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茫然地看了看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去追雲小丫,看到她在身邊才放心,要不然很快又會走掉的,在這個沒有手機和電話的世界,走丟了很難找回來,必須得馬上跟上去,想著,目光落在了小倩臉上,「寶貝,你一定要听話,不管怎麼說,我江木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定會對你負責,只是今天晚上必須走,你走後你在家里等消息,很快我又會回來的!」
小倩不干了,「不行!要去一起去,不能丟下我!」一邊說一邊抓得更緊,「江大哥,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你騙我也罷哄我也罷,我都不管了,可今晚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什麼事兒也不能現在離開!」假如唐風不走,她肯定還會疑神疑鬼地問上一些話,見到他忽然要離開了,又過度地緊張起來,說什麼也不讓他走了。
雲小丫又通過隔空傳音之術,將一個聲音送入他的耳朵里,「你這蠢蛋,到底來不來的,如果來的,就趕緊點兒,過時不候,注意時間哦。」
聲一落,人即遠去,那身熟悉的氣流再也感知不到,他的丫丫已經走遠了,唐風心急如焚,急著要追,無奈被小倩牢牢抓住月兌不開身,真是難死人了。被抓住也算了,小倩還在緊張地問,「你到底要干什麼去?在擔心害怕什麼?什麼非要跟她去?我都不怕你為什麼還不能留下來?今天晚上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子的,叫我以後怎麼見人?你若走了,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里!」
唐風搞得苦惱萬分,用力甩月兌手,「我說小倩妹妹,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點時間呀,你知不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會搞出很多人命來的!」
他的小倩妹妹呆了一呆,眨眼又抓牢了,比剛才還用力,無比委屈地叫道,「江大哥,你以前一直都沒有凶過我,為什麼會忽然這麼凶的,我是你的妻子,只是想你留下來,也沒有做錯事呀,何況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若走了我怎麼辦?我還有臉活嗎?我都沒有怪你以前成過一次親了,你就留下來好不好?」
唐風越發感到頭大無比,加上心中有愧,更加難走月兌了。
仔細想來,這事根本怪不得小倩,她也有她的苦呀,當初不僅救了他的命,還以身相許,甚至不惜破天荒地原諒他婚前**這種極不道德的齷齪行為,付出的犧牲已經夠多了,何況現在已明媒正娶拜堂成親,他卻忽然莫名其妙地要走掉,她能願意嗎?
答應當然是否定的。
如此這般,她越是不讓走,唐風就越是心急,唐風越是心急,她就越是緊張,也越是不讓走,在這種情況下,越是想跟她解釋清楚,她還越是不信,跟對牛彈琴沒兩樣,根本沒用。
唐風又急又惱,心里暗想,「我若走了,小倩縱然尾隨來追,追不到我的時候肯定還會回到青石村,沒有什麼好怕的!以後我再回到這里向她道歉,請求她的原諒就行了!」打定主意,運氣一甩將她的手甩月兌,騰身而出,直往雲小丫消失的方向掠去。
途中,他還沒忘向小倩打個招呼,「小倩妹妹,你先回吧,我有重要事情要辦,辦完了就會立刻回來的,否則要出命案,所以你一定要理解我呀!」
小倩大驚,奮力去追。
她的速度在鄉親們看來已是夠快的了,但是跟唐風一比,小巫見大巫,很快被比了下去,追到林中,前者已是影子不見。
小倩氣得直頓足,「江大哥,你到底是怎麼啦,我並不是真的怪你,為什麼非要今天晚上要離開呀?」
星斗在天,月光在地,四野除了唧唧的蟲鳴,就是一片寂靜。
有人打火把從房屋方向趕了來。
亮到近處,是大牛和幾個鄉親。
「江木呢?」有人問。
小倩傷心道,「他走了。」
大牛四處看看,生氣道,「這人太可恨了,我要是能抓住他,會拔他的皮!」
小倩似乎沒有听到他的話,茫然地抬頭望著遠處灰灰的叢林,「大哥,你說他還會回來嗎?」
這句話,把大牛也問住了,想了好久還是不確定,木訥道,「誰知道呀。」心中卻納悶,都這樣了,你還盼他回來?
