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無法回應……」
盛夏的話,好像一把刀插進白初晴的心,她搖著頭踉蹌著往後退,同時拿出手機。
劃開接听鍵,里面傳來司牧急促的聲音︰初晴,快點離開,蔣卓焄的人上去了!
白初晴不想離開,就這樣離開,她也不甘心,她剖白了她的真心,可是夏夏卻不予回應,這樣她怎麼可以離開?
病房的門‘ ’的被踹開,蔣三沖進來,身後跟著數名手下,這下子,白初晴想離開,也不可能了。
「老婆,有沒有怎麼樣?」蔣三打開病房的燈,房間一瞬間大亮,他匆忙至病*邊,將盛夏護在懷里。
盛夏搖搖頭,抬眸,看向白初晴。
此時的白初晴,眼眶是通紅的,很明顯,盛夏剛剛的拒絕,對她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蔣三的手下將白初晴包圍起來,病房雖然很寬敞,可是此刻也多少有些擁擠了。
「白初晴,我是該佩服你的膽量嗎?」蔣三冷聲斥道,眼神中都迸發出寒意。
他不過是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就被這個女人鑽了空子,如果不是他剛好捕捉到她那個經紀人的身影,還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喬裝混進醫院來找他老婆了。
這個女人,明知道孫曼妙在他手上生死未卜的情況下,明知道他的人都在找她的情況下,還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醫院,對夏夏的感情倒是真的。
只不過,她可以有不正常的感情,卻不應該為了她那不正常的感情而破壞別人正常的感情,更何況,她破壞到了他蔣三的頭上,就是罪該萬死!
「蔣卓焄,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就算你弄死孫曼妙,我也不會怕你!為了夏夏,讓我做任何事都無所謂!」白初晴從來也不是肯受制于人的人,听到蔣三擺明是威脅的語氣,憤恨的眸光盯緊蔣三,反斥道。
白初晴的話落,蔣三一下子就感覺到,懷里的夏夏顫抖了一下。
蔣三擔心,是白初晴說他對付孫曼妙的話嚇到了夏夏,他的夏夏太單純,如果知道他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對待孫曼妙,會不會覺得他這個人很可怕?
蔣三覺得,在老婆的病房里堵截白初晴,實在是最失策的行為。
可是,不等蔣三回應白初晴的話,盛夏卻先開了口,她幽幽的嘆息一聲,「初晴,我剛剛就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你的感情我也不會回應,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陷進去了,這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白初晴通紅的眼眶,‘啪嗒’蹦出一滴淚,她不斷的搖著頭,搖著頭,口中呢喃著什麼……
盛夏只剩無奈,微微偏頭,眼角余光看到了司牧,她揚了揚嗓音,「司牧,可以拜托你幫我勸勸初晴嗎?」
司牧比蔣三的人晚上來一步,正在病房門口徘徊,想著要怎麼才能突破蔣卓焄的手下,把初晴帶走,沒想到盛夏就看見了他。
他點點頭,沉默著走進病房,推開圍著白初晴的蔣三手下,將白初晴環在自己的懷抱中。
盛夏看到這一幕,轉過身,仰頭看著蔣三,「老公……」
蔣三一愣,全身過電了似的。
主要,自從夏夏車禍醒來之後,就再沒喚過他老公,一直是以蔣三少來稱呼他,蔣三每一次听到‘蔣三少’這三個字從老婆的嘴里說出來,都很想抓狂,但是又不能怎麼地,只能忍著!
忽然,蔣三少三個字換成了老公兩個字,而且這兩個字從他老婆的嘴里叫出來,軟軟膩膩的,直差點把蔣三都叫的骨酥肉麻了。
「老婆,你說!」蔣三干脆的回問,嗓音溫柔,而且自當有求必應。
「可不可以拜托你,就放過初晴吧!我願意原諒她之前對我們所做的一切,所以,不要追究她了,好嗎?」
蔣三差一點就點頭了,陡然從酥麻中反應過來,蹙起眉頭,「老婆,白初晴她……」
盛夏從被子中伸出小手,覆上蔣三的大手手背,她的手心溫熱,熨帖著蔣三,「初晴只是有些事沒想通而已,我相信她總會想通的,以前的事,就當做日歷,翻過去就算了吧!」
蔣三真是不想算了,這兩個賤女人,妄圖破壞他的婚姻,也真的幾乎就把他的婚姻破壞了,而他這種睚眥必報的人,饒了她們,怎麼能甘心?
可是,既然夏夏已經這麼說,他不想夏夏不開心,怪只怪他的老婆終究太善良了!
