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聯姻,程序非常復雜,首先要東昌國皇帝寫下婚書,備上重禮,派禮部之人出使西嵐,然後元成帝閱讀過後,蓋上玉璽允婚,才算是同意了這門婚事,而後面的各種七七八八的瑣碎之事,禮節問題,絕對會把兩國的禮部忙個人仰馬翻。
所以這次只是東昌國先發出信函,想要探探西嵐國國主的口風,互通有無。
如果元成帝回信答應了此事,那麼這樁婚事才算板上釘釘,定了下來,之後東昌國二皇女才會正式派遣禮部之人向西嵐國提親,也省的到時候突兀求親,反而被西嵐國一口拒絕,那絕對是丟了整個東昌國的臉面了。
元成帝剛剛看完信函,就听到身邊的太監通傳柳乘風覲見。
元成帝本以為是來談及婚約之事的,沒想到這個三皇子竟只是來道別的。
轉念一想也是,東昌國的男兒不比西嵐國的男子,更加地注重名聲名節,似乎叫他自己和元成帝商談婚事,的確不恰當。
如此告辭離去,倒有避嫌之意。
為此,元成帝也未曾挽留,心中想著這柳乘風早日回東昌也好,正好有更多的時間備嫁,為以後和親西嵐做好準備。
于是便也欣然同意了柳乘風的辭呈,並且送了一大堆國禮,令其帶回自己的國家。
元成帝是越看柳乘風越滿意,只覺得這次確確實實給自己的閨女找了個好郎君。
元成帝寫下給東昌國二皇女的回信之後,就命人送了出去,準備等手頭水患之事一做好,就將陳默招進宮中,好好商議一下此事。
「陳氏醫館」,後院停尸間。
陳默正在為新搬運過來的一具尸體做檢查,而謝昭則像只巨型犬一樣,百無聊賴地蹲在門口,不時地朝停尸間看過去一眼,眼巴巴地等著。
其實謝昭也很想進去近距離接觸一下陳默,可是那里面的場景實在太過血腥暴力,剛剛誤闖進去一次,吐了個天昏地暗之後,謝昭就沒敢再進去,只得蹲在門口等著。
陳默的小弟子玄色將驗尸筆錄拿出去,準備交給等在門外面的官差大哥,卻發現小霸王謝昭正在哀怨地看著他,目露失望之色,鳳眼中深深地都是控訴--為何出來的不是陳默!
玄色抖了一下,立即跑了開來,這心還是不斷地狂跳著。
作為土生土長的上京都人士,謝昭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威名赫赫,玄色可是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在上京都橫行霸道差不多十幾年的小霸王,也有這麼一天--收斂起所有的專屬于小霸王的氣勢,還能擺出這樣一副「怨婦狀」!
玄色只能在心里仰天長嘯︰師傅,你贏了!你絕對贏了!
謝昭這兩天只要一有空就會到陳默的公主府和醫館來報到,幾乎只要有陳默出現的地方,肯定就能看到謝昭的身影。
公主府和醫館眾人私下里都對此事議論紛紛,而且兩個當事人都是不予辯解,更加堅定了眾人猜測的八卦之心。
陳默月兌下驗尸的手套,用白布重新蓋上尸體,終于從驗尸的世界里走了出來,剛一到門口,就被謝昭堵截住。
「默默,你終于出來了,還沒吃午飯吧?走,今天小爺帶你去嘗個新鮮的!」
謝昭語氣興奮,仿佛是一個獻寶的孩子,鳳眼明亮地看著陳默,期待著陳默的表揚。
這兩天謝昭一直纏著陳默,幾乎陳默一得閑,就拉著陳默走遍了上京都的大街小巷,帶她吃各處美食,領著她觀賞上京都的名勝風景。
在現代,接觸過陳默的人,除了對她能力上的驚嘆,唯一的評價就是無趣。
是的,陳默的生活可以說單調地令人發指,經常在停尸房一呆就是一天,要麼撰寫論文,發表新的驗尸發現,要麼就是在研究室里進行新的實驗研究。
總之,陳默的生活中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也因此,陳默即使到了這里,過得生活幾乎也沒有什麼樂趣可言。
上京都不小,作為幾個朝代的都城,其中有許多名勝古跡,再加上南來北往的小商小販特別多,各色美食也大大的有,可惜陳默竟然一處都沒有去過。
正是知道這點,謝昭這個把上京都每一寸地方都逛透的京都霸王,才拉著陳默各處地逛。
其實陳默有時候也會覺得壓力過大,也會有沮喪郁悶的時候,而有了謝昭的陪伴和處處哄她開心,陳默雖然不說,可是心中還是非常愉悅的。
謝昭的出現,就像在陳默的世界中打開了一扇窗戶,讓她可以看到一個更加多姿多彩的世界。
