,男人煩厭的速度比女人要快很多。
「小姐!」正胡思亂想著,紅袖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見她正在發呆,于是出聲提醒她,飛雪轉過頭,見她身後三人其中一個是府中管家,另外兩個是年過四十的中年女子,看衣著打扮有些考究,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
「見過大小姐!」管家上前一步給飛雪行禮,看得飛雪微微皺眉,今日管家倒是有些太客氣了。
「管家來有什麼事情嗎?!」飛雪淡淡的問道,一雙美目看著他旁邊站著的兩個婦人,管家一听回稟道,「啟稟大小姐,這兩位是宮里面來的禮教嬤嬤!」
飛雪一愣,再次看向二人,二人一見,急忙上前一步行禮,「見過鳳大小姐,老奴二人是宮中派來的禮教嬤嬤,因為鳳大小姐與棣王爺大婚在即,按照歷來規矩,宮中應派人來給小姐教導禮儀,所以此次皇後娘娘就派了老奴二人過來。」
飛雪一愣,「禮儀嬤嬤?」讓自己學什麼禮儀啊?磕頭行禮的不是都差不多嘛?!
「是!」兩位嬤嬤看了飛雪一眼,淡淡點頭,管家一听,急忙補充道,「兩位嬤嬤會跟大小姐同住五日,大小姐只要按照嬤嬤們安排的課程學習就好!」
「嗯!既然如此,就有勞兩位嬤嬤了!」飛雪听了點了點頭,見二人還真帶著包袱過來的,于是就叫來孫嬤嬤,帶二人下去先行安頓好,然後急忙讓紅袖找來紫藤,去跟鳳雲透露院子里面來了外人的事情,這五日行事之類的都要小心了,保不齊她們也帶著監視的功能呢!
過了一會兒,孫嬤嬤回來了,說人已經安排在了西邊的廂房里面了,飛雪點了點頭,心情有些壓抑,傍晚時分,鳳雲拿著書袋子蹦蹦跳跳的回來了,孫嬤嬤等人一看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就跟紅袖一起張羅開飯,誰知道飯菜上了桌子,飛雪剛吃了幾口,那兩個禮教嬤嬤就走了進來,很是不贊同的看著飛雪,「鳳大小姐,俗話說食不言寢不語,你怎麼能在吃飯的時候說話?」
飛雪夾菜的動作陡然停住了,這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她們就是如此隨意的!
「姐姐,這兩位老太太是誰?」鳳雲見姐姐被人訓斥了,心里面頓時有些不舒服,故意痞痞的問道,卻是听的兩位禮教嬤嬤一愣,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傳言未來棣王妃有一個紈褲的弟弟,鳳相府的大少爺,應該就是眼前這一位了,自己哪里老了?這個大少爺可真是不會說話!
「回稟鳳大少爺,老奴們是宮中的禮教嬤嬤,因為鳳大小姐與棣王爺大婚在即,按照歷來規矩,皇後娘娘派老奴二人前來教導鳳大小姐禮儀。」
「要教五天!」紅袖听到這里,急忙補充道,誰知道兩位嬤嬤一听,又皺起了眉頭,其中一位嬤嬤更是拉下了臉,「這位可是鳳大小姐的貼身大丫鬟?」
紅袖一愣,有些不明白的點了點頭,誰知道卻引得兩位嬤嬤越加的不滿,「既然是貼身大丫鬟,那將來就要隨著王妃嫁入王府去的,所以嬤嬤我也不得不提醒,剛剛這樣的場合,你實在沒有資格說話,傳揚了出去會被人笑話!而且別人問你話的時候,作為丫鬟一定要簡潔明了的回答,光點頭也是沒有禮教的表現。」
紅袖被嬤嬤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動了動嘴唇,卻是沒有任何話可以反駁,看得飛雪皺眉,「兩位嬤嬤,我們這正吃飯呢?兩位嬤嬤的飯菜已經送到你們房間了,可是用好了?!」
「這也正是老奴們剛剛說的,小姐實在不能在吃飯的時候說話,而且按照規矩,就算老奴二人現在是做客相府,也是要等到小姐用膳完了,老奴二人才能用膳。」
飛雪有些頭痛的看了看二人,封建禮教害人啊!瞧這兩位嬤嬤,從出現到現在,面部表情都沒有動一下,就是臉上的皺紋都沒有移動過位置。
鳳雲有些不服氣,剛想要回嘴,卻被飛雪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示意他不要多廢話了,趕緊吃飯。鳳雲癟了癟嘴,只得低頭吃飯,看得孫嬤嬤有些心疼,小姐跟少爺這真是命苦,吃個飯都被人盯著。
