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帥哥。」身邊的白露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急忙伸出手撫了撫鬢角,唇角上揚,勾出一抹標準的笑容,這是她昨晚對著鏡子練習了N遍的成果。
楚冰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月復誹著,沈雲澈如果能看得上她這樣的小菜鳥,那個去他軍營勾引他的女上尉早就得逞了。
這個時候,後面一個男生身子向前探了探,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她回頭,只見後面一位長相帥氣的男生正在咧嘴對她笑。
「喂,這教官是你哥哥吧?」那男生笑得像朵花一樣。
楚冰皺著眉頭想了想,這家伙不是昨天給他們指路的男生嗎?叫什麼,嚴,哦,嚴肅,就他這個樣子,還嚴肅?她搖搖頭。
「不是?昨天你明明說是你哥哥的。」那男生訝異了。
「情哥哥也是哥哥好吧,那是我男朋友。」楚冰忽然覺得讓這麼多花痴女生圍著沈雲澈轉,她的感覺很不舒服,好像唯一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
這個當口,沈雲澈剛好來到隊伍前,听到了楚冰的情哥哥論,冰眸中涌現一抹笑意,仿佛冰雪消融,霎那間,大家眼前一亮,冰山男人微笑,那是奇景。
「大家好,今天,由我擔任你們的軍訓教官,介紹一下,我叫雲澈。」沈雲澈筆挺的站在隊伍前,聲音洪亮而富有磁性。
雲澈?省略了姓,看來,他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沈雲澈了,楚冰的視線瞟到他的肩章上,果然,那是少尉的肩章,隱藏身份來軍訓,為了什麼?
「教官好。」楚冰沉思的時候,同學們大聲的向沈雲澈問了好,喊聲震耳欲聾,特別是女生的聲音尖利而高亢,惹得其他隊伍的同學頻頻轉頭觀瞧。
沈雲澈簡單介紹了軍訓十天的內容,然後讓大家立正,朗聲宣布︰「訓練第一項,準備運動,兩人一組。」
「教官,我可以和你一組嗎?」沈雲澈的話音剛落,白露立刻舉起胳膊問道。
沈雲澈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指著楚冰說道︰「你,出列,跟我做示範,其余人自行尋找伙伴。」
楚冰在大家灼熱的視線中站了出來,來到沈雲澈的面前,仰著俏麗的小腦袋,像只美麗的小天鵝。從她出列一直到她站到沈雲澈面前,她分明感覺到身旁的白露惡狠狠注視她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就直接在那殺人的視線中英勇犧牲了。
兩人一組做準備運動應該是在同性之間進行,因為需要為對方捶背捏腿,還要互相反背著鍛煉胳膊和力量。
大家按照教官吩咐的姿勢認真練習著,沈雲澈伸出胳膊,沒有表情的對楚冰說道︰「給我活動胳膊。」
楚冰白了他一眼,不情願的走過去,伸出手狠命的捏他的胳膊,那力道,足可以將他的胳膊捏青腫,他卻任由她胡作非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該你了。」沈雲澈放下胳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楚冰不情願的伸出胳膊,沈雲澈很仔細的給她揉捏著,從肩膀到大臂,到小胳膊,連手指頭都沒有放過,力道大小適中,揉捏的舒服至極,不亞于高級按摩師的按摩服務。
「我說澈哥哥,你經常給人這樣按摩嗎?」楚冰湊到沈雲澈耳邊低聲說。
「只有你一人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沈雲澈的薄唇擦過她的耳垂,酥酥麻麻,有些癢。這座冰山,月復黑起來,真是讓人受不了。
不過,訓練之前的按摩可以舒筋活血,在劇烈的運動中不至于拉傷筋骨,這是沈雲澈對楚冰的一點私心。
「看來我的魅力還挺大嘛,讓冷血梟狼放段隱藏身份來軍校當教官?」楚冰拋了個媚眼,瀲灩風情,讓沈雲澈心神微蕩。
「不準你對男同學這樣。」沈雲澈冷著臉,這樣子太勾人了,他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軍校里的那些小菜鳥?
