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蔣三少這一次出手,除了幫他的老婆報仇,倒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白初晴從那種嫉妒的情緒緩過來,拿起咖啡,輕抿了一口,微笑著睨著盛夏。
盛夏只是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對了,夏夏,腿上的傷都好了嗎?」
「早就好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傷,而且那天晚上,還去了醫院包扎!」想起那晚她硬被蔣三弄去醫院,把專家級的醫生都折騰來,盛夏臉上的表情微動。
只是那麼細微的變化,白初晴也沒有錯過,「是蔣三少非要你去的吧,我看他那晚對你的傷就特別在意,夏夏,其實你是不是很愛他?」
「我……」盛夏沒想到,初晴會這麼問她,所以詫異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應該直說,她的確很愛他,愛這個男人,否則,以她這樣好像鴕鳥的個性,根本就不會那麼有勇氣,去跟婆婆爭取……
「害羞了?」白初晴挑了挑眼梢,「可是不管怎樣,夏夏,我覺得蔣三少應該是很愛你的,我在這個圈子里呆了這麼長時間,蔣三少過去和圈子里多少的女星有過曖昧不清的關系,夸張點說,足有一大半吧,可是現在,他可是為了你洗心革面了,好像這段時間,除了他澄清的同秦蓁的緋聞,都再沒有什麼女人和他關系曖昧了……」
「這個我也知道,初晴,我從來都沒想過卓焄會喜歡我的,而且他還為我做了那麼多事,甚至和婆婆關系鬧僵,都是因為我……」
「夏夏,怎麼這麼沒有自信呢?你這麼好,蔣三少會喜歡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喜歡你呢!」即使我是女人,我也喜歡你,白初晴在心里默默的說,「不過啊,反倒是蔣三少這種有前科的男人,你可要看住了,他可能隨時把持不住,被外面那些女人勾引,夏夏,在蔣家那樣的大家庭,無論你能否得到公公婆婆的喜愛,你最重要的是要抓住丈夫的心,否則你會很難走下去的;
我們是好朋友,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在我們白家,我的兩位嫂嫂,整日都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盯著哥哥們,因為她們都怕,如果連丈夫最後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她們該怎樣在家里立足!」
末了,白初晴又道︰「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多事……」
「初晴,我怎麼會覺得你多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夏夏,我很想問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如果你看見,蔣三少出軌了,你會怎麼樣?會和他……離婚嗎?」
白初晴知道,理智一點,她不該問這個問題,可是面對強大的蔣卓焄,面對他為了夏夏的那些用心良苦,她有些理智已經無法維持了,沖動之下,就問了出口。
「我也不知道……」盛夏搖了搖頭,好像自從確定了他的心意之後,她就再沒有想過他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樣的事情,「可是我想,我應該對卓焄有信心的!」
信心?這話听起來真的很刺耳,白初晴覺得,心猛的一震,好像被人槌了一拳的感覺,正心窩,悶痛瞬間席卷了她。
「那倒也是!」白初晴硬是逼自己綻開一抹笑容,「夏夏,那我只好祝你和蔣三少白頭偕老了!」
白頭偕老,听到初晴的祝福,盛夏反而微微低下頭去,用攪拌勺一下一下的攪著面前杯的咖啡,她其實也很想可以和卓焄白頭偕老,但是這不是她能決定的。
婆婆說過,她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討好的人,雖然她給了自己時間,但是如果到了限期,她還是不能讓婆婆接受她,那麼她,再舍不得,也還是要離開的。
「怎麼了,听了我的祝福,反倒不開心了?」
盛夏沒有抬頭,手上的動作沒停,也沒吱聲。
似乎看出些端倪,白初晴起身,從盛夏的對面繞到她的身側,坐下,握住盛夏的小手,「夏夏,我們不是好朋友嘛?那你有什麼不開心或者為難的事,不應該告訴我嗎?」
盛夏訥訥的點點頭,呼了一口氣,才道︰「我和婆婆約定了期限,我要在這期限前,學做一個讓她喜歡的兒媳,否則,我就要和卓焄離婚,離開蔣家……」
這算不算老天爺看她愛的太辛苦,太沒有希望,給她的機會呢?白初晴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她必須要利用這個機會,拆散夏夏和蔣三少,這樣,她的愛情,才可能實現!
于是,白初晴不動聲色的閃了閃眼眸,腦海里飛快的掠過某些復雜的思緒。
「那麼夏夏,你想到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婆婆接受你了嗎?那天我和她接觸,也能感覺到,她並非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
盛夏搖搖頭,忽而有些低落,「我想過,婆婆挑剔的是我的家世,可是家世是我沒辦法改變的,那我只能試著改變我自己,我想,也許成為婆婆那樣,出現在人前時,一言一行都拿捏的十分優雅尊貴,在任何場合,都能展現耀眼的光環,那樣婆婆才能勉強接受我和卓焄在一起吧!」
「可是,盛夏從來也不是那樣子的人,有些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的好難啊!」
「那麼夏夏,你忘記了你身邊就有一個最好的人選可以幫助你成為這樣的人?」
「嗯?」盛夏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初晴說的是誰?