因為心情不好,二人匆匆扒了幾口就再沒有胃口,鳳雲打了個招呼,就沖了出去,看得兩位嬤嬤直皺眉,看來傳言都是真的,這位相府嫡子還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孫嬤嬤對于兩位禮教嬤嬤的眼光自然都看見了,心里面有氣,卻是不敢說什麼,跟紅袖收拾了碗筷就下去了,想著剛剛小姐跟少爺都只吃了這麼一點,等會兒自己還是準備一些糕點給他們送去,不然一向吃的比這多的,半夜肯定會被餓醒的。
過了一會兒,紅袖就端著兩杯茶水上來了,因著剛剛的事情,飛雪不想再被念叨,于是端起粗茶碗里面的茶水輕輕漱口,那邊紅袖就拿著瓶子接著,飛雪就順嘴吐進了瓶子里面,放下粗茶碗,正準備端起茶杯喝茶的時候,卻听得兩位嬤嬤叫了一聲慢。飛雪一愣,看向二人。
「小姐,大家閨秀漱口哪里能就這樣直接了當?」
飛雪有些不明白了,不直接了當?難道漱好口了以後把水吞進去不成?
「小姐應該在口中輕漱五下,吐出來的時候盡量靠近瓶子,用手遮住嘴巴,不能讓人看見吐出來的茶水才對!」
紅袖不樂意的嘟起了嘴,這兩個嬤嬤也太會挑刺了吧?難道連次數都有要求?但是鑒于剛剛的事情,紅袖不敢再說話。
見飛雪只是皺著眉頭並不說話,嬤嬤又開了口,「既然老奴二人是奉命來教導小姐禮儀的,所以還請小姐按照老奴剛剛說的再重新做一遍!」
飛雪眨了眨眼楮,我忍!反正也就五天時間!想著又端起粗茶碗喝了一口,輕漱五下,然後靠近瓶子用手遮住吐進了瓶子里面,可是剛剛吐完,那邊嬤嬤又發話了,「小姐又錯了!吐出來的時候應該讓水靠近瓶子的邊緣,讓它們順著邊緣流下去,這樣就不會發出不雅的聲音讓人厭煩!」
我,我忍!
飛雪深吸一口氣,又重新喝了一口水輕漱五下,用手遮住,吐在了瓶子的邊緣,這一次兩位嬤嬤再沒有說什麼,只是微行一禮,「那老奴二人先行去用膳,晚些時候再來伺候小姐!」說著就退了下去,飛雪把粗茶碗「 」的往桌子上面一放,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是累死人了!
半個時辰以後,孫嬤嬤端著一碗熱茶並著一小碟桂花糕走了進來放在了飛雪面前,見飛雪臉色不是很好!急忙笑著寬慰道,「這估計原就是禮儀,好在只有五天時間,小姐忍忍也就過去了!」
飛雪臉色微微好看的一些,孫嬤嬤把糕點往飛雪面前推了推,「剛剛見小姐跟少爺都吃的這樣少,這要是半夜餓了可是難受的,小姐還是再吃些糕點墊墊吧!少爺那邊老奴剛剛已經送過去了,他已經吃了很多了!」
「嗯!」還真是自己人心疼自己,飛雪覺得寬慰不少,點了點頭,見桂花糕香氣撲鼻,頓時也有些食欲,于是拿起一塊就放進了嘴里面,紅袖也開心一笑,打開茶蓋把上面浮著的茶葉輕輕吹開一些讓茶晾涼,等會兒讓飛雪方便喝。
因為是現做的糕點,加上飛雪胃口不錯,連著吃了四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正準備拿起第五塊要放進嘴里面的時候,就見那兩位禮教嬤嬤又進來了,還沒有來得及請安,就皺著眉頭看著飛雪,「小姐這是在做什麼?」
「吃桂花糕啊!」飛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長眼楮還是閑得慌問這個問題?說完又要把糕點放進嘴里面,誰知道兩位嬤嬤突然大喊,「萬萬不可啊!」
這一次,飛雪早有準備,她們喊得快,她手中的動作卻是比她們更快,一塊放進嘴里面不算完,又急忙抓起一塊扔進嘴里面,嚼了幾下吞了下去,拿起水喝了兩口,這才綻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看著二人,「吃糕點有什麼可不可的?」
兩位嬤嬤被飛雪方才的動作弄得有些愣住,回過神來才很是不贊同的皺眉,「小姐怎麼就不听勸?才剛剛吃了晚膳怎麼這會兒又吃上糕點了?宮中禮教上可是規定了的,晚膳以後,除了不滿十歲的女孩子,其他女子一律不能再吃其他糕點等填飽肚子肚子的食物,免得晚間吃太多讓女子發胖不好看!這是為了小姐好!」
飛雪心里面翻了個白眼,就這麼點東西,等會兒我去院子里面練會兒功夫都不夠我消化的呢!哪來的變胖?但是因為吃到了,飛雪心情好了很多,笑著開口,「剛剛是飛雪太過心急了,下次會注意的!」吃都吃了,你們能怎麼的吧!總不能跟漱口的時候一樣,讓我重新吐出來吧?!
