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洛青嵐狡黠的狐狸般笑容,楚南暗嘆自己大意,在閉眼之前,已經被她冰藍色眼眸催眠。
目光呆滯的楚南公子,少了平日里的風情萬種,妖冶魅惑的眼神沒有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有了,他便如同一個面容俊俏的普通男人。
這樣的他,還真不太適合紅色,洛青嵐想。
「紫血人參在哪里?」這是她的來意,故一開口便問了。
楚南沒有回答,只是從袖間掏出一個紅色布包,遞給了她。
「這便是紫血人參?」洛青嵐打開布包,竟有點失望。
樣子很普通的人參,不是她想象的紫色或是血色,也沒有發光,就那麼一株白生生的圓鼓鼓的,還帶著好些須子,雖然已經成了人形,卻越是顯得不好看。
「是。」
被催眠的人是不會撒謊的,就算是詭計多端的楚南公子,此時也是誠實得很。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洛青嵐卻沒有立刻離開,這個男人討厭得很,不僅覬覦她的北辰燁,還想要她去接客,她總是要懲罰他的。
「告訴我,你為什麼喜歡北辰燁?」男人之間怎麼會有情愛,何況還是苦練未果,洛青嵐很好奇,楚南執著的是什麼。
「不知道。」
他曾說過,說得清的,就不是愛了。
「昨夜騙北辰燁離京,是何目的?」
「調虎離山之計,以紫血人參引你出來。」
「這麼說來,你並不打算將人參給我,反而心存歹念,是嗎?」
「我要北辰燁也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我要他看著你淪為娼妓……」
楚南的話越說越激動,也越發的不堪入耳,洛青嵐厭惡的那桌上紅木盒子敲了他一記,男人就軟趴趴的跌倒在地了。
原以為這個男人只是深沉,卻原來是這麼陰狠的心,也虧得她有所防範,不然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在她香粉中下毒的,應該是北辰琬無疑,當時她沒怎麼在意,方才差點著了她的道,若不是她狠心在袖中銀針鎖穴,現在還真不知該是如何境地了。
紅木匣子里有迷香,洛青嵐從楚南拿出來那刻就知道了,不動聲色就是想等他松了防備,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踢了躺在地上的楚南好幾腳,洛青嵐還是不解氣,正琢磨著如何懲治他之時,雅間的門被推開了。
「夫人,你沒事吧?」席連滿臉焦急,提著刀站在門外,黑黝黝的面龐全是汗水。
看到洛青嵐完好無損,他松了口氣,還好夫人沒事,不然侯爺回來就不好交代了。
侯爺昨晚千叮萬囑讓他護夫人周全,沒曾想一大早就不見了人,要不是踫到趾高氣揚的郡主,他怕還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呢。
「我沒事,將軍來得正好,把這人抬出去吧。」
「這是……楚南公子?」席連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的男人,雖然頭發凌亂形容狼狽,但穿這麼張揚紅衣的男人,也就只有這不男不女的楚南公子了。
這麼說郡主果真是胡言亂語,夫人分明是為了取血參而來,哪里如她所言來聚仙樓私會男人?
不過他家夫人真是個奇人,竟然連楚南公子這般亦正亦邪的人物也收拾了,听主子說這廝功夫與他相當,難道夫人的功夫能與侯爺相提並論了?
「是啊,可惡至極的楚南公子,」洛青嵐靈機一動,神秘的一笑,問道,「席連將軍可知京中有否男子賣身接客的地方?」
「夫人所說,莫非是指男伶院?」席連震驚,「京都有君子樓,里面都是些俊美的男倌,多是達官顯貴的男寵。夫人為何有此一問?」
「君子樓嗎?那麼京都便是有這麼個地方了。」洛青嵐美目流轉,笑意盈盈的指著地上男人,道,「你把他送去,讓鴇兒打扮好了賣掉,記住,要把銀子帶回定北侯府哦,等小碗醒來,定會高興的。」
把楚南公子……賣掉?
席連呆愣了片刻,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意,抱拳道︰「屬下這就去辦。」
早看這不男不女的不順眼了,賣去君子樓卻是大快人心,就怕沒人敢買,畢竟他可是京都首富。
洛青嵐將紫血人參放進那華貴的紅木匣子里,勾了勾紅唇,心滿意足的往門外走,剛出了雅間那扇繪著紅梅的門,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過于熟悉的氣息,讓她沒有掙扎,只是巧笑著听那堅實的胸膛中有力的心跳,問︰「你不是去了江南嗎,怎麼又回來了?」
「琬兒修于本侯,說嵐兒背著本侯私會男人,本侯怎麼敢不回來?」北辰燁還有些驚魂甫定,說的話戲謔不足,急切有余。
他趕得太急,甚至連愛駒都顧不上,用輕功飛了回來。
他自然不是信了琬兒的話,只是怕楚南調虎離山,打她嵐兒的注意。
「那敢問定北侯大人,可是見到奸夫了?」洛青嵐這次倒真是該謝謝北辰琬了,也省得她再寫信催他回來了。
「奸夫?」北辰燁按著她的肩膀,頗為委屈地說,「嵐兒何故如此罵本侯?」
他這是把自己當做與她私會的男人了嗎?洛青嵐一笑,突然想起什麼,得意的說道︰「北辰燁,我拿到紫血人參了。」
如同孩子像大人邀功似的,洛青嵐仰著頭的樣子可愛得很。
「本侯的嵐兒真有本事,本侯應當如何獎勵與你呢?」北辰燁目光灼灼看她的同時,眼底還閃過一絲殺意,楚南這膽子,是越發的肥了。
「我是為小碗拿到藥材,與你何干,哪須得要你的獎勵?」
「真的不要嗎?可本侯想要獎勵嵐兒。」
話音剛落,火熱的雙唇變貼上了洛青嵐微微張開的紅唇,輾轉流連。
「嵐兒……」
「嗯。」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隨便亂跑,知道嗎?」霸道又帶些小氣,男人的問句說成了命令。
一直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北辰燁低頭去看,才發現他的小女人已經在他懷中睡著了。
無奈的扯扯嘴角笑了笑,低頭寵溺的輕啄她的紅唇,抱著嗜睡的夫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