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所言極是,是老臣考慮不周。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丞相大人憂國憂民,何罪之有啊。」皇貴妃將子桑耶方才對她所言還之,保養得當的美艷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比之怒目嗔視的皇後娘娘,要平易近人太多了。
只是子桑耶心里清楚,這皇貴妃是個狠角兒,自家妹妹看起來凶悍威武,實則絕不是她的對手。
「本宮看時候也不早了,陛下也該是乏了,這宮宴就此散了吧,陛下,可否?」皇後那是肯定的語氣,最後那客氣的一問,只是出于禮儀,而已。
司寇 擺擺手,也算作贊同了,便由皇貴妃與王貴嬪一道扶著率先離席了。
皇後冷哼一聲,也被一群艷麗的妃子簇擁著憤然而去。
「散了散了,諸位大人請好吧。」汗皇身邊的九喜公公揮著手中拂塵,弓著身子追著司寇 去了。
一場平淡無奇又暗流涌動的宮宴,終于結束了,有些人松了口氣,有些人正開始提心吊膽。
待十七太子黨和中立的牆頭草陸陸續續離開後,子桑家族的黨羽就心照不宣的聚在了一起,圍著子桑耶你一言我一語論起了戰爭之事。
「丞相大人,這兩軍交戰,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可好可壞。」子桑耶只看著夜天祁方才所坐的位置,捋著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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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府,北辰琬發過一通脾氣,又听得宮中傳來北辰燁將迎娶洛青嵐,且與自己和司寇彥晞的大婚同日,更是怒不可遏。
然北辰燁下令,出嫁之前她不得離開傾城閣,只好耐著性子讓人給司寇彥晞送了信,又砸了幾個古董花瓶,才沐浴睡下。
洛青嵐在從宮中回來的路上便睡著了,北辰燁當然不忍心叫醒她,讓人伺候著歇下了,還沒睡熱乎席連便來求見。
「何事?」北辰燁知道席連性子,若無急事斷然不敢來打擾他休息。
「爺,有人夜襲,被屬下生擒了,現壓在府中地牢,听後主子發落。」
「賊人既已拿下,按府中規矩辦就是,這點小事也須得要本侯親自過問?」
席連略有遲疑,半跪著說︰「爺,夜襲之人乃是夜國公主夜闌。」
「哦?」北辰燁扯唇淺笑,「如此倒也有趣,夜國公主乃是上賓,就留在府上吧,想必本侯大婚之日也少不了夜天祁,到時便讓他把這妹妹一並帶走。」
「屬下遵命,不過,敢問主子這公主是否安排在客房?」今日主子的情緒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原先是面無表情冰冷陰沉,現在時時笑著,卻不知是不是笑里藏刀。
「公主身份尊貴自然應該以禮相待,但是這深更半夜的夜國公主當時在使館才是,本侯府上只有夜襲女賊,哪來的什麼公主。」那女子對嵐兒出言不遜,其皇兄夜天祁也不是什麼善人,讓她先吃些苦頭也好。
「爺的意思是……」席連會意,點頭道,「屬下明白了,還另有一事,是關于楚南公子的。」
「怎麼,人抓到了?」
「屬下無能,阿四等人今日得了楚南公子蹤跡,在城西小樹林已經截住了他,不料一玄衣男子出現,不曾出手傷我們的人,但卻毫不費力地帶走了楚南,功夫十分了得,最是輕功出神入化,連阿四也追他不上。」
「這麼說,這男子倒是號人物了。」北辰燁負手而立,蠟台明滅的燭光下,側臉柔和的線條鍍上了冷白的寒光,疏離得很。
席連心驚,心下惴惴不安,「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子責罰。」
「此事是阿四在辦,自然與你無關,我罰你作甚?」北辰燁側身幾步,那銀質剪刀剪斷燈花,燭光亮了,也讓他陰冷的容顏溫暖了不少。
「可還有何事?」他問。
「屬下確實還有一言,卻不知當不當講。」席連面色凝重,躊躇著。
北辰燁看著被燒得通紅的銀剪,不語。
知道主子秉性,席連終是訥訥的開口,道︰「爺,據阿四所言,今日小樹林出現的玄衣男子,形容與浮沉殿中一人極為相似,只是此人前幾日明明已經斃命,想來是阿四看花了眼,屬下也不該胡言。」
「玄衣男子,他說的形似之人,莫非是指黑鬼?」他挑眉,神色未有異動。
「正是。」席連那日親眼見了黑鬼尸身,所以阿四那般與他說時,他便是不信的,但卻又覺得有必要讓侯爺知道。
「繼續讓人跟著吧,是人是鬼不重要,弄清是敵是友便是,」他輕笑,「是敵便是人也要他成鬼,是友便是鬼也當他為人。」
「屬下明白,爺若無其他吩咐,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北辰燁放下手中剪刀,擺擺手讓他離去,自己又在蠟台前站了片刻,才緩緩入得內室。
掀了帳子,便是洛青嵐絕美的睡顏,他靜靜地看著,憶起今日宴上種種,笑了。
「嵐兒,再等得三日,你便是我的妻了,只是那之後漫長的等待,你可受得了那寂寞?」
回答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她到底是沒有醒來。
北辰燁的吻落在她額頭,就舍不得移開,一路親吻著膚如凝脂的面頰、下巴,最後落在她柔軟甜美的櫻唇上。
想來是他的味道過于熟悉,睡夢中的洛青嵐竟無意識的回應著,將他的**和不舍全都勾了起來。
殘月如鉤,淺淺的印在漆黑的夜空,也就周遭幾片染上冷白月光的雲,是了解它的溫度的。
難得北辰燁醒來得遲了,身邊懷里還有她的馨香余溫,人兒卻不知所蹤。
「嵐兒?」屏風那邊映出她窈窕的影,他眼中的驚慌也霎時散盡,只余下濃濃地寵溺。
「北辰燁,你可算醒了,我有件禮物要贈與你,你快些出來,我帶你去看。」
洛青嵐挑了珠簾探身過來,已經穿好了衣裳,只是未曾綰發,僅一根綠色絲綢松松的系著,及腰的青絲便那麼妥帖的垂在身後,優雅而秀美。
「嵐兒要送本侯禮物?」他起身下榻,衣裳半敞,青絲凌亂,眉目彎彎卻是有萬般風情,叫人移不開眼。
「嗯。」
她定是心情好極,沖他盈盈一笑,過來為他更衣,費了半天勁方套上外裳,卻听得頭頂他吃吃的笑,嗔怪的凝眉,「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