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安臣呼吸一窒,他倏地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他說︰「洛言,你一定要這樣的話,我以後都不管你!」
洛言恍若失神,她說︰「如果你真的不管我,就不要關著我。愛睍蓴璩」
董安臣臉色微沉,他說︰「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陸南城,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不要你!」
董安臣的話狠狠的刺痛了洛言的神經,她面色忽青忽白,她抬頭看著董安臣,許久,才開口︰「對,我就是被別的男人拋棄的女人,所以你之前為什麼要救我?是不是因為我是你外甥女?好!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我舅舅了,我也不要做你的外甥女,你放我走,我們再也不要見面!」
說完,她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董安臣一把將她給扯住,俊逸的臉上滿是怒意︰「外面都是記者,你要去哪里?」
「難道外面風波不停,我就一直要被關在這里嗎?」洛言出奇的冷靜,她說︰「她們不是想采訪我嗎?我就把我所經歷的,我是怎麼被我丈夫拋棄的,全部都細致致的說給她們听,說給全世界听,這樣總該放過我了吧?」
董安臣陰冷的盯著她,冷厲的吐出兩個字︰「你敢!」
她有什麼不敢的!
洛言剛這樣想,猛然反應過來,她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啊,如果我真的說了,對你影響很大不是嗎?畢竟是我喜歡你……換做我是你的話,也會覺得自己很倒霉,怎麼攤上了這樣一個外甥女,讓你名聲掃地。」說完,洛言忽而抬眸看他,目光清澈而堅定︰「可是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董安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洛言,就算你不是我外甥女,我,也不可能喜歡你。」
洛言臉色刷白。
董安臣冷漠的看著她,眼底沒有任何的感情︰「我之所以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如果沒了這層身份,我們什麼都不是,明白了嗎?」
洛言震驚的後退了一步,身軀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董安臣繼續說︰「從現在開始,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會再管你,你自由了!」
說完這句話,董安臣沒再看他,大步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關門,震耳欲聾,也震碎了洛言的心。
向來知道他是一個冷漠的男人,總以為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額,卻不知道,他是礙于親情的身份,才對她那麼好……就像他說的,如果沒了這層身份,他們什麼都不是……真的就……什麼都不是了嗎?
洛言跌坐在沙發上,一雙眸子黯然無神。
……
董安臣真的做到了,放她自由,房門外沒有了黑衣人,沒有了孫嵐,就連記者媒體,都一瞬間不知道去了哪里,電視上再也沒有有關他們的報告,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平靜,平靜的就好像那場風波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董安臣,卻再也不見她了!
這是洛言三日後發現的事實,這三天,董安臣沒有回過別墅,一直都呆在公司,就連她主動跑去公司招她,都會被他以有事為由命人送她回去。
洛言覺得好著急,更多的是委屈,她那天也不知道著了什麼瘋,說那些話,可,如果他真的很生氣,打她罵她都可以,可是這樣不見,總以有事為由遣她離開,真的會讓她很難受。
那天,她又忍不住去找他,許是老天都看不過去,竟然下起小雨。
孫嵐站在外面怎麼都不讓她進去,說是董少的命令,為難的說︰「董少跟集團元老在開會商量大事,請二小姐先回去。」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洛言又不是傻瓜,怎會相信。
她說︰「我不走,我就在公司樓下等到他見我為止。」她故意說的很大聲,她不相信他在里面會听不見,更不相信外面下著雨,他會忍心自己在外面吹風淋雨。
事實上,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亦或是她低估了他的狠心。
那天她站在雨里,冰冷的雨打在自己的臉上,卻不及他讓她等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的狠心。
不知道淋了多久,就在洛言瑟瑟發抖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有人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躍進了車里。
她在風雨里凍得失去了知覺,被抱進去的時候已經昏迷了。她的身體本就不好,從那日開始便一直都在發著高燒,昏昏沉沉里一直說著「舅舅……別生氣。」
朦朧中,她好像看見他的影子,看見他坐在床前,皺著眉頭的樣子。
她好想伸出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皺褶,好想問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皺眉的,可是卻沒有力氣。
……
那一燒就是三天三夜,她的高燒才漸漸的退去,睜開眼楮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空空蕩蕩,她失魂的從床上坐起來的聲音驚到了一旁手撐在桌上睡著的看護。
見她醒過來,她自是高興,忙跑過去,問道︰「二小姐,你總算醒過來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他呢……」她聲音虛弱,卻打斷了她的話。
「啊?」
「董安臣……」
「董少他……」看護開不了口。
其實這看護也是董安臣身邊的人,安插在洛言身邊,只為了更好的照顧她。
洛言著急的抓緊被子說︰「舅舅呢?他到哪里去了?他怎麼,怎麼……不來?」
「董少,他……他出去了,公司那邊有點事要處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他知不知道我病了?」
「知道,董少有交代我好好照顧你,可能,暫時都不會回來了。」
洛言眼前一黑,只覺得星星在頭上圍著轉,滿世界都跟著在轉,就算……就算是她生病了,他都不肯見她一眼嗎?