兩位嬤嬤有些沉默下來,這鳳大小姐還真是有些頑固不化!
「時候也不早了!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休息吧!」紅袖心中也是得意,于是笑著開口建議,飛雪點了點頭,紅袖就下去準備沐浴用品去了。飛雪站起身想要伸個懶腰,又怕二人會說什麼,于是笑著開口道,「時候也不早了,我等會兒就直接休息了,兩位嬤嬤今日剛來也有些累了,就先行回去歇息去吧!其他的,明日再說!」
「是!請小姐好好歇息!」嬤嬤二人听了同意了,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哎~」飛雪很是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拿起盤中最後兩塊糕點扔進了自己嘴里面,朝著孫嬤嬤揮手,「嬤嬤我先沐浴去了啊!」看得孫嬤嬤不住的笑,又怕那兩個禮教嬤嬤發現,急忙把盤子往手中一拿,再拿起茶杯飛快的往廚房毀尸滅跡去了。心里面想著,晚上不能吃糕點?那明天給小姐準備水果吧!
第二天清晨,飛雪照例去後院子練功,完事以後回來,擦干身上的汗水,才在紅袖的伺候下穿衣梳頭,就這個當兒,外面響起了禮教嬤嬤的聲音,「小姐可起了?!」
紅袖小心的看了看飛雪的臉色,這才大聲對著外面喊道,「起了,正在梳頭!」接著就听得房間門被推開了,兩位嬤嬤走了進來,朝著飛雪行禮,飛雪淡淡應了一聲,讓她們不必多禮。兩位嬤嬤站起身,其中一位嬤嬤見紅袖梳的頭微微皺眉,然後忍不住上前一步拿過紅袖手中的梳子,親自給飛雪梳頭。飛雪一愣,卻是沒有說話,紅袖也只得站在一邊,卻見那個嬤嬤把剛剛紅袖梳的發式重新解散,然後按照自己的意思開始梳頭。等初具雛形,這才開了口,「往日小姐自己在家的時候,梳簡單的發式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這嫁過去以後就是棣王府的當家主母了,這要是繼續梳這麼簡單的就不免惹人閑話,見姑娘手也靈巧,這幾天小姐的頭就都由老奴來梳,姑娘在邊上看著,可要記住了,以後就要開始給小姐梳這樣的發式!不能再用以前簡單的了!」
紅袖听了,也只得是了一聲。大半個時辰以後,頭發終于梳好了,飛雪輕輕晃了晃頭上那些叮呤 啷的東西,覺得頭都重了好幾斤,但是也明白以後自己在王府都要如此了,于是也沒有給兩位嬤嬤臉色看!也明白她們的話也是對的,不然放任自己不管,那自己就該懷疑她們的用心了。
接下來就是去給老夫人請安了,此次飛雪一個人都沒有帶,就帶著這兩位禮教嬤嬤去了老夫人院子,見是兩個陌生的嬤嬤跟著飛雪走進來,大家都是一愣,然後才想起似乎是昨日宮里面派下來的禮教嬤嬤,于是也沒有多說話。飛雪照例給老夫人行了一禮,兩位嬤嬤也給老夫人行了一禮意思了一下,卻是讓老夫人嬉笑眉開,「這是兩位禮教嬤嬤嗎?不必多禮,我們飛雪不懂事,凡事還請兩位多加指點才是!」
「是!老奴們明白!」兩位嬤嬤不卑不亢的回道,飛雪稍坐了一會兒,就以還有事情為由離去了,卻是看得鳳夫人三姨娘等人都有些羨慕,「雖說棣王爺身有隱疾,可是大小姐也算是個有福的,一嫁過去就是王府王妃,棣王府的當家主母!」
老夫人淡淡撇了鳳夫人一眼,「如今才明白?當初你怎麼不肯把煙兒送進宮去?」不然指婚給棣王爺不定就是煙兒了,這樣也就沒有了後來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相府的聲譽也不會受損。
鳳夫人不住聲了,誰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如果知道的話,當初她會毫不猶豫的把煙兒送去,當棣王妃總比當一個副州長的妻子來的好!