「霸道鬼。」楚冰扮了個鬼臉。
「報告教官,我們都練習完了。」白露一雙大眼楮時時刻刻膠著在沈雲澈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兩人之間親密的互動,心中的怒火飆升著,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誰練習完了就去長跑五千米。」沈雲澈冷著臉,犀利的目光掃過白露,怎麼到處都有這樣的花痴女,明明討厭的要命,還以為自己多吸引人。
「報告教官,我們沒有練習完。」其余同學見勢不妙,急忙互相揉捏著,比剛才認真十倍。
和白露一組的是蕭夢,嬌滴滴的蕭美女左一眼右一眼的翻著白露,求救似地看了看楚冰,一雙幽怨的眸子將那種欲語還休的表情演繹的出神入化,就算是黛玉復活了,也不過如此。
「我說澈哥哥,你這分明是在給我樹敵。」楚冰幽嘆一聲,苦著臉對沈雲澈說道。
「集體跑五千米,第一名放假一下午。」沈雲澈琢磨著下午帶著楚冰去買些結婚首飾,便找出了這個借口。
一聲令下,呼啦,大家迅速飛奔在橡膠跑道上,楚冰卻琢磨著利用下午的時間去公墓一趟,告訴父親她考進軍校的好消息。
不出意料,楚冰將後面的隊員遠遠的甩在後面,沒用太長時間就沖過了終點,沿著跑到緩緩走著,走了幾分鐘,嚴肅也跑了回來,湊到她身邊豎起大拇指說道︰「女俠,你真牛。」
「你也不錯。」楚冰由衷的說道,別看嚴肅長的面白唇紅,一副女乃油小生的模樣,體格還真不錯。
「喂,女俠,那教官真的是你哥哥?」嚴肅特別強調了哥哥二字。
「嗯,怎麼了?」楚冰有些訝異,不明白他為何糾結著這個問題不放。
「如果不是情哥哥,那我追你吧?」嚴肅一張帥氣的臉像打了狗血一樣興奮,恨不得立刻從背後變出一束玫瑰連同自己的心一起捧給楚冰看。
楚冰驚訝的瞪大眼楮,像見了鬼一眼瞥了他一眼,「喂,言情小說看多了吧?你這是一見鐘情?」
「你叫楚冰是吧,請你相信我,我是認真的,自從昨天見過你一面,我的腦海中就無時無刻不出現你的影子,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牽動著我的心,我對你的愛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絕……」。嚴肅搖頭晃腦的表白著,後面忽然伸出一只胳膊,拽著他的衣領將他丟到一邊。
「長得丑不是你的錯,長得丑還出來嚇人你就不應該了。」沈雲澈冷不丁的出聲,將沉浸在甜蜜中的嚴肅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就已經被冷酷的教官大人丟到了一旁。
「撲哧」,楚冰樂了,話說沈雲澈悶騷起來,那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啊,他可以繃著臉說讓人噴飯的笑話,他可以一本正經的**,他可以輕描淡寫的讓嚴肅同學崩潰。
剛剛還沉浸在對楚冰熱烈追求的美好憧憬中,冷不丁的被沈雲澈打擊後,嚴肅同學頓時像霜打的黃瓜一樣,蔫了。
沈雲澈寒著臉負手站在楚冰面前,儼然一副嚴厲教官的樣子,薄唇輕啟,飄出一句話︰「一會兒去買結婚首飾。」
「我說教官大人,你下午不用軍訓了嗎?你這是假公濟私。」楚冰耷拉著腦袋,配合著沈雲澈的表情,遠遠看去,好像在虛心听著沈雲澈的訓示。
「我帶了備用教官,軍訓這點小兒科,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
「那我要先回宿舍一趟。」
「嗯,我在學校外面等你。」
楚冰得了第一,按照事先的規定,下午放了假,她回了宿舍,換了一身運動服,卡著那副大墨鏡,戴了一個棒球帽,從學校後門溜了。
沒辦法,還是探望父親重要,好不容易得來的放假機會,只好放沈雲澈鴿子籠,她鬼鬼祟祟的溜上公交車,直接奔向汽車站。
來到公墓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手機關了機,如果開著,估計會被沈雲澈打爆了。
這個時間來祭奠的人很少,楚冰沿著長長的階梯一路往上,來到那處綠蔭遮蔽的地方,無字墓碑立在那里,與刻滿字的其他墳墓有些不同,一眼便可以認出來。
墓穴是本來是鎖著的,她走過去時,卻發現鎖開了,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遲疑了一下,墓門開了,里面站著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就算骨頭化成灰她也認得。
「你果然來了。」石青雲似笑非笑的盯著楚冰,陰鶩的眸子中閃爍著復雜的色彩。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不經主人允許,私自進入人家墓穴?」楚冰仰著頭,不悅的瞪著他。