「好,老婆,你怎麼說就怎麼是,我不會再動白初晴,但前提是,她不可以再來打擾你!」
「謝謝你,老公!」
蔣三听著這一聲聲老公,心里這個甜啊,要是放過白初晴,他就能和夏夏回到從前,那麼他也心甘情願了。
當著盛夏的面,蔣三放白初晴離開了,病房外面,司牧一直環著怔忡在自己情緒中的白初晴,他停下腳步,回過身面對著蔣三,開口問道︰「你會說話算話嗎?」
蔣三微挑下頜,「你指什麼?」
「從此放過初晴,不再妄圖傷害她!」
蔣三冷冷的掀唇一笑,「只要白初晴不再打擾我和夏夏,我自然不會動她!」
司牧點點頭,「我會盡力去勸初晴想開!」
得到蔣三的承諾,司牧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些,他也知道現在孫曼妙就在蔣三少的手里,卻不知道孫曼妙到底是生是死,但是恆昌已經覆滅,孫曼妙的父親也進去了,這樣的報復手段,如果放在初晴的身上,司牧不知道初晴能否承受,但是他知道他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承受的……
「我不需要你盡力!」蔣三眯了眯眼,眸光掃向整個人呆了似的白初晴,然後又掠回司牧的臉上,「她現在再想在這里立足,已經不可能,帶她離開,否則,我不安心!」
司牧擰了擰眉頭,可是隨即,又松開,冷冷一笑,「好,為了讓你安心,也為了初晴好,我會立刻帶她離開這里!」
「那就好!」蔣三淡薄的笑著,「如果你無法立刻,你知道,我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司牧冷哼了一聲,「不勞蔣三少費心了!」話落,他帶著白初晴離開,而期間,白初晴一直就是呆呆傻傻的樣子,口中嘟噥著什麼,陷入了某種情緒,拔不出來。
蔣三看到那兩道背影徹底遠離,遣散了手下,才返回病房。
盛夏睡到一半醒來,這會兒也不困了,靠在*頭,小手隔著被子,覆在還未見輪廓的肚子上。
看到蔣三進來,她微微轉頭過去,「既然已經饒了初晴,也放過孫曼妙吧!」
蔣三頓覺哭笑不得,他老婆這小心肝善良的,哎……
「老婆,你不是已經知道,孫曼妙背地里做了多少事嗎?就這麼饒過她,不是太便宜她了?」
盛夏搖搖頭,卻沒有回應蔣三的話,反而問道︰「你襯衫袖口的血跡,是孫曼妙的吧?」
蔣三點點頭。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式對付孫曼妙,但是听初晴那麼說,應該是我想象不到的,很殘忍吧!既然已經這樣了,她應得的教訓已經得到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都已經饒過初晴,沒理由不饒過孫曼妙!」
「好!」蔣三頷首,「老婆,只要是你的請求,我都會答應,我這就吩咐他們把人放了!」
盛夏抿抿唇,垂下眼簾,沒再說什麼,她只是不想再這麼冤冤相報下去了,到此為止吧,可讓她去可憐孫曼妙,很抱歉,她做不到!
之後,盛夏睡了,蔣三給她掖好被子,走出病房,打給守在倉庫的手下。
既然白初晴會離開市,那麼沒道理孫曼妙還可以留在這兒礙眼,讓她滾出市,他就勉強可以接受,不要她的命,這樣也算是放了她,並不有悖夏夏的心意。
打電話處理完孫曼妙的事情之後,蔣三沒有回到病房,而是倚在病房外的牆上。
現在,白初晴、孫曼妙都已經算是解決了,唐女士也算是改邪歸正了,那麼一切基本算是塵埃落定了,可是夏夏的心思,他仍然不清楚。
她剛剛求他放過白初晴的時候,喚了他老公,可是蔣三不敢肯定,夏夏肯這麼叫他,就是不打算和他離婚了,他現在模不清她在想什麼。
其實,盛夏也不是很確定,她到底想怎樣?
蔣三才離開病房,盛夏就睜開了眼楮,她只是裝睡而已。
她知道,天一亮,長輩們就會陸續來看她,旁敲側擊的希望她,不要沖動,不要離婚。
而這兩天,她也知道,自己繃著的那顆心,估計漸漸的,就再也繃不住了,從他那個吻開始,到他的環抱,她再拒絕不了什麼了……
可是,難道真的就要,這樣半推半就的,就不離婚了,再重新跟他和好嗎?
盛夏苦笑的彎起嘴角,她也知道,卓焄是愛她的,而她對他的愛,也從來沒少過,可是偏偏,干脆的點頭和好,她就那麼打從心里,抗拒呢?
到底,她在怕什麼?真的是像她之前說過的那樣,她怕以後,還會有接踵而至的孫曼妙出現,而她和他之間縮短不了的身份差距,也一直橫亙在那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