兩人一個寡淡冷清,一個熱情似火;一個是醫學狂人,一個是京都霸王;一個只專注于事業,認真嚴謹,一個視名利如糞土,自由自在。
就是這樣在世人眼中截然相反的兩個人,仿佛他們兩個根本沒有交集,也不可能處到一起,可是兩個人真正走到一起的時候,卻讓人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違和感。
這兩天出門,謝昭和陳默都沒有帶上自己隨身的侍女和侍衛,陳默原本就不喜歡被人跟著,而謝昭則是更享受兩人無人打擾的私密時光。
謝昭熟門熟路地牽起陳默的小手,雖然兩人連肌膚之親都有了,可是每次牽起陳默的手的時候,謝昭還是會覺得心中有些細微的緊張和酥麻,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給他這麼多的感覺,就是牽個手,都能讓他激動。
其實謝昭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忍不住用手指摩挲著陳默香脂軟玉般的手背時,陳默的心中也會泛起層層漣漪,讓她想縮回手,又有些不舍得。
「我們這是去哪里?」陳默打量著四周,總覺得今天謝昭帶她來的地方很不對勁,前兩天去的地方,不是上京都一絕的特色酒樓,就是看各種民俗風景,可是今天怎麼越走越偏了?
這周圍的人也是不斷用打量的眼神好奇地看向這一對金童玉女,看兩人身上的打扮,就能知道,肯定是出生不一般的富貴之家,少年耀目俊美,少女沉靜妍麗,怎麼看怎麼和這條破破爛爛的小弄堂不和諧。
這里陳默曾經也來過幾次,不過都是為了辦案而來,知道這里的治安環境非常之差,屬于上京都中的貧民區。
謝昭沖著陳默明朗地一笑,神秘地沖她眨眨眼︰「很快就到了!」
兩人又穿過一條小巷,拐了出來後,就看到前面有個不大的餛飩攤位,兩位五十多歲的大爺和大娘笑著迎接每一個坐下來的顧客,雖然背脊已經佝僂,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和藹地很,動作也是非常嫻熟麻利。
夫妻兩,妻子將包好的餛飩下到鍋里煮餛飩,丈夫一邊招呼客人,一邊閑暇的時候包幾個餛飩,配合地異常默契。
因為餛飩攤的四周都是一些住宅居民,位置倒也算好,來的顧客顯然都是熟客,一上來就和那對夫妻打個招呼,自在地坐了下來。
謝昭拉著陳默走上前去,還沒坐下來,就沖著那對夫妻打了個招呼︰「張叔、張嫂。」
張叔剛剛招呼完一個人,轉身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到竟是謝昭,立即有些激動地迎上來︰「賀少爺來了啊!快里面請,老婆子都念叨多時了,想你想的緊啊!」
賀少爺?
陳默有些奇怪地看向謝昭,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他母親姓「赫連」,取「賀」這個姓氏隨他母親吧。
這麼說來,這對夫妻並不知道謝昭的身份?
也對,謝昭一般混跡于上流場所,這種地方還真不像是他能來的地方。
再說,要是這對夫妻知道眼前坐著的這位是上京都人見人怕的小霸王,那估計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熱情地招待他們了,而是看見謝昭就逃之夭夭了。
這可不是陳默臆想出來的,而是昨天當她和謝昭走在上京都主街上時,好多的小商小販一看見謝昭出現,立即整整東西就跑路!
那時候,陳默竟然想出了一件非常無厘頭的事情--要是這謝昭放在現代,出任城管一職,絕對完爆其他城管。
謝昭帶著陳默在一空桌前坐下,張嬸听到張叔的招呼聲,立即把張叔叫了過去看火,自己拿著抹布笑盈盈地走了過來,一邊麻利地將桌子抹干淨,一邊親熱地招呼謝昭︰「賀少爺還真的好久沒來過了呢!今個兒吃什麼?還是三鮮餛飩?」
謝昭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陳默︰「你呢?你喜歡吃什麼?這里有三鮮的、芹菜豬肉的還有白菜豬肉餡的。」顯然以前謝昭常來這里,對這里熟悉的很。
張嫂的目光看向陳默的時候,猛然一亮--真真是好標致的姑娘!
雖然面上沒有一般大家小姐的溫柔嫵媚,可是卻也不會生出那種嬌嬌怯怯、目中無人的態度,五官猶如上天精心細刻而成,無論從哪個角度望過去,都能讓人驚嘆!
