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連那一聲呼喊之後,竟然下意識的沖過去護住青鸞,以身擋針。
他原本只是把著青嵐的肩膀,中了針悶哼了一聲,身子前傾時就像是擁她入懷了一般,有些曖昧。
青嵐並沒有推開他,只是美眸氤氳著怒氣。
她只要垂下眼,就可以看到那三枚沒入皮肉的梅花針,做工很精細,頂端的梅花花蕊竟是瓖嵌著紅色寶石,此時正與席連的鮮血一樣,艷麗妖嬈。
「郡主的梅花針有毒,你小心些。」席連唇邊染上了暗沉的血,倒讓那張呆板的俊臉更顯英氣了。
青嵐覺得他傻,想罵他幾句,卻又不忍。
流風說,人類的生命很脆弱,他們不是不死不滅,一刀一劍都有可能致命,終結了生命。
流風還說,螻蟻尚且貪生,人類更是怕死。
可是,這個男人為何要自尋死路?
明明,她是可以躲過那三枚梅花針的。
「小姐,你沒事吧?」小碗看了看昏迷的席連,又看了看沉默的青嵐,神色變得復雜了,這個黑大個子,不會是喜歡她家小姐吧?
青嵐搖搖頭,對小碗說︰「我要他活著。」
小碗愣了愣,將沉得要命的男人從小姐身上扶起來,放置在地上,開始查看他的傷口。
巫女擅長醫術,小碗有喜歡倒弄那些藥草,一般毒藥難不倒她,可看著席連背上流出的鮮血由紅轉黑,她也有些為難了。
「不用白費心思了,此毒乃是本郡主兄長自西域得來的,憑你區區一個小女娃,哪能說解就能解?」北辰琬緩緩從屋里出來,聲音帶著笑意,還有絲絲不屑。
想來是已經醒來多時,她已經穿戴整齊,還是白天的裝扮,金雀釵,白紗裙,只是額前沒有畫梅花花鈿。
清麗出塵的面容沒有半點驚慌懼色,還是一貫的高貴典雅,她就倚在門邊,手中把玩著一支梅花針,一顰一笑牽動人心。
沒錯,這三枚暗器正是這位第一美人的防身之物。
世人都知定北侯武功蓋世,卻不知道他妹妹也是罕見的高手,其中最是暗器一門,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既然如此,那你哥哥定會有解藥吧,席連將軍乃是他的得力干將,相信他不會見死不救。」青嵐面色平靜,眸子干淨得沒有一絲雜物,看似清澈見底,實則深不可測。
「不過是個吃里扒外的奴才,賤命一條哪里值得我哥哥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北辰琬玉指輕捻梅花針,面上還是優雅從容的微笑,「再說,等哥哥回來,他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哦?」青嵐挑眉,突然身形一閃,人已經來到北辰琬的身後,也不見她如何動作,原本攥在清塵郡主手中的梅花針就到了她的手里。
「你想做什麼?」北辰琬終于慌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功夫足夠自保,手里又有席連的解藥,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可沒料到這個卑賤的舞姬竟然有這等本事!
洛青嵐用針在她脖子上輕輕一點,巧笑道︰「郡主不是說北辰燁回不來嗎?那就要麻煩郡主拿出解藥了,如若不然,席連將軍賤命一條不值得,郡主這命可就金貴了。」
「你想殺了本郡主?」北辰琬冷笑,強裝鎮定道,「本郡主的命自然金貴,可是你敢取嗎?你不會不知道,我是汗皇親封的清塵郡主,兄長是汗國最尊貴的侯爺,連汗皇也得禮遇三分,你就是傷我半根毫毛,也休想全身而退!你不要忘了,是誰將你帶到定北侯府的,殺了我,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北辰琬是真的怕了,也顧不得什麼郡主身份,出口就是威脅。
她在賭,賭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敢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