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愛身形輕晃了一下,小手死死的攥緊,才止住戰栗,她茫然的看著顧江城,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顧江城嗎?
他們假扮男女朋友時,他那些親密的舉止,還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可是眼前,他說的話,他臉上的神情,卻好像重重的一摑,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再一次自取其辱!
「怎麼,容小姐杵在這兒,是打算跟我一起去?」顧江城故作輕浮的模樣,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故意的噴灑在天愛的臉上。ai琥嘎璩
天愛躲閃不及,被煙霧嗆的不住咳嗽,眼眶甚至浮上了淚水。
殷子看得急了,大手扒著車窗,就要把真相喊出來,可顧江城一個眼神掃過來,殷子便悻悻然的閉上了嘴。
城哥說過,他要是把真相告訴給嫂子,就廢了他,雖說他一點都不怕被城哥廢了,但是看城哥的眼神中,那抹除了警告之外的眼色,殷子雖然是粗人,可也不至于一點都看不懂!
城哥看著他的眼神,從來都沒有那麼無助過,殷子知道,城哥只是不想把他最狼狽的一面揭開給嫂子看,這對于性格那麼強勢的城哥來說,恐怕比染上毒癮更難以承受吧!
「可惜,那里應該是不接受女賓的,不過如果容小姐真的感興趣,我倒也無所謂,看在容天白的面子上,我也可以帶你進去,或者可以讓你學一學,那些小姐都是怎麼伺候客人的!」
「顧江城,你……無恥!」天愛哽咽著,鼻息間都是嗆人的煙味,眼眶微紅,只是在夜色中,看不太清楚。
可是,顧江城也想過把這小女人捧在手掌心呵護,用心的去愛,所以她的喜怒哀樂,他怎麼會看不出,她這會兒的淚水就盈在眼眶,他怎麼會看不到?
但,小天愛,對不起,因為給不了你幸福,就請允許我離開吧,這麼傷你,其實我比你更痛!
「我無恥?也許吧!」顧江城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指間的煙,然後將還剩一大截的煙扔在地上,用腳捻滅,抬頭,看著天愛,繼續嘲諷的調調道︰「那容小姐現在黏著我的行為,算是犯賤嗎?」
天愛迎視著顧江城,連兩片紅唇都在不住的顫抖,好像下一秒就會暈倒或者無力的跌倒似的。
顧江城扯唇一笑,閑然的瞥了天愛一樣,便再不入眼的樣子,對著車內的殷子道︰「殷子,下車!」
殷子期期艾艾的蹭下車,顧江城已經頭也不回的往馬路對面的按摩院走去,殷子看著嫂子那馬上就要掉下來,半含在眼眶的眼淚,都免不了心疼,城哥也真是的,何苦這麼傷害嫂子呢,萬一嫂子心狠一點,以後堅決不原諒城哥,可怎麼辦?
「嫂,嫂子,對不起,對不起!」殷子忙不迭的跟天愛道歉,他倒是希望能替城哥挽回一些,可是也知道,只要不對嫂子把內情說出來,那麼他們兩人之間這道鴻溝,是很難跨越過去的。
天愛抽了抽鼻子,硬是咬牙止住眼淚,看著殷子,淡淡的說︰「與你何干呢?」
這時,忠義開車過來,車子就停在顧江城的商務車旁,忠義開門下車,大步來到天愛的身旁,目光謹慎的盯著殷子。
忠義在Y市的時候是見過殷子的,知道他是顧江城的人,對于他只是去取了個車的空當兒天愛就遇上了顧江城,而且看眼前天愛的樣子明顯不像剛剛在火鍋店里那般輕松,忠義就有些後悔,應該帶著天愛一起去取車的。
「天愛小姐……」忠義輕聲喚天愛。
天愛幽幽嘆息,扭頭看著忠義,「忠義,我們走吧!」話落,和忠義一起坐進車里。
殷子看著嫂子離開,似模似樣的也嘆息,然後趕快橫穿馬路,大步追上城哥。
忠義開車離開的瞬間,天愛看向車窗外,顧江城的背影正好隱沒在按摩院的門口,她忽然就笑了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
剛剛看到他,竟然還在妄想,他出現在這里,是跟著她,是想見到她,可原來人家只是要去那種按摩院找小姐,對于這樣的男人,難道她還在寄希望于他是有什麼苦衷,而這麼對她嗎?
這太可笑了!
也許,從今晚起,她所有關于顧江城的念頭,所有關于顧江城的想法,都該摒棄了,她該回到現實了……
「城哥,城哥,你不是真的要找這里的女人伺候吧?」殷子追上顧江城,跟在身後絮叨著,「你身上還有傷,可能受不住啊,城哥!」
在這方面,殷子是最了解城哥的,雖然說城哥談不上潔身自好,但是對于女人也很挑的,更何況自從和嫂子在一起之後,城哥都沒再踫過別的女人,這偶然拿這種貨色的女人開胃,能受得住嗎?
