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就對了,你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夢懷生那個畜生的女兒,對不對?」夢天居追問了一句。
「這個徒兒剛開始真的不知道!」快活王的聲線似乎不平穩。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身上有勾魂奪魄的香味,世上除了夢懷生那個畜生,沒有人懂得那個配方,而且,那些香味已經滲入她的血液里,看來,夢懷生是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不放過!果然夠狠!果然夠狠!」夢天居也顯得很激動,整個枯瘦的身子都在顫抖著。
快活王寒眸一凜,問道︰「師父,您是說那勾魂奪魄的香味有毒嗎?」
夢天居陰陰一笑︰「凡是最香的東西都有毒,勾魂奪魄的香味聞久了都能令身旁的跟著中毒,更何況,她身上的香味早已經滲入骨血,這種香味能令男人銷/魂,但也能勾了女人自己的魂,我不相信夢懷生他會不知道,他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害,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報應啊!報應啊!哈哈哈∼∼∼」
夢天居仰天狂笑,那一頭銀發在腦後狂舞飛揚,那刺耳的笑聲有如鬼泣一般,听在人心里像是貓爪一般,恨不得立刻逃離,整張臉因這種笑而變得更加猙獰無比。
而一旁的快活王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笑聲,依舊帶著銀色面具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冷眸微微一挑,太多的復雜在里面悄然流轉。
「徒兒,你在想什麼?你的心跳得那麼快!」都說瞎眼的人听覺比一般人要厲害得多,果然不假,夢天居雖然在笑,可是,卻連快活王的心跳聲都听得到,這份听力,令人咋舌。
快活王抿了抿唇,寒眸半眯,不答反問道︰「師父,難道這種毒無效可解嗎?」
夢天居冷哼一聲︰「你沒有听到它的名字叫‘勾魂奪魄’嗎?男人根本沒辦法抵抗它,那麼,世間又怎麼可能有解藥?」
「既然是毒藥,為何世上沒有解藥呢?」快活王似乎對這個解藥很感興趣。
夢天居眼瞎可心不瞎,那翻在外面的眼珠一瞪,看上去更是恐怖︰「怎麼?你對解藥那麼感興趣,莫非你還想拿解藥去救她不成?」聲音里透著風雨欲來的寒流。
「她本是無辜的,如果能……」
「住口!」還沒等快活王說完,夢天居便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聲線也陡然變得激動不已︰「她是無辜的,可是,她爹卻是該死的!你沒听說過父債子還嗎?她錯就錯在不該投生做夢懷生的女兒!怎麼?你莫非真的對那個小女娃上了心?」
人根本不可能選擇自己的出生,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師父,這怎麼可能?這個世上,能有什麼女人入得了我的眼?更何況,她還是您仇人的女兒!」快活王回答沒有一絲猶豫,不過,那雙黑眸卻似乎閃著猶豫,只是夢天居看不到。
「那就好!我真的想不到夢懷生那個畜生的女兒就是你找了那麼久的女人,看來這就是天意!父債子還,連老天都不會放過他們父女!你記住!絕對不可以對她動情,她身上的那種勾魂奪魄的香味會迷惑你,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徒兒知道了!」快活王垂下那雙黑眸,掩去了那一眸子的凌亂。
「還有,你自己的身體,你比任何都清楚,既然知道了她就是你要找的女人,那你還等什麼?毀了她,讓自己好起來,師父的仇還等著你去報!葉寶成那個畜生一定在暗地里開始算計著,如果讓他知道你的經脈受阻那麼嚴重,只能發出五成的功力,那麼,他馬上就會對你動手,所以,你要盡快恢復,然後把葉寶成那個畜生抓到我的面前來,我要一層一層地剝了他的皮!」
這一番話,夢天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想到自己在木椅上坐那麼多年,想到自己在黑暗里待了那麼多年,叫他如何不恨?
「師父放心,徒兒知道該怎麼做!」若不是師父,恐怕他也活不到現在,他欠師父的這份情,不管師父要他去做什麼,他都得去做。
「記住,離那個女娃遠一點!當初她爹毀了我,她的娘毀了我的另一個徒兒,我不希望,我最後一個徒兒也被她給毀了!」
在快活王離開之前,夢天居還不忘說了這麼一句,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明知道有事情要發生,可是,他卻無力阻止!
*
當媚兒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時分,剛睜開眼楮,便對上夏瑾軒那雙怔怔望著她的黑眸。
不知為何,她從他的眼中讀懂了許多的復雜,他就是一直這樣望著她嗎?她暗暗擰起了美眉。
「他們起程了嗎?怎麼沒叫醒我?」媚兒撫了撫還有些微微疼痛的胸口,奇怪,以前,一點小響動她都可以醒來,昨晚回來這一覺睡得好沉,連小仙他們的人馬上路了,她都不知道。
「沒關系,他們走得慢,我們晚一天都能追上他們,你的傷還沒有全好,先休息一天再說!」他的聲音竟然出奇的溫柔。
這讓媚兒有種錯覺,這樣溫柔的聲音好像只有商離佑才有,他怎麼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見媚兒一直盯著他看,夏瑾軒不得由笑了笑,但那個笑里似乎隱藏太多的苦澀。
「你很奇怪,我總是在想,什麼時候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媚兒望著他的微笑,忽然有些迷茫,他的變化太大了,不是麼?
夏瑾軒淡淡一笑,撫了撫她的肩,道︰「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就像你,有時候的你,天真無邪,像個孩子一樣令人心疼,有時候的你,像刺蝟一樣,令人難以接近,有時候的你,像座冰山一樣,仿佛只要稍一靠近,就會被你冰封,有時候的你,就像座火山一樣,讓人明知道你是火,也願意跟你一起燃燒。」
媚兒被他說得有些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那麼多面,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我,被你說得跟謎一樣!」
「對我來說,你真的就像一個謎一樣!」溫熱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溫柔低沉的聲音,讓人怦然心動,這樣的溫柔的他,宛如商離佑附身。
「你沒發燒吧?」媚兒卻沒辦法習慣他這樣的溫柔,伸手往他額前一探,又往自己的額模了模︰「沒發燒啊?你昨晚被那丑老頭打壞了腦子?」
夏瑾軒卻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她手上的冰冷,讓他心中某個柔軟的部分,驀然一痛︰「你的手怎麼總是這麼冷?」其實每次握著她冰冷的手,他都想努力地捂熱它,可是,最後,卻發現有些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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