「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別說是一座墓穴,就算是機關重重的密室,我還不是照樣來去自如?」石青雲向前迫近一步,高大的身材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面前,愈發顯得她小鳥依人般的嬌弱。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這墓穴是我買下的,里面放著我的親人,你這樣打擾死者靈魂,是沒有道德的表現。」楚冰不和他正面理論。
「親人?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你說是嗎?」石青雲再次跨前一步,來到和她相距一尺遠的地方,伸手去模她的臉頰,眼神瘋狂灼熱。
「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行,我不認識你,小心我告你非禮。」楚冰躲開他的踫觸,身體貼向墓穴的牆壁,眼角的余光迅速掃視四周,整個墓穴被掛滿了她從前的照片,滿滿的,最過分的是,墓穴中的兩個骨灰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與上次在楚宅見到的一模一樣的。
那被剝光衣服擺在冰冷的水泥台上,就像孤苦無依的祭品,隨時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一想到石青雲有可能在這個墓穴中將當做她一樣泄欲,楚冰渾身的熱血就飛速涌上頭頂,恨不得上去掐住石青雲的咽喉,直接捏死他。
她迅速收回目光,斂去渾身的寒意,擺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問道︰「先生,這是誰的照片,你把這些掛在這里做什麼?」直接殺了他的念頭轉瞬即逝,她很快便意識到,石青雲擺了一個陣,讓她自投羅網的陣,他只是試探,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你是楚冰?」他霸道的將她壓到牆壁上,身後勾起她的下巴。
「我是楚冰,可我並不認識你。」楚冰用手拍落他的爪子,用力推開他,迅速出了墓穴,轉身想要離去。
「想要骨灰的話,告訴我實情。」石青雲手中托著兩個骨灰盒,正是楚冰上次放進墓穴中的那兩個。
「我發現你很卑鄙,竟然用死者的骨灰做交易,先生,我鄙視你。」楚冰冷笑著,對著石青雲比中指。
石青雲俊逸的臉有些扭曲,打開骨灰盒,微風吹來,里面的粉末一點點飄散,「告訴我,乖,不然,這骨灰就要隨風飄散了。」
「人死如燈滅,能夠將骨灰散在天地間,與世間萬物同在,那也是一種幸福,你隨便。」楚冰轉身,決絕的離去。
身後那個人,人格扭曲,接近變態,如果沒有事先留一手,現在陷入兩難的便會是她,他永遠都不會想到,在這座無字墓碑後埋著兩個骨灰盒,而墓穴中的兩個,只是障眼法而已。
又一陣風吹來,骨灰又飛散出稍許,石青雲迅速合上盒蓋,將骨灰盒抱在懷中,把自己的臉貼在骨灰盒上,痛苦的閉上眼楮。
「冰,我該拿你怎麼辦?告訴我,是你回來了嗎?」他喃喃著,眸中散去陰鶩,漸漸浮上一層水霧,他的唇在骨灰盒上吻了又吻,然後將它貼近自己的心髒,維持一個動作許久。
楚冰很沮喪,本來想告訴父親自己進軍校的事情,沒想到卻遇到了石青雲那個變態,從前,他高大俊朗,風度翩翩,舉止有度,從來沒覺得有什麼變態,現在才發現,她一直都沒認清這個男人。
怪不得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也許,那時模糊的感情和孤苦無依時對他的依賴導致了她最終可悲的下場,她幽幽嘆息一聲,前車之鑒啊,今生,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沈雲澈。
「小東西,你怎麼跑到了這里?」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沈雲澈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咬牙切齒的問她,周身肅冷的氣息昭示著他很不悅,梟狼同志很不悅,她要小心了。
「老公,對不起哦,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有個很重要的人要拜祭,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了,記性就不好,把和你有約的事情忘了,你罵我吧,打我吧,實在不行,肉償也可以。」楚冰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把沈雲澈逗樂了。
