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本宮只怕這一滾,侯爺就該哭個夠了
阿四上前一步,又退了回來,他雖然不如席連沉穩,更不及主子冷靜,但也能看得出來,這夜太子不是在信口開河。
北辰燁低頭看了看北辰琬,手往她腕上一搭,神色凝重了起來。
「爺……」阿四不懂醫術,只能站在邊上干瞪眼。
「斷香散的毒,還沒解北辰燁道。
「沒解?」阿四驚訝的叫出聲來,「可郡主這不是沒事嗎?斷香散毒性霸道,三個時辰之內沒有解藥,定會毒發身亡,此時酉時將過,也差不多該……」
他不敢在往下說了,斷香散發作時與媚藥相同,叫他怎麼好再說下去。
「本宮說過了,若不是遇上我,郡主早該香消玉殞了,侯爺現在該是信了吧?」夜天祁道,「她體內的毒本宮拿不出解藥來,但卻正好有雪魄丸,此藥能續命一天,延遲郡主的毒發時間,這可是我夜國皇宮的聖藥,本宮手里本來就帶的不多,如今可能都要給郡主了,侯爺當如何謝我?」
「你給琬兒吃了雪魄丸?」北辰燁怒道。
雪魄丸乃是夜國王室才有的藥丸,說來是續命,但卻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它不單單可以讓人陷入沉睡減輕身體痛苦,還會使人上癮離不開。
「是啊,侯爺也知道斷香散的威力,令妹在本宮面前搔首弄姿,害得本宮的得力侍衛們心猿意馬,為了讓她消停下來,本宮只好忍痛割愛,把雪魄丸拿出來了,這聖藥有奇效,你瞧,這三個時辰早就過去了,郡主還是安然無恙呢
北辰琬臉頰冰冷,嘴唇也青白沒有血色,除了呼吸很平穩之外,她更像具沒有溫度的尸體。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北辰燁說,用上了雪魄丸,無非是想要得到好處,而夜天祁應該知道,什麼要的要求才是合理的。
「不愧是汗國戰神,定北侯大人爽快,本宮也不繞彎子,你手中並沒有斷香散的解藥,要救你妹妹性命,就要有尋藥的時間,而雪魄丸可以為她續命,為侯爺爭取到你所需的時間
夜天祁合上折扇,拿出一精巧的白玉瓷瓶,道,「本宮這里還有三粒雪魄丸,可保郡主三日安好,不過雪魄丸能讓人上癮,這三日內不管侯爺是否尋到解藥,令妹都離不開雪魄丸了
「夜太子這是什麼意思?」阿四氣憤的攥起拳頭,這不等于北辰琬的命被他攥在手里了嗎?
听說吃過雪魄丸的人,這輩子都離不開此物了,毒癮上來了就生不如死,心頭猶如千萬只螞蟻噬咬,痛癢難當!
「你家侯爺明白本宮是何意,」夜天祁折扇一挽,瓷瓶就置于扇面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送到北辰燁面前,「放本宮回夜國,我保證三日後令妹有雪魄丸可以續命
夜天祁何其聰明,北辰燁要他死在大歸汗國,那他根本不會有活命的機會。
原本這雪魄丸是為洛青嵐準備的,沒想到便宜了北辰琬,不過無妨,只要能讓北辰燁讓他順利回國,其他的事一概為次。
北辰燁沉思片刻,點頭道︰「好,本侯放你走
「一言為定!」夜天祁勾了勾唇,揚手將瓷瓶扔給他,「定北侯大人威名遠播,想必不是個言而無信之徒,本宮信你,這三枚雪魄丸留下了,三日之後本宮若能順利回到夜宮,自會命人拿藥送到府上
「爺,小心有詐!」那瓷瓶是阿四接下的,打開見里頭確是三粒藥丸,才交到北辰燁手上。
「有詐?他沒還沒這個膽子戲弄本侯,」北辰燁冷哼,「夜國有雪魄丸,我大歸汗國亦有鹿吞丹,相信殿下斷然不會拿夜闌公主的命當成兒戲吧
他給夜闌下毒了?
比起雪魄丸,鹿吞丹倒不是什麼折磨人的玩意,只是一種慢性毒藥,沒有根除毒性的解藥,只能按時服用可暫時壓制毒性的藥丸,若沒能按時拿到解藥,只會死,不會痛苦。
夜天祁面色一沉,故作鎮定的說︰「本宮還以為侯爺是男子漢大丈夫,沒想到也會玩這些小人手段
「彼此彼此北辰燁輕描淡寫的說。
「既然如此,本宮就告辭了,還請侯爺保重,他日有緣,戰場再見!」夜天祁作勢要走,行了幾步又頓了頓,「對了,本宮听說十七太子今日大婚可是精彩得很,不曉得清塵郡主不在,他與何人洞房花燭共度良宵呢?」
說完,男人大笑著離去,還是十多個侍衛尾隨著,紫袍翻飛,傲氣十足。
北辰燁面色鐵青,一掌打在夜天祁方才所站的位置,石塊堆砌的地面,生生的被砸出了好大一個窟窿。
「爺,真就這麼放他走了?」阿四心有不甘,其實他是覺得北辰琬得此下場是罪有應得,誰讓她心如蛇蠍,存著害夫人的心思,自食其果還連累王爺善後!
「你覺得以夜天祁的為人,會信守諾言嗎?」北辰燁不答反問。
「依屬下之見,他只怕會出爾反爾,」阿四說,「夜太子野心勃勃,可能不會讓妹妹成為爺牽制他的軟肋,說不定他會親手殺了夜闌公主!」
原本他就只是順著話說,在看到北辰燁贊同的目光時,也有點飄飄然了。
「你說得對,本侯不是不殺他,而是,讓他再多活幾天,」北辰燁的眸,是猜不透的高深莫測,「留著他,還有用
「屬下愚鈍,留著他還有什麼用?放他回去無異于縱虎歸山啊
北辰燁瞟了眼虎皮上的北辰琬,淡淡的說,「他還不會回夜國
「為何?這麼好的機會不走,難道他真不想活命了?」阿四不解,但還是對主子的話深信不疑。
「送郡主回府
北辰燁沒有再解釋,丟下這句話,匆匆的出了黑水寨大堂,連馬也不騎了,直接施展輕功往皇宮方向飛去,嵐兒,本侯不準你有事。
阿四往虎皮石椅上一瞥,皺了皺鼻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抱起北辰琬,憤憤地說︰「你活該受罪,好好的郡主不做,偏偏存了心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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