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電梯里的氣氛變得沉默而詭異。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將兩人從尷尬中解救出來。厲耀辰率先走出電梯，楚暖心緊隨其後。
一先一後坐進等在電梯門口的高級轎車後排，厲耀辰沒有說話，楚暖心也不敢開口。
這樣沉默地過了半程。楚暖心忽然听到厲耀辰問她。
「之前讓你手打的資料，還記得多少？」
漠漠的聲音，有些嚴厲，卻是她熟悉與心安的。楚暖心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習慣了厲耀辰的風格。
「大概還有八/九成。」老老實實地回答，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仿佛之前尷尬沉默不曾存在，厲耀辰的指尖，有節奏地敲在膝蓋上，繼續查問︰「資料里身家最雄厚的人是誰，喜歡別人如何稱呼他？有什麼癖好以及禁忌？」
楚暖心按照回憶，一項一項地答︰「資料里身家最雄厚的人是柯生。因為做過教師，對熟悉的人，他喜歡對方以柯老師稱呼他，對不熟悉的人，他喜歡對方以柯先生稱呼他。他喜歡書法、旅行，很反感別人打探他的感情生活。」
「不錯。」厲耀辰滿意地點點頭，「今天的聚會上，我要為你引薦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第一次見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暖心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握緊。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參加高規格的商業聚會，而聚會上她將結識的第一個人便是如此有來頭，她有一些緊張。
這樣過了一會兒，楚暖心感覺到厲耀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順著他的視線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相握的手，立即觸電般地松開了。
她記得他說過，再被他發現有這樣的小動作，就別怪他罰她。
實在害怕他的懲罰，楚暖心禁不住小聲和他求情︰「我松開了，這次不罰行不行？」
小眼神可憐巴巴的，讓人哪里忍心真的罰她。
厲耀辰轉頭看著窗外，像是沒听到她說什麼，也沒看到她剛才在做什麼。他又問了一些人的資料，而一樣的，這些人也都是他將要在這次聚會上為她引薦的。
楚暖心忽然意識到，之前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厲耀辰安排她做的那些瑣碎的工作，其實都是有著特別的用意的，並不只是真的讓她打雜而已。
心里，隱隱有些感激，還有一些別的情緒在默默涌動。
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厲耀辰轉過頭再次看向她，此前他眼中曾出現過的紛繁情緒，此刻都不復存在，眸中只余沉穩銳利。
「你第一次參加這樣規格的商業聚會，緊張是正常的，不緊張才不正常。好好利用你的緊張，發現不好的地方就去想怎麼能做的更好，這樣你就會不斷進步。」
他看著她，聲音低沉而有力︰「第一個為你介紹最有來頭的人，你見過了，以後再見其他的人，緊張的程度就會越來越小。不過即使是這個人，你也不必太緊張，位置越高的人見過的人也就越多，你不是他第一個見過的年輕後輩，表現出你最好的一面，即便有哪里做得不好，不是原則性的錯誤他自會包容。這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真正含義，現在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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