「你啊,以後不準不開機,你知道滿世界找不到你的感覺嗎?心空落落的,好像丟掉了最重要的東西。」沈雲澈親昵的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一句很平淡的話被他說的極富感qing色彩。
楚冰吸了吸鼻子,她承認,她被感動了,許久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關心她,把她全心全意的放在心上,除了眼前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
「澈哥哥,你能不能別這麼煽情,我受不了了。」楚冰努力眨了眨眼楮,盡量露出一副花痴樣兒,撲到他的懷里,用腦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蹭了蹭,雙臂摟上他的腰。
「呵——」,沈雲澈笑了,這小女人,然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什麼是肉償?」
「啊?」楚冰驀地抬起頭,「澈哥哥,你是新時代的人嗎?肉償啊,就是,那個那個。」楚冰用手指擺出圈圈叉叉的手勢。
沈雲澈俊臉微紅,原來是這個意思,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小東西,咱們去購物吧,給你買幾件首飾,再買一輛車,沒有車實在太不方便了。」
「可我沒有駕照啊。」楚冰有些懊惱,應該盡快考個駕照。
「先在部隊辦一個,然後再換地方的。」沈雲澈牽著她的手順著階梯往下走。
「哦,你怎麼找到我的,這麼神速?」楚冰有些疑惑,她關了手機,金卡也沒有消費記錄,沈雲澈卻能這樣迅速的找到自己,的確有些費解。
「我有辦法,卻不能告訴你,你這個小東西太狡猾,萬一哪天又想逃,我找不到你怎麼辦?」沈雲澈揉了揉她的腦袋。
「討厭,你才狡猾,狡猾的大尾巴狼。」楚冰笑出聲,這座冰山還真是悶騷啊。
石青雲關了墓穴,從山上下來時,便看到楚冰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在打情罵俏,她那張絕色的小臉上溢滿了燦爛的笑容,那一剎那,萬事萬物都因她的燦爛而黯淡失色。
石青雲感覺到自己的心驀地提起來,抽緊,然後一陣接一陣的痛,雖然不能完全肯定此楚冰就是彼楚冰,但,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願看到他刻骨銘心的那個人投進別人的懷抱。
他身體僵直著走到兩人面前,看到小女人嬌俏的笑著,像只可愛的樹袋熊一樣掛在那個男人身上,一臉憨態。
「沈隊長,好久不見。」石青雲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沈雲澈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偏頭去看,視線落到石青雲臉上時顫了顫,這個男人,他認識,名叫石青雲,是他恩師女兒的男朋友,據說兩人感情很好,本來以為會傳出婚訊,誰知他竟在恩師出事後不久,娶了另外一個女人。
而恩師的女兒也是因為這件事受了刺激,在他婚禮那天,也就是恩師被槍決那天自戕了,說起來,這個男人是罪魁禍首。
沈雲澈低頭看了看偎依在懷中的小女人,方才笑顏如花的小臉此時淡漠平靜,恩師的女兒也叫楚冰,也許,當初收留這個小女人,也有她們倆重名的原因。
「嗯,好久不見。」沈雲澈的聲音很冷,這種男人,他實在不想多看一眼。
「這位是——」,石青雲指了指安靜的小女人,眉毛挑了挑,很是好奇。
「我妻子,哦,對了,十月一日我們舉行婚禮,石參謀如果有興趣,歡迎來觀禮。」沈雲澈眼波流轉,冰眸凝在他的臉上,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石青雲身形微顫,半晌無語,犀利的視線落在沈雲澈懷中的小女人身上,充滿了探究和復雜。
「哦,是嗎,恭喜了,如果有時間,我一定回去。」石青雲僵硬的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氣,與兩人擦肩而過。
「老公,你認識他?」楚冰試探的問。
「嗯,他曾經是我一位恩師的未來姑爺,可惜,造化弄人。」沈雲澈輕嘆道。
「恩師?那位恩師現在在哪兒?」楚冰呼吸一窒,隱約感覺沈雲澈就是在說她父親。
「犯了錯誤,被槍決了,可是,恩師不是那樣的人,在遇到你之前,我去調了恩師的卷宗,想要替他翻案,可惜,沒有結果。」沈雲澈心情有些沉重,恩師的卷宗似乎缺了一些東西,這件案子很復雜,還需再查證。
楚冰望著沈雲澈滿是歉意的俊臉,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在心里默默念道,爸爸,是您嗎?冥冥之中指引我來到沈雲澈的身邊,是您嗎?