白初晴無奈的搖頭,指了指自己,「對于你想要學著成為的那種女人,我雖然不能說保證讓你心想事成,但至少我想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的吧?」
盛夏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水一樣的眸子先是倏然睜大,然後浮起一抹欣喜,「初晴,你是說你願意幫我嘛?」
白初晴挑了挑眉,「你說呢?」
「初晴,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盛夏有些哽咽,她身邊一向沒什麼朋友,肯全心為她付出的更是完全沒有,所以她無法形容自己能夠認識初晴有多麼的幸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夏夏,第一眼看見你,是你被田蜜傷害,我就莫名的想要保護你,你就當我同情心泛濫吧,所以啊,你要是跟我這麼客氣這麼見外,我可就不幫你了!」
盛夏嬌憨的抿嘴笑了笑,不再執著的跟白初晴道謝,可是她想了想,又想到什麼,于是開口︰「但是,初晴,你平時工作那麼忙,怎麼有時間教我呢?」
白初晴好像就在等著盛夏的這句話,所以在盛夏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眼眸似乎亮了些,輕輕起身,又坐回了盛夏的對面,嫣紅的薄唇輕啟︰「所以,這就必須要你配合我一件事!」
「嗯?是什麼事?」
「我的通告排的很滿,空余的時間有限,需要你配合我的時間,所以夏夏,我想你暫時做我的助理,在我身邊,幫我處理一些我r常的事務,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我自然就可以一有時間,就教你一些你想要學習的那些東西,如何?」
盛夏還不算太了解白初晴,所以她沒能看出,白初晴此時看著她的時候,是有多緊張,白初晴感覺,她的心都快要從嗓子口跳出來了,因為她怕夏夏不答應,怕夏夏拒絕,所以她的心就懸在嗓子口的位置上,不斷的顫抖著……
盛夏卻是微微低著頭,斂著眉眼,應該是在思考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盛夏一直沒有回應,白初晴也保持著安靜,靜謐的空氣,她也仿似能听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嗯,我答應!」
盛夏想了一會兒,終于還是答應了。
她覺得,這個機會實在太難得了,而且,她整日在家里呆著,無所事事,對家里也沒什麼貢獻,倒不如出來工作,給初晴做助理,又可以和她學著如何讓自己慢慢的改變,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實在沒什麼理由拒絕。
只是,令她思考了這麼長時間的原因是,蔣三少。
盛夏知道他對初晴的印象不好,即使初晴明明沒有什麼目的,可是他卻執著的認為初晴並不單純,否則也不會她只是出來和初晴喝個下午茶,也弄的他那麼在意,費那麼大力氣,又答應了那麼多條件,才能出得來。
所以,盛夏想,要想讓蔣三少答應她給初晴做助理,怕會激起他相當大的反彈吧!
白初晴在盛夏答應的一瞬間,听到了心落地的聲音,‘噗通’一聲,卻平靜了下來。
「夏夏,我很高興,你能答應,放心,你雖然暫時做我的事務助理,但是我不會為難你,讓你做一些粗活累活的!」白初晴沒能說出的話是,她怎麼舍得呢?