這邊,唐風往雲小丫離去的方向追了一段路,不覺追到了一條河邊。
天上有月,地上有河,一條彎曲的小河從遠處流來,扯出亮晃晃的河面,又往下面流去了。
一條小船靠在河邊,船內隱藏著一股子極強的氣流。
憑著對對方體內氣流特征的感知,唐風斷定船中人就是雲小丫。
這氣流特征,說白了跟人類基因差不多,因人而異,極能判斷人的身份。
雲小丫呀雲小丫,到底還是讓我追上了,唐風強忍住內心的歡喜,輕輕咳了一聲,「丫丫!」
船內人不出聲,他又咳,「這個……我的丫丫,你把我叫過來,壞了我的新婚之夜,總不可能連面都不願意見吧。」
咯咯一聲低笑,船內閃出一個人來,正是剛才那個雲小丫,輕輕一跳,落攏他的身前,矮矮的身材,小小的身體,細細的香味,水水的眸光,湊過頭來,頭頂正好抵著他的下巴。
她將自己的身子往唐風懷中一伏,低笑開了,「你倒是找來了呀!」
唐風跟著開心的笑,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就是覺得無比的開心愜意,「哪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懷中的小人兒不依地扭了扭,「盡吹牛,地上的牛都被我追死了,下次看你怎麼吹。」
唐風不覺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環著懷中小人兒那綿柔細軟的腰,「傻丫丫,你見著哪只牛被人吹死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懷中的小人兒低聲地笑,笑得好開心,咯咯咯地,那麼細碎悅耳,像一陣細細的銀鈴震蕩到心里去,「我說呢,我也是說著玩兒呢。」伸出小手,在他的肋下輕輕抓了兩下。
唐風大為感慨,「乖丫丫,你到底是怎麼來的?」
懷中的小人兒道,「就是這樣來的呀。」
唐風道,「具體怎麼來的?」
懷中的小人兒道,「我想去武林城偷,經過青石村,所以就來了。」
唐風道,「我是說,你怎麼穿到這個世界來的?」
懷中的小人兒道,「你是怎麼來的,我就是怎麼來的了。」
唐風道,「那你怎麼會武功呢?」
懷中的小人兒道,「你都會,我當然也會呀。」
唐風道,「那麼,你是怎麼知道小倩會武功的?」
懷中的小人兒道,「這太簡單啦,我常到青石村來,看她練過,自然知道了。」
唐風道,「她是怎麼練的?」
懷中的小人兒道,「一般睡覺前才練,與平常心法不一樣,不過我直覺告訴我,那是一種很高級的心法。」
唐風感嘆,「原來是這樣子的。」
懷中的小人兒又笑了,那又細又微的低笑,好像一陣毛毛細雨,飄飄灑灑地落在周圍,潤物細無聲,格外地舒服寫意,邊笑邊道,「你個笨蟲,還能哪樣呀。」
唐風低頭看著懷中人兒小小的臉,不由感嘆莫名,是啊,還能哪樣呢,她不是就是個小小的人兒嗎,風大的時候都要擔心被吹走,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賽過武林城那些高手,想怎樣就怎樣呀。一絲憐憫自心底悄然升起,他暗暗下著決心,現在又在一起了,那個世界沒有愛夠,這個世界一定要補回來,一定一定要讓她開開心心地活著,不受半點委屈,想著攏緊了懷中的小人兒,「丫丫。」
「嚶。」
「我的丫丫。」
「嚶。」
「乖寶貝。」
「嚶。」
「以後,我們不論去哪里都要比翼雙飛。」
「嚶。」
「你要听話,不準再離開我,白天晚上都是這樣。」
「嚶。」
「什麼都不要做,一切由我照顧。」
「嚶。」
「要比楊過和小龍女都過得開心。」
「嚶。」
「我們還要生一大堆的小寶寶。」
「嚶。」
這陣子,也不知道雲小丫動了哪根筋,溫柔得像只小綿羊,任他怎麼說,她都答應。
晚風吹了起來,從河的下游往上吹來,一陣接一陣的,在河邊上晃起層層明亮的波紋。
天上人間,一片靜寂。
有的,只有唐風和雲小丫輕輕的心跳。
兩顆心好像在無形中找到了共同的節律,越跳越近。
雲小丫向上仰著臉,唐風向下低著頭,他們臉對臉,眼楮對眼楮,相互忘情地看著。
那發,滑似黑色雨絲。
那臉,女敕似三月桃花。
那眼,亮似三秋湖水。
那身,柔似風中細柳。
也不知看了多久,唐風心底激起一絲渴求,不覺輕輕低下頭,緩緩的吻向那張漂亮如花的小臉。
快要接觸到的剎那,懷中的小人兒忽然笑了,「木頭哥哥,去船上。」
臉沒親上,懷中的小人兒抽身退了出去,輕輕一跳落到船頭。
雖然沒親著,內心還是那麼的美好,居然沒有一絲遺憾,這樣的事兒也是以前沒曾遇到過。
唐風跟著跳上船,坐在船頭。