激動之余更多的卻是沉重,沈雲澈這樣有地位的人,居然查不到任何線索,可見背後之人是多麼強大,父親到底犯了什麼錯誤,或是抓住了他們什麼把柄?讓他們對他窮追不舍,趕盡殺絕,連身為他女兒的她也不放過?
楚冰又想到了那次在楚宅拿到的玉墜,那個十字架形的玉墜一直被她小心翼翼的掛在脖子上,片刻都不敢取下,這是父親唯一的遺物,也有可能是這件事唯一的線索。
可是,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她又想到了父親的那幅畫,兩者之間存在什麼樣的必然聯系,背後所指的內幕又是如何的呢?
一切的一切像一個個謎團,籠罩在她的腦海中,看似雜亂無章,卻又存在著某種聯系,也許,尋到突破口,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想什麼呢?」沈雲澈問她。
「沒什麼,在想你要給我買什麼首飾?」楚冰勉強笑了一下,美眸掃過石青雲漸漸消失的背影,墨瞳閃過一絲狠戾,稍縱即逝。
「當然是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沈雲澈牽著她的手把她送上副駕駛座,細心的為她系好安全帶,然後回到主駕駛那一邊,手握方向盤,腳踩油門,車子緩緩移動了,青色的尾氣淡淡的飄散在空中。
在他們剛剛離開的地方,石青雲走了出來,高大的身影落寞寂寥,還有濃濃的悲傷,他的手撫在心口的位置,無聲的說道︰「楚冰,我不會放過你。」
沈雲澈帶楚冰去的是A市最高檔的商場——天源商場,天源商場里的東西最便宜的也要幾萬塊錢,如果是首飾的話,就更貴了。
前世,她也曾來過這里,她的父親很清廉,沒有多少錢,她自己也是以事業為重,錢財什麼的,看的很輕,所以,來這里都是逛逛,那些首飾的天價她接受不了,那樣高檔的首飾她也不需要。
唯一一次她買了副瓖鑽耳釘,還是石青雲掏錢買的,他似乎很有錢,如果只是在軍中供職的話,不應該花錢那麼闊綽,那個時候,她竟然沒有問過他。
沈雲澈挑了一對對戒,都是瓖鑽的,價格不菲,又給楚冰買了一條鉑金項鏈,上面懸著一顆大克拉鑽石,還有一條同款手鏈,一副耳環,刷卡時,高昂的價位嚇了她一跳,總共劃去一千萬。
她吃驚的看著那個數字,不敢相信的數了數零的個數,然後為難的抬起頭說道︰「澈哥哥,好貴啊,別買了。」
沈雲澈把服務員給包裝好的首飾拎在手中,攬著她的腰附在她耳邊說道︰「別擔心,你老公我很有錢的,這點錢還不至于付不起。」
楚冰偎依在他的懷里,糾結了許久,苦著小臉說道︰「澈哥哥,貪污受賄可不好,萬一被查出來,那可是重罪。」
「哈哈——,貪污受賄?我說小東西,你想到哪兒去了?你們听說過沈氏地產嗎?那是我家的產業,公司由我二叔打理,幕後董事長卻是我,知道沈氏地產的資產有多少嗎?過千億,在海外也有投資,所以說,你老公我什麼都不用做,賬上就有源源不斷的錢。」
楚冰吃驚的吐了吐舌頭,原來是這樣,如果這麼說,那她可是富婆了,不用擔心沒有錢花,看來,她的眼光很好啊,隨便在大街上一拐,拐了個極品上講不說,還是個鑽石王老五。
沈雲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這個小女人,有的時候精明,有的時候卻迷糊的很,沈氏地產,全A市人都知道是他沈家的產業,她卻不知道。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楚冰要去衛生間,沈雲澈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她,商場的衛生間也很高級,有獨立的貴賓專用間,像沈雲澈這樣級別的會員,自然會受到最好的待遇。
楚冰進了貴賓級衛生間,里面有兩個隔間,中間用擋板隔開,隔音效果很差,那邊說話,這邊听得一清二楚。