更重要的是,那身上的氣度、那沉靜的杏眼,讓人絕對不敢小覷。
謝昭在張叔張嫂心目中一直是個絕佳的公子,一直想著什麼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謝昭。
可是今日一見到陳默,張嫂也忍不住掐大腿暗自為謝昭叫好,賀公子真是好福氣!
張嫂是過來人,看到謝昭仿佛是要黏在陳默身上的目光,就知道這位姑娘一定是他的心愛之人。
陳默被張嫂灼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和他一樣就好。」
張嫂直起身來高聲地對張叔喊道︰「老頭子,兩碗三鮮餛飩!」
喊完後,又朝著謝昭眨了眨眼,有些揶揄道︰「上次還和賀公子說有了喜歡的姑娘一定要帶過來讓張嫂我看看,沒想到公子還真記著張嫂的話呢!哈哈,你們稍等,餛飩一會兒就上來。」
張嫂走後,謝昭的耳際有些發紅,對著陳默解釋道︰「默默,張叔張嫂人很好的,你別看門面小,可是這里的餛飩真的非常好吃!曾經有一次我因為不听話闖了禍,被我父王狠揍了一頓,一路跑到了這里,當時天黑了,肚子也餓得很,身上也沒帶銀子,張叔張嫂看我一直站在那邊,就給了我一碗餛飩吃,那滋味,一吃就忘不了!」
謝昭雖然生于王侯之家,可是對于父愛總是缺乏的,那日他出言頂撞了謝飛揚,被他一通狠揍。
氣怒之下跑到了這里,當時還是個冬夜,寒風刺骨,冷冽異常,謝昭一個人呆呆愣愣地站在這個餛飩攤的對面,看著做工晚歸的人們帶著自己的小孩過來吃餛飩,那洋溢在他們臉上的笑容,那種融入骨髓的幸福感,讓他覺得茫茫天地間,仿佛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那時候張叔張嫂的一碗餛飩,讓他記到了現在,幾乎每次當謝昭感覺到不開心或者有心事的時候,都會跑到這里來吃一碗餛飩,和張叔張嫂插科打諢幾句。
這里的謝昭,是個外面的人都不認識的謝昭。
不是謝王府中備受謝王妃溺愛的小王爺,不是眾人眾星捧月、阿諛奉承的對象,不是百姓眼中人見人怕的小霸王。
在這里,他只是賀公子,只是他自己。
所以,這個地方,就好像是他心靈中的一塊棲息地一樣,謝昭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就連赫連晴都不知道,謝昭經常會到這樣一個地方來。
這個對他意義非凡的地方,他只想帶陳默一起來。
陳默靜靜地听著謝昭說著他過去的事情,臉上沒有過多的起伏表情,可是心中卻也閃過些許訝異。
她也沒有想到,走近更真實的謝昭,才發現他原來是這樣的人,並不是世人眼中那般的囂張跋扈、胡作非為,他有他的喜怒哀樂、憂愁悲傷。
甚至,他的悲傷和憂愁並沒有因為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減少,反而可能比普通人家的更多。
但是他用他獨特的、維護自己的方式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沒有世人想象中的那般風光無限、為所欲為,事實上,他「霸王」地很有分寸,他踩著眾人底線上,追求著自己想要的自由。
陳默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對于這樣的謝昭,她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心疼。
似乎心中有一種沖動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安慰」這種高難度的事情,完全超過了陳默的能力範圍。
想了一會兒,陳默突然站起身來,走到謝昭身邊,謝昭坐著她站著,一下子就比謝昭高上了好許。
伸出右手,附在謝昭的頭頂,陳默輕輕地揉了揉謝昭的頭頂,嗯,有些毛茸茸的,很舒服。
想著當年外祖父安慰過她的話︰「乖乖不要傷心,以後我陪著你。」
這是她不苟言笑的外祖父說過的最讓陳默暖心的一句話,陳默一直把它記在自己的心中,當做寶貝一般地存放著,這是她第一次將這句話送給了另外一個人。
謝昭被陳默哄小孩似的舉動弄愣了幾秒,等到反應過來時,陳默已經坐回到原位置,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淡然。
謝昭心里真是既好笑又感動,為什麼這姑娘要這麼可愛,這一刻,謝昭真想將陳默狠狠地抱進懷中,蹂躪一番。
不過雖然西嵐國民風還算開放,一雙小兒女在大庭廣眾之下牽個手、說幾句悄悄話是沒事,可是這要是摟摟抱抱,就有礙觀瞻了。
不一會兒,兩碗熱騰騰的餛飩就端了上來,謝昭立即從筷籠中拿出兩雙筷子,遞給了陳默一雙,率先吹了吹自己那碗餛飩,嘗了一口後,馬上說道︰「還有點燙,吹一吹再吃。」
說完不等陳默反應過來,已經端過陳默那碗餛飩,為她吹涼了一些,才又端給了她。
謝昭從小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的,所以做起這些事情來也是笨拙,但是卻用了百分百的真心。
試問這天下間,除了陳默,還有哪個人能有過這樣的待遇?