顧江城兩手插在褲袋里,回頭瞪了一眼殷子,知道天愛已經離開,轉身就離開了按摩院,往車的方向走回去。
現在,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不是天愛,他怎麼會有一丁點興趣呢?可是對小天愛放手了,以後的日子,他縱使活著,也只能是行尸走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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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三和盛夏正式搬回蔣宅住一段時間。
開始的幾天,蔣三看的緊,唐秋瑜的居心不好意思表露的太明顯,盛夏的日子倒也過的很平靜。
每天陪女乃女乃在花園里散散步,聊聊天,反倒是比她自己悶在家里好過了很多,盛夏整個人也顯的開朗了很多。
但是唐秋瑜本就不是讓盛夏來陪婆婆的,所謂陪婆婆,也就是在老公和兒子面前的一個幌子而已,所以她怎麼可能放任盛夏的日子過得悠哉呢?
一開始跟蔣正國提讓盛夏過來住的事情時,唐秋瑜是想要分開焄兒和盛夏一些日子,讓他們日漸萌生的感情熄滅一些,這樣再過幾個月處理兩人離婚事情的時候,她也能輕松些,可是令唐秋瑜沒想到的是,焄兒竟然也跟著盛夏一起過來住,這大大的打亂了她的計劃!
但是她唐秋瑜是何許人也,她的目的要是達不到,她就會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達到,在唐秋瑜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心想事不成這一說。
「女乃女乃,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回房間睡一下了!」盛夏陪著老太太從花園散步回來,很貼心的囑咐老太太上樓休息。
老太太雖然還想孫媳陪自己,可看盛夏撅著嘴,沒得商量的表情,只好听話的被盛夏扶著回了房間。
別看老太太在家里說了算,但是對于這個孫媳可算得上言听計從了,老太太從一開始就表明了態度,孫媳是她選的,當然要寵到底的。
盛夏從女乃女乃的房間出來,看到婆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下午茶,于是禮貌的過去和婆婆打招呼,「婆婆,下午好!」
這也算是大家庭的家風,處處都要注意禮節,盛夏剛來的第二天,就因為這件事被婆婆指責過,所以她長了教訓,時時刻刻注意這些禮節。
唐秋瑜懶懶的掀了掀眼皮,不耐煩的應了一聲,隨即扔下手中正在看著的雜志,抬眸,頗有些嚴厲的看著眼前的盛夏。
「你看看你,從上到下,有哪一點想豪門的兒媳婦,你這身打扮,把你帶出去,都丟我蔣家的臉!」
盛夏的小臉被婆婆說的,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去。
「我一說你,你就這副委屈的樣子,好像誰欺負你了似的,你這副樣子,是不是想留給焄兒看,打算讓他幫你出頭啊?」
盛夏有些失措,連忙又抬起頭,不斷的搖著頭,「沒有,婆婆,我沒這個意思!」
她哪里敢跟蔣三少告婆婆的狀呢?再說了,就算她告了狀,蔣三少怕也未必會當做一回事吧!
「諒你也不敢!」唐秋瑜白了盛夏一眼,從沙發上站起身,斜眸間看到了盛夏腳上的平底帆布鞋,本就蹙起來的眉頭,更是擰的緊了。
一身素淡的布裙已經夠入不了唐秋瑜的眼了,加上盛夏腳上這雙鞋,唐秋瑜真是厭惡透了,盛夏這身打扮,天天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再忍不了幾天,唐秋瑜真的懷疑自己會瘋掉。
想起上次在酒店,她陪著彭司長妻子正好撞上盛夏,呂秀樁在打量盛夏時,眼里那不屑的神情,唐秋瑜到現在都覺得丟人,丟人透了!
盛夏等了好一會兒,婆婆都只是用那雙冷的要命的眼瞪她,盛夏猜婆婆應該是沒有話要訓了,于是看著婆婆,「婆婆,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
可盛夏的話還沒說完,唐秋瑜已經出言打斷,「盛夏,你是不是從來沒穿過高跟鞋,就你穿成這樣,是想出席宴會的時候,讓人家笑話死我們蔣家嗎?」
盛夏沒說完話的,已經堵在喉嚨口,眼看著婆婆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回了房間,不大會兒又走出來,將一雙鞋扔在她手里。
「從現在開始,你給我一直穿著這雙鞋,到晚上睡覺為止!」
盛夏低頭看著手上的那雙高跟鞋,只覺得眼前一黑,這雙鞋尖細的跟,足足有五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