解決完內急後,她整理好衣服,準備出去,卻听到隔間一個女人嗲著音說道︰「青雲,我告訴你一件事,我有了。」
楚冰的身體僵直了,這個女人的聲音她認識,這是石青雲現在的妻子,軍醫秦素雲,那個虛偽惡毒的女人。
然後,一片靜默,那女人在听手機對方的說話,話很簡短,只有幾句,因為很快的,那女人就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你說什麼?這是你的孩子,你親生的骨肉,你竟然不要,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不——」。
對方又說了幾句,秦素雲從歇斯底里的狀態平靜下來,氣喘吁吁的說道︰「誰說你沒上過我?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忘記了嗎?這是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不要打掉他——」,秦素雲開始抽噎起來。
那邊男人又說了許多,不知道是什麼,秦素雲從抽噎到漸漸平靜,用了大約十分鐘,隔間的門砰的被推開了,女人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手機還舉在手中︰「石青雲,你做夢,別以為你不跟我睡在一起,你就是干淨的,那個女人死了,你永遠也得不到她了,哈哈哈……」。
高跟鞋「蹬蹬蹬——」的敲擊著木地板,在著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通過秦素雲簡單的話語,大致可以推斷出事情的經過。
沒想到,石青雲娶了秦素雲後,竟然和她分居了,這對狗男女之間的齷齪她不想知道,可她清楚的記得,當初下令槍決父親的,正是這個女人的父親,這個女人欠她的債,她要一一討還。
楚冰努力平息了胸臆間的怒火,從洗手間中緩緩走出來,臉色有些蒼白,沈雲澈上前牽了她的手,關心的問道︰「怎麼這麼久才出來,你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我們回去吧?」楚冰扶著沈雲澈的胳膊,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前世種種一股腦的涌現在腦海中,先後見到了兩個仇人,她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憤怒,悲傷,感慨……
「好。」沈雲澈帶著楚冰回了別墅,學校那邊已經請了假,就算查宿舍也沒有關系。
兩人在回來的路上買了很多菜,沈雲澈親自下廚,楚冰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不一會兒,廚房里傳來一陣陣誘人的香味。
循著香味走過去,沈雲澈系著圍裙忙碌在炒鍋前,拿著鍋鏟的樣子也帥的一塌糊涂,不可否認,這個男人走到哪里都是發光體,渾身充滿了魅力。
「怎麼?餓了?」沈雲澈轉頭,看到楚冰等著澄澈的美眸專心的注視著她,把鍋邊擺著的炒好的一盤菜端了過去,「餓了就先吃吧,我再弄幾個菜。」
楚冰接過來,放到一邊,走到沈雲澈身邊,從後面環著他的腰,喃喃道︰「澈,如果我背負著血海深仇,你會幫我報嗎?」
沈雲澈詫異的轉身,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俏顏,「小東西,和我開玩笑呢吧,雖說楚中天不是個東西,你父親對你也不管不顧,可那也談不上血海深仇吧?」
「嘿嘿,說的也對。」楚冰忽然覺得,即便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信不信難說,能不能拋開身份地位,不計一切的為她報仇更難說,還是等等再說吧,想到這里,她苦笑了一下,端了先前那盤菜出去,「我餓了,先去吃了哦。」