「初晴,就算你讓我做粗活累活,那是我的工作,我也會很認真的對待的,只是,我想,這件事我要跟卓焄說一下,要他答應,可能還要費一些勁……」
「當然!」白初晴點點頭,「我就這麼把蔣三少的老婆翹去給我當助理,要蔣三少放人想想估計也挺難的,這樣吧,夏夏,你先和蔣三少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不行,我也可以找他,嗯?」
盛夏點點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剛剛好將近兩個小時,盛夏想著,她要央求蔣三少同意的事情,怕會惹火他,所以她在說出這件事之前,還是應該乖乖的照著他的條件做。
于是,盛夏跟白初晴告別,出去打電話給蔣三——
安凝的分割線——
容天白正陪同切爾特•李參觀容氏總部,他們兩個人走在前,幾步外是顧四和裴五一起陪同著。
忽然,容天白長風衣口袋的手機震動起來,他頓住腳步,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另一端似乎有些嘈雜,容天白的眉心,下意識的蹙了起來。
「你說什麼?」在听對方說了一會兒後,容天白的臉色陡變,他握著機身的手緊了緊,手背似乎有青筋迸出。
「好,我知道了,我立刻過去!」容天白說完,切斷了通話。
轉身,看著切爾特•李,容天白壓抑著有些略微焦躁的情緒,「切爾特,很抱歉,今天沒辦法繼續陪你參觀容氏,我有些要事要去辦,我會派人送你回酒店。」
切爾特的臉上,一排和煦,並沒有因為突然被打斷的行程,而有任何一丁點的陰鷙出現在臉上。
「容總裁,沒關系,你可以先忙你的事情!」
容天白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思忖此時此刻切爾特•李的心思了,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容天白讓顧四跟他一起走,然後交代裴五送切爾特回酒店,之後也去跟他會合。
容天白和顧四疾步上車,顧四還有些模不著頭腦,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正待要問,手機也叫了起來,他接起,臉色自然也是陡變,終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容天白幾乎把車子 到最高,引擎聲嗡嗡的嘶鳴著,震耳欲聾的感覺,他一邊轉動著方向盤,一邊微微側頭,「到醫院確定情況之後,再通知天愛!」
「我知道,大哥!」顧驍神情凝重,點點頭。
然後,車內再無聲音,容天白和顧驍臉上的神色,都不是一般的僵凝。
他們趕到醫院,走廊上,站著幾個黑衣男人,是顧江城金盆洗手之後,仍願意跟著昔日的城哥的兄弟們,他們接到城哥出事的消息後,立即就趕來了。
殷子這會兒靠在牆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手術室,手術那三個血紅的大字,刺紅了他的眼楮,讓堂堂七尺男兒的殷子,眼角緩緩有淚迸出。
他的臉上有傷,顯的很狼狽,但是卻只是簡單的包扎了一下而已。
「殷哥,容少和顧四少他們過來了!」有手下提醒殷子。
殷子這才恍然從一種深陷的情緒抽離出來,他恍惚的離開那片冰冷的牆壁,朝容天白和顧驍走過去,他的腳,是一拐一拐的,能看得出受著傷。
「人怎麼樣了?」容天白劈頭問道。
殷子的臉,隱隱的抽動著,有一種特別痛的感覺,「還在手術,但是……但是……」
殷子已然說不下去了……
「但是什麼,殷子,你他媽快點說!」連一向紳士慵懶的顧驍,也沉不住氣,粗口喊著。
「醫生說,城哥受傷的是頭部,希望不大!」殷子瘋了一樣,大聲的嘶吼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走廊上,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陷入悲慟……
容天白的手掌,倏忽攥成拳頭,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竟有一種沖動,他很想一腳踹開手術室的大門,沖進去,把那個躺在手術台上的男人揪起來,揍他一頓,把他揍醒。
他把唯一的妹妹,一生的幸福交給他了,他好意思讓自己出事,讓天愛還沒有嫁過去,就要面對生離死別嗎?
混蛋,顧江城***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顧驍的臉緊緊的繃住,似乎正咬緊著牙關,所以臉部的肌肉隱隱顫動著,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掉頭,往走廊另一頭走,並且拿出手機,打給要通知的人。
他先打給了父母,表哥和父母之間的感情那麼深厚,表哥上一次染上毒癮,顧驍沒敢告訴他們,怕他們太擔心太傷心,可是這一次,不能不說了,他也怕,表哥真的撐不住,見不到父母最後一面……
這件事來到的是這麼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不想也不敢接受!
電話那端,方嘉鈺听到這個消息,已經痛哭失聲,顧鎧晟似乎在勸著,而聲音里也透著顫抖的悲從來,他們說立刻就會趕來醫院,然後掛斷了電話。
顧驍又深吸了口氣,才打給天愛,他算是一路看著表哥是怎麼跟天愛走到一起的,所以即使電話還沒有接通,他也能夠想象到,天愛會受到多大的刺激!
容宅里,天愛仍舊保持著窩在沙發里的動作,這樣窩了一上午,她的身子都有些麻痹了。
此刻,她的手機正貼在耳朵上,她是打給阿城的,兩個小時前,阿城還跟她通過電話的,他正在來接她的路上,可是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阿城去了哪里?怎麼還沒有過來呢?
手機里,始終是冷漠的女聲說著︰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稍後再撥。
天愛已經不記得這是她撥的第幾個電話了,十個,還是二十個,阿城的電話一直未能接通,她打給殷子,可是殷子的電話雖然通了,卻始終無人接听。
殷子不會不接她電話的,天愛的心里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可是她倏的就搖頭,大力的搖頭,把那種不好的想法搖出去,然後唾罵自己總是亂想。
也許,阿城突然接到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趕去處理,他沒有時間告訴她一聲而已,而殷子可能跟他在一起,又可能忙著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跟阿城在一起,所以才沒接她的電話。
天愛只能這樣兀自安慰著自己,然後小手攥緊手機的機身,繼續等待著,倏地,她的手機大聲唱了起來,她一驚,也顧不得看是誰打來的,立刻就接通,聲音里透著急迫,「阿城,你在哪里啊,怎麼還不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