看著她慘白的臉色,看護嚇壞了,忙扶助她的道︰「二小姐,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我、我去叫醫生來!」
洛言重重的躺回枕頭上閉了一會眼,恍惚中好像看見董安臣,她睜大眼楮,想要將他看清楚,可是眼前的人影又消失了,她努力朝門口看去。
「二小姐,你別亂動,你哪里不舒服,醫生馬上就來了。」看護被她那慘白的臉色嚇的手忙腳亂。
董安臣的身影哪里還在,她把頭轉過來,夢游一樣的看著看護問︰「剛剛是誰來了?」
看護疑惑的順著她熱切的目光看向門口,只看見護士領著醫生匆匆趕來,奇怪的回答︰「誰?沒誰啊?」
洛言便沒再吭聲,呆呆的任由醫生開始替她檢查身體,她的頭又痛又暈,剛剛明明看見董安臣在門口的,他明明來了,怎麼……怎麼會不見了呢?
可是她太累了,想不起來,又昏睡了過去。
……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頭還有些昏沉,卻沒有像之前一樣因為沒有看見董安臣的身影而著急的亂問。
她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今日的天色似乎有些暗,枯黃的葉子從樹枝紛飛而落,涼薄的風吹起她額前的發。
看護端著藥進來就看見洛言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站在窗台的風口,趕忙將手中的托盤放下,拿了外套去給她披起︰「二小姐,你這病才剛好一點呢就站在這里吹風,待會兒又得生病了。」語氣里是濃濃的關心。
雖然她被調來這里照顧洛言沒有多久,但比洛言大幾歲的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姑娘,不但人長得美又好,還一點都沒有其他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有時候像個小孩子似地,只要哄哄就特別好說話。
這次,她也不知道董少是怎麼了,突然就對二小姐冷了下來。如果見過之前董少是怎麼寵二小姐的,絕對想不出有一天他會這麼冷落她。
可是這天底下的男人不都是這樣的麼?人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道理用在男人身上更加適合。
雖然女人總是同情女人,但看護也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董少的事情不是她一個小小看護能評論的。
將洛言帶到床邊躺著,看護才將藥給端了過來,邊吹邊說︰「這藥有點苦,但是你放心,我已經幫你準備了蜜餞,一口氣喝完,吃了蜜餞就不苦了。」她像哄小孩似地哄著她。
以前洛言也不是沒有生病,董安臣就是這樣哄她的,當然他一句話都不需要說,只要他在她身邊,就算是世上最苦的藥,洛言大概都會喝下去吧。
這一次,洛言盯著她手上的藥,好久才開口︰「董安臣這幾天都沒有回來嗎?」
看護一愣,第一次听見她直接喚董少的名字,心里雖然奇怪,但是還是回答了︰「董少有回來過……」然後看見她眼神一怔,有些不忍心說下去。
「然後呢?」她也不逼問,只是淡淡的,好像很順其自然的就接下她未說完的話似地。
「呃……」看護呃了半天,支支吾吾的,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洛言也不著急,只是低著頭靜靜的等待著她。
看護才說︰「董少有吩咐,如果二小姐想要出門的話隨時都可以出去,還有……以後二小姐都可以住在別墅里,他不會回來了。」
「是嗎?」洛言抬起頭︰「他要你告訴我的就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