沈雲澈搖了搖頭,他這個小東西近日愈發鬼靈精怪了,整日里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轉回身,用鍋鏟鏟了鏟鍋里的菜,想到不久後的婚禮,鳳眸現出一絲期待。
沈雲澈用托盤將剩余的菜端上餐桌,這才發現那小女人根本沒有動筷子,而是將菜放到桌上,用另外一個盤子蓋著,托著下巴等著他。
「怎麼不吃?」
「我怕吃飽了這盤菜,沒有肚子吃那些。」楚冰在他面前擺了一個碗,一副筷子。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沈雲澈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抓起筷子,各樣菜夾了些放到她的碗中,「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澈,你怎麼這麼好?」楚冰盯著他的俊顏,由衷的感慨。
沈雲澈注意到,她已經不再叫他澈哥哥了,這是第二次听到她叫他澈,比起澈哥哥這個稱呼,少了些幼稚,多了些親密,真正像愛人之間的稱謂了。
「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冰。」沈雲澈很鄭重的說道。
听到那聲冰,楚冰麻木的心稍稍泛起一絲漣漪,縱然傷心麻木,可內心還是渴望親情渴望關心,沈雲澈這個男人,做的不錯。
吃過飯,時間還早,楚冰提議去看電影,沈雲澈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電影院了,除了那時候陪雲燕進去過,以後再沒進去過。
電影院里正放映著一個經典的愛情大片,兩人坐在中間的位置,前後左右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有偎依在一起的,有低聲蜜語的,有打情罵俏的。
沈雲澈買了爆米花和飲料,兩人邊看電影邊吃,這是楚冰的最愛,看來,他以前經常這樣照顧雲燕,看的出,他是個很貼心很細致的哥哥。
這是部很賺人眼淚的電影,開了沒多久,身周一片低聲的啜泣聲,楚冰無聊的盯著屏幕上煽情的男女,那顆對愛情失去信心的心早已不會被這樣的動情而感動。
「澈,好沒意思,不如我們去散散步吧?」
「嗯。」沈雲澈也覺得這樣夢幻的愛情不切合實際,攬著她的腰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從電影大廳出來時,二樓拐角處下來兩個人,楚冰隨意瞅了一眼,卻發現那個身材妖嬈的男人她認識。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比他高的魁梧俊朗男人,很MAN的感覺,那男人竟然牽著他的手,很親昵的坐進一輛蘭博基尼,在車即將開動的那一瞬,她分明看到那很MAN的男人偏頭,吻上了妖嬈男人的唇。
天哪,華子秋竟然是個受,被她猜中了,他真的是個受,一想到他那妖嬈的身段被那魁梧男人壓在下面狠狠的蹂躪,她就覺得造物主真是公平的,每一種人造出來都有他固定的人生軌跡,比如說華子秋,一個男人長的那麼美,不當受真是太可惜了。
沈雲澈順著楚冰的視線,自然也看到了華子秋,對于他的情況,早在對付暗夜時,他已經了解的一清二楚,那個魁梧的男人,自然是華子秋的金主。
「冰,以後不要招惹華子秋,他背後的那個男人不是個省油的燈。」沈雲澈叮囑道。
「哦,你說那個攻吧?」楚冰還沒有從震驚中回神。
「攻?」沈雲澈皺了皺眉頭,神情有些疑惑。
「哦,就是上面的那個,你不覺得華子秋那小身板特別像被壓在下面的受嗎?」楚冰解釋道。
沈雲澈黑了臉,這小女人滿腦子都是什麼東西?什麼攻啊,受啊的,她都是從哪兒听到的這些東西?