對于鳳夫人吃癟的表情,三姨娘顯得有些樂呵,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女兒,自己一定要幫她們找到好人家才行!
飛雪回了院子,簡單的用了早膳,然後兩位嬤嬤就開始跟飛雪講一些基本的禮儀常識,飛雪表情淡淡的,卻是把兩位嬤嬤的話都听了進去,這些對自己還是有用的,不然如果自己不好好听著,到時候在這個上面出了錯可真是讓人頭疼了!
過了一會兒,就到了吃午膳的時辰,孫嬤嬤上了飯菜,因為鳳雲一般都是不在家里面的,所以就飛雪一個人吃。今日的蔥爆肚片似乎很是新鮮,而且廚師吵得十分入味,看來見自己這邊有兩位禮教嬤嬤在,府里面給自己的伙食之類的也有所提高了!
飛雪吃得歡快,正準備下手去夾第五次的時候,卻突然橫空出現一只胖手攔住了自己的筷子,飛雪一愣,就看著那碗肚片被端到了自己的對面,放在了桌子的邊緣,自己夾不到的地方,頓時有些不開心的看向了兩個嬤嬤。
誰知道兩個嬤嬤比她更是一臉的不開心!
「小姐可曾听說過宮中娘娘公主們用膳時候的規矩?」
飛雪搖了搖頭,自己又不常出去,知道個屁啊!
「在宮中,主子們餐桌上面任何菜品,每碗夾的次數不超過三次,每次不超過一口的量!不然這盤菜就會立刻被太監們撤下,以後半個月之內都不會出現在這位主子的桌子上面!」
飛雪微微張大了嘴巴,不會吧?!吃不到自己喜歡吃的,那這主子當的還有什麼意思?
「王府規矩雖然沒有宮中那麼嚴格,可是小姐剛剛這份蔥爆肚片都要夾第五次了!而且小半碗都被你夾走了!這樣也是十分沒有規矩的行為!更何況這樣長期下去,吃多了對小姐的身材也會有所影響。」
飛雪是徹底歇菜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朝著孫嬤嬤揮了揮手,「我吃飽了,撤了吧!」
孫嬤嬤心疼的看了飛雪一眼,見兩位嬤嬤並沒有說話,只得開始收拾桌子,飛雪站起身,想要回去躺會兒,卻又被嬤嬤攔住,「飯後百步走才健康,就這樣回去午睡對小姐身子不利!」
飛雪覺得自己的鼻孔都被怒氣沖大了,但是想起這兩個是宮里面來的人,不定也是幫著宮里面監視自己的人,自己之前在大家面前表現的那麼怯弱,現在發火的話豈不是功虧一簣?深吸一口氣,我再忍忍!
轉過身已經是一張笑面孔,「既然如此,紅袖,就隨我去園子里面走走!」
「是!」紅袖微微抖了抖身子,她都怕小姐要發火了。
忍到第三天睡覺的時候,飛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這兩個嬤嬤不光吃東西走路行禮管著,就是上茅房的時間也給飛雪控制著,有她們在旁邊,飛雪第一次便秘了,一股無名邪火沒處發,所以當棣王爺在深更半夜出現在她房間的時候,她直接沖了上去,狠狠給了他一拳道,「老娘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