陳默低下頭,嘗了一只餛飩,眼前頓時一亮︰果然鮮美異常、皮薄餡大,混著香濃的湯汁,雖然現在是夏天,吃這麼熱騰騰的食物讓人覺得太過炎熱,可是也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快速地夾起了第二只餛飩往嘴里送。
就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謝昭也說這餛飩好吃,那自然是有它的獨到之處,兩個人都沉浸到了美食的美好中,享受著這炎炎夏日中熱燙的美食。
吃完餛飩,謝昭付了銀子和張叔張嫂道別後,謝昭又帶著陳默滿上京都地亂逛,陳默跟在謝昭後面玩的也是興味盎然。
人人都說陳默無趣,但是沒有人天生是該與工作為伍的,很多時候,是沒有人告訴她,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是有很多更好玩的地方,是有更多更好吃的美食。
兩人逛了一路,剛剛走出主街,要往「陳氏醫館」方向走時,突然听到後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陳默有些詫異地回過頭--是春香?
春香提起襦裙快速地跑到了陳默的面前,有些氣喘吁吁地說道︰「小,小姐,奴婢,奴婢都找了您一下午了,中午的時候宮里的公公傳召說皇上要見您,快點,快點回去吧!」
那公公中午就到了,春香派了好多人出去找陳默,都沒有找到,只能自己親自出馬,猜測著他們可能會走的路線,一路找到了這里。
元成帝要見她?
這幾日元成帝忙于水患之事,只有在她生病臥床期間來看過她一次,後來兩父女就沒見過面,不知道這次傳召地這麼急,是所謂何事。
陳默抱歉地看了謝昭一眼,原本兩人還說一會兒去逛夜市,猜燈謎的,看來今日是去不了了。
謝昭自然知道皇命不可違的道理,理解地點了點頭,示意陳默先走。
快步行至「陳氏醫館」,那名太監早就在醫館等陳默等得著急萬分,來之前皇上說了今天下午就要讓二公主到皇宮面聖的,這現在可都傍晚了!
陳默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帶上春香一起坐上了宮里派來的馬車,一路朝著皇宮而去。
陳默心中疑惑,不知道這個時候元成帝找她是所謂何事,同時不知為何,對這次進宮面聖,陳默直覺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西嵐皇宮,御書房。
元成帝合上一本奏折,看著遲到許久的小女兒,倒也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只是走下了台階,和藹地問道︰「今兒個去哪了?怎麼現在才來見你父皇啊?」
「出去逛逛、游玩了一番。」對于元成帝,陳默仍舊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太大,還不如平常在公主府中照顧她的孫姨娘來的親切些。
所以,一直到現在,陳默也從來沒有稱呼過元成帝為「父皇」。
元成帝對于這個答案倒是眉毛一挑,沒想到這個一心撲在醫術之道的女兒,居然有一天也能跟個普通的大家小姐一樣,出去逛逛玩玩。
頓時,元成帝的臉上浮現出些微的笑意︰「女兒家也確實該多出去逛逛,可不能老躲在醫館!」
元成帝又問了陳默如今的身體如何,問了些她在山洞中的經歷,陳默因為不想再有別人打擾到那位在普通歷史中消失的女皇,只謊稱山洞最終被大水所淹。
其實元成帝也不是真心想要了解山洞之事,只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默兒啊,想來你也知道了那位東昌國的三皇子那日為了救你,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朕也听說了,你們兩個早有情誼,思慮了幾天,還是覺得這三皇子要比昭兒更加適合你。前兩日東昌國傳來議親的信函,朕覺得你們兩個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元成帝笑意吟吟地終于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卻沒想到陳默原本面癱著的臉,突然神色一變,就連聲音都拔高了八度︰「萬萬不可!」
元成帝沒有想到陳默居然是如此直接肯定的拒絕,心中也是徒然一驚,就連夏侯玨都有向他稟報過,兩人早在運安城時就互生了輕易,怎麼現在這個女兒卻是如此強烈地反對?
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陳默,心中的疑問自然也是月兌口而出︰「這是為何?」
陳默連想都沒想,月兌口而出道︰「因為我已經和小王爺謝昭有了夫妻之實,我要對他負責!」
頓時,整個御書房中一片沉寂,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