「那個男人背景不簡單,這些年,就是他在背後支持著華子秋,暗夜也是他的產業。」沈雲澈神情凝重的說道。
「澈,暗夜關門,是你做的嗎?」楚冰有些擔憂,既然那人這麼不簡單,會不會因此和沈雲澈結仇?
「哼,你放心,他那是不法產業,在這A市,還沒有我沈雲澈不敢動的人。」沈雲澈俊臉上漾著一抹淺淺的笑,那種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像個天生的王者。
「那麼,石青雲呢?」楚冰仰著臉,神情凝重的看著他。
沈雲澈高大的身形猛震,冰眸中漾出一抹詫異︰「你怎麼會提到他?你和他有什麼過節嗎?」
「是啊,是啊,那個人很壞呢,我認識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姐姐,听說是石青雲以前的戀人了,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我不清楚,只知道那個姐姐和她的父親都是因為石青雲的緣故,丟了性命,所以,我很討厭他。」楚冰懊惱著,半真半假的說道。
「原來你認識楚老師的女兒,沒錯,石青雲的確是個陰險的人,不光陰險,還很狡詐,但是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查出他的一點把柄,可見他不光狡詐,還很謹慎,你放心,如果他有問題,我不會放過他。」沈雲澈滿臉凝重,雙拳緊握,楚老師那樣好的人,竟然栽在他這樣的人渣手中,真是可恨。
「嗯。」楚冰垂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咬著唇,強忍著沒有落下,她以為,在外人眼中,她的父親就是個貪污受賄的官員,她是個竊取國家機密的敗類,沒想到,沈雲澈竟然選擇無條件相信他們。
一路無言,兩人因為楚老師而悲傷著,回到別墅時,楚冰徑直進了衛生間,擰開花灑洗澡,借著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的掩飾,痛快的哭了一通。
沈雲澈打開筆記本電腦,從里面調出楚老師的卷宗,又重新看了一遍,依舊毫無線索,陳朗派出去的人暗里調查很久了,還是沒有回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楚冰坐在浴盆里,任由花灑中的水噴灑在自己的頭上,將頭發打得一綹綹的貼在臉上,思緒飄遠,想了很多。
沈雲澈合了電腦,等了許久,楚冰還沒有從浴室中出來,浴室那邊除了嘩嘩的水聲,玻璃門上都沒有人影晃動,今天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路上還說自己不舒服,難道?她不會暈過去吧?
沈雲澈急了,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倚在浴室門上,大聲喊道︰「楚冰,洗完沒有?」
楚冰有個毛病,嚴重神游太虛的時候,不會被其他動靜驚醒,這個時候,她就處于老僧入定階段,什麼聲音都如不了她的耳朵。
見楚冰沒有回應,沈雲澈慌了,用力頂開浴室的門,大跨步邁了進去,準備來個人工急救什麼的,卻發現那個小女人呆呆的坐在浴池中,光果的肌膚上滑過一顆顆水珠,在她晶瑩如玉的誘人上點綴著顆顆露珠,她那修長完美的**微微圈著,浴盆中並不太多的水幾乎掩不住她神秘的風景。
楚冰從神游中回過神來,和處于呆愣狀態的沈雲澈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那雙哭的微紅的大眼楮眨了眨,嬌羞無限的站起身,伸出玉臂,勾住沈雲澈的脖子。
「澈,你進來洗鴛鴦浴?」她的頭窩在他的頸部,高聳頂著他健碩的胸膛,一絲不掛的靠在他身上不說,那雙不規矩的小手還在靈活的挑動他的衣服。
等他回過神,他的襯衣已經半褪,兩人的肌膚完全親密相接,那溫熱的觸感讓他不可思議的躁動著,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喧囂,要她,要她,狠狠的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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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終于入V了,故事發展到現在,情節已完全鋪展開,兩人感情漸趨穩定,仇人們漸漸浮出水面,親們絕對猜不出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復雜的故事,但絕對好看啊,塵希望親們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塵,保